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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植還是愣愣的,完全說不出話。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那也好,總之比陌生人好,證明許言願意稍稍接納他,這樣很好。

  但是『其他的就算了』、『多的沒有』又像一盆冷水澆下來,沈植感覺自己的一顆心被拋上拋下,像飄忽的氣球,始終不能落地,飽脹的興奮里摻雜著失落。他知道自己該知足,但怎麼就這麼貪心,還想跟許言再索求一些什麼,多一點的。

  一切都靜下來,雨停了,許言站起來:「走吧。」烏雲過去,光線亮了點,他一瞥眼看見沈植臉上不正常的紅,問,「你發燒了?」

  「沒有……」沈植搖搖頭,按著椅背站起來,短暫的安靜過後,他忽地伸手抱住許言。

  「謝謝你原諒我。」他啞著嗓子說。

  浪不算大,他們各自開回碼頭。到了停車場,許言見沈植一直垂著頭,就多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有條血痕,不知道被什麼刮破了。

  「等等。」許言叫住他,從包里找出創可貼,「手抬起來。」

  沈植的白襯衫半濕半干,頭髮也是,唇色有點白。他不明所以地抬起雙手,許言低頭給他貼上創可貼,再次問:「你真沒發燒?」

  「沒有,我沒事。」沈植盯著那圈創可貼,半晌後抬起頭,「你開車小心,回去以後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了。」

  「你也是。」許言轉身上車,頭也不回地開走。

  沈植站在原地捏了捏眉心,強打起精神坐上駕駛座。

  兩小時後,藍秋晨下樓來了輸液大廳,坐到沈植旁邊:「你一年365天裡有360天在生病吧。」

  沈植沒回答,目光往下,落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手怎麼了?」藍秋晨問。

  「不知道。」沈植說,「我自己都沒發現受傷了,他給我貼的創可貼。」他抬起頭,像腦子燒壞了,莫名其妙問了句,「你看像不像個戒指?」

  「……」藍秋晨無語了,「我給你消下毒,換個新的。」

  沈植搖搖頭,手掌翻來覆去的,反正就一直在看創可貼。他洗澡的時候全程抬著左手,頭髮也是特意去理髮店洗的,總算完美地守護了這張創可貼。

  「他說原諒我了。」沈植的聲音很低,「他真的很好。」

  他之前頭暈得厲害,一直混混沌沌的,精神不在線,到現在才回過一點神,腦袋裡那層紙刺啦一聲撕裂開來,終於清楚回憶起許言到底說了什麼。

  他被原諒了。

  但這句原諒給沈植帶來的完全不是解脫,不是鬆了口氣,而是對許言更深更濃烈的愧疚。許言那麼好,沈植想把自己從裡到外所有的愛,通通取出來,交給許言,多希望他願意收下。

  藍秋晨一愣,替沈植高興,又忍不住揶揄他:「那怎麼不讓他知道你發燒了,跟你一起來醫院,多好的機會。」

  「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拿這個博同情沒必要。」沈植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工作很忙的,今天還那麼累,應該早點回家休息。」

  藍秋晨:「……給你換個創可貼吧。」

  「不換。」

  「……」藍秋晨拍拍他的肩,「輸完液上樓來,我給你安排做檢查,不然你又忙得抓不到人。」

  「好。」

  藍秋晨起身,走出大廳時他回頭看了眼——沈植還在看手上的創可貼,非常認真。

  作者有話說:

  沈植:老婆……原諒我了(暈暈)……老婆……給我貼創可貼……(暈暈)

  許言:暈什麼暈,有病就治。

  第51章

  從小島回來之後,許言飛國外參加活動,結束後立馬回了國,睡了沒五個小時,起床,給虞雪拍封面。

  到了島上,別墅大門開著,許言上樓,化妝師正給虞雪上妝,虞雪手裡拿著劇本在專心看。她臨時從劇組請假出來的,虞雪這人雖然平常看起來不著調,但演戲是實打實認真,對待本職工作出奇敬業,許言猜這是觀眾對她容忍度高的原因,因為演技和態度確實沒得挑。

  「好久不見。」許言拿著相機邊走近邊拍,就當花絮。

  虞雪抬起頭,眼神飄忽,沒出戲似的,半晌才問:「你回來了?」

  她雖然本來就愛講廢話,但這句真的是太廢話了。

  「嗯,半夜到的。」許言把鏡頭聚焦在虞雪的白色小花耳飾上,「你去陽光房看了嗎,丁香花開得很好。」

  虞雪慢慢看向鏡頭,很淡地笑了下:「看了呀,真的開得很好。」

  「那我先過去看看,你妝發弄好了我們就開始。」

  「嗯。」

  二十分鐘後,虞雪來了陽光房。今天天氣好,許言前一星期踩過點,對場地熟,拍起來得心應手,但……他看著黑白取景器里的虞雪,總感覺她跟平時不一樣。

  虞雪今天的妝和造型都很簡單,像個二十出頭的學生。眼神不嬌不浮,看過來時乾乾淨淨,像透過鏡頭在望著別的什麼的東西,很遠,但並不空洞,莫名有些悲戚。許言在拍攝過程中數次被她帶入情緒,風聲和浪潮聲都在耳邊消失,他捕捉到了一種類似於懷念的東西。

  放下相機時,許言在心裡感嘆,演員的眼睛確實會說話,會變成另一個人。

  收工後,其餘人在收拾東西,虞雪坐在椅子上,丁香花掉了幾朵在桌面,她有些出神地盯著瞧。許言走過去,在虞雪身邊坐下,替她開了瓶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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