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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了嘛,想你了呀。」虞雪咕嚕又喝了口酒,「下星期那個什麼什麼慈善晚會,你會來嗎?」

  「會,要給藝人拍候場照。」許言拿起車鑰匙出了辦公室,「我下班了,馬上要開車,沒什麼事就先掛了。你少喝點啊,知不知道?」

  「好哦,老公拜拜。」虞雪隔著電話跟他啵啵兩聲,咵嚓掛斷。

  許言打開微信,找到虞雪的助理,給她發消息,讓她千萬看好虞雪,否則明天又要熱搜見了。

  助理回復了幾個大哭的表情:我會努力的!

  許言喜歡把車停在公司門口,出入方便。今天是紀淮生日,難得大家都回國了在同一個城市,於是商量著去紀淮家吃頓晚飯——陸森也會到。

  其實是許言的主意,他覺得紀淮和陸森好歹是互相見過幾面的人,大家年紀差不了多少,聊得來就一起聚聚,至於還存了什麼別的心思……許言自己都說不清。他問紀淮要不要請陸森來的時候,對方回覆:我聯繫他。

  嗯,確實,過生日這種事就應該自己開口邀請。許言覺得紀淮考慮得很周到。

  許言問:你有他微信嗎,我推給你?

  紀淮:有。

  嗯,不錯,應該是之前在巴黎那次加的微信吧。許言這麼想著。

  一邊看手機一邊下了台階,許言摸出鑰匙正要解鎖,就聽見有人叫他:「許言。」

  很久沒被這個聲音叫過名字了,許言抬頭,看著幾步之外站在車旁的沈植:「有事?」

  夏天,太陽落山晚,天空還是亮的,熱風一陣陣。沈植站在風裡,穿著那麼考究的西褲和襯衫,但許言覺得他似乎頹廢極了,臉上都看不見血色。

  「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沈植的喉結動了動,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是誰?」

  他知道自己是沒有立場問這個問題的,他比誰都清楚,可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秒都等不了,只有許言能給他答案。

  許言在意識到沈植的問題意圖時挺嘲諷地笑了一聲:「幾年不見,怎麼上來就問隱私?」他抬手按鍵解車鎖,朝前走,「我沒義務跟一個外人匯報私事。」

  「許言。」沈植伸手攔住他,有很多話想說,可不知道怎麼開頭,許言的那句『外人』就夠讓他破防。沈植看著他,聲音里都能聽見不穩的氣音,「你……談戀愛了嗎?」

  既然問得這麼直白了——許言抬眼和他對視,似笑非笑:「怎麼,我就不配有段正常健康的感情了?」

  他把『正常健康』這四個字咬得有點重,像是刻意提醒沈植他們之間的那段過往有多扭曲不堪。許言不想把舊事翻出來明講,沒意思,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往前走了那麼遠,沒理由頻頻回看,也不可能回看。

  看了就累。

  沈植的眼睛一瞬間變得很紅,就那麼看著許言。他等了三年,不敢打擾,不敢靠近,用工作填滿自己,像儀器一樣不間斷運行,避免任何有可能醞釀情緒的空暇。得知許言回國日期的那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重新跳起來了,卻沒想過會被這樣當頭棒喝——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許言的一句話就否決了所有餘地。

  風從他們之間穿過,兩人面對面站著,看起來近,其實和這三年隔著大洋的距離依然差不多。許言別開眼,繞過沈植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上車。

  車開過沈植身邊的時候,許言看了他一眼。

  好狼狽。

  但看見他那樣的表情,許言心裡沒任何痛快。

  刺痛沈植的同時他也在自我傷害,那段感情從始至終就是一把雙刃劍,他們靠得越近,真相撕開時雙方的傷口就越深,而許言是失血量更大的那個。

  不過也都是過去了。

  到紀淮家時許年和陸森已經在了,紀淮在洗菜,許言圍上圍裙——這裡就他一個人做飯好吃點。

  「還有幾個朋友,晚點到。」紀淮說。

  「我認識嗎?」

  「應該不認識。」

  許言點點頭。

  只做兩菜一湯,其他都靠叫外賣解決。許言盯著鍋發呆的時候陸森來了廚房,從身後捏捏他的肩:「這段時間怎麼樣?」

  許言回了神:「還行。」

  真的還行,他拍景那幾年,攀岩爬山鑽樹林,風裡雨里大雪裡,真要比起來,現在室內的快節奏倒顯得更輕鬆。

  「看你心不在焉的,以為累傻了。」陸森側頭看著正在切菜的紀淮,問,「有充電器嗎?我忘帶了。」

  「房間裡。」紀淮洗了個手,「我去拿。」

  許言拿筷子夾了塊肉,邊轉身邊對陸森說:「你嘗下咸……」

  他杵在那裡收了聲——陸森早沒人影了,估計跟紀淮去房間裡拿充電器了。許年還在陽台上打電話忙著公司的事,許言沉默幾秒,自己把那塊肉吃了。

  「喜歡玩這個?」陸森靠在桌子邊,看著那套哈利波特樂高,應該是剛拆不久,紀淮只組好了海德薇,其他的都沒動。

  「空的時候會玩。」紀淮從床頭拿了充電器,走過來遞給陸森。

  陸森接過去,兩人卻沒立刻出房間,而是面對面站著。陸森從容不迫地問:「有話說?」

  「那天謝謝你。」紀淮說。

  「哪天?在酒吧碰見你喝多了的那天?」陸森笑笑,「就是送你回了個家,不用這麼鄭重其事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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