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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什麼脾氣?」襯衫衣擺在夜風裡微微晃動,沈植的眼神很沉,神色也冷,「是你不打招呼就回來,現在又擺臉色。」

  自己還沒開口提什麼,就被劈頭蓋臉地質問一通,所有字句都堵在喉嚨里,許言望著沈植,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難以啟齒。這是他們的家,而自己回家竟然需要提前打招呼。

  沉默了一會兒,許言別開眼,將菸頭踩滅在腳底,淡淡地說:「沒有,怕你們看見我心煩,我在外面等著就行。」

  其實沈植好像有點醉了,他跨過地上的旅行包,站到許言面前,俯視著他,沉聲說:「你為什麼總是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

  許言被他質問到恍惚以為自己真是那種當眾發飆不計後果的人。

  「我就這樣,你也知道。」許言自嘲一笑,「別在這兒對牛彈琴了,回去招待你朋友吧,外面冷。」他說著還替沈植整理了一下衣領,沈植垂眼就看見他被凍得通紅的手背。

  許言忘記後來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其實也不久,聚會明顯提前結束了。但真的荒謬,他像個外人,站在家門口吹冷風,等一場聚會的落幕——其實可以進門上樓,在房間裡待著,可他不想,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步都不想踏進去。

  散場後,有個客人在和許言擦肩而過時,禮貌地說:「沈植喝醉了,麻煩你照顧一下。」

  「應該的。」許言笑笑,拿起行李進門。沈植確實醉了,靠在沙發上,耷拉著長長的睫毛,看許言面無表情地拿著垃圾袋,將茶几上所有吃完的沒吃完的、名貴的酒和杯子、蛋糕甜品,一個不落地全打包好扔在門外。

  「上樓睡覺。」許言彎下腰替沈植解領帶,「別在這兒坐著了。」

  沈植抬起被酒精染紅的眼,伸手握住許言替他解領帶的手。他的手心很燙,覆在許言冰涼的手背上時,許言一瞬間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我是不是挺賤的?」許言俯身湊近沈植,盯著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問沈植還是在問自己,「你是不是覺得,無論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走?」

  沈植顯然已經沒意識去理解他在說什麼,只知道許言離自己很近,於是他仰了仰下巴,貼上了對方有些涼的唇。許言還沒悽慘到會為了一個醉鬼的吻動心,他掙開沈植的手想直起身,卻被沈植按住後頸往下壓,更深地親了上來。

  許言認命地曲起膝蓋抵在沈植的腿間,睜著眼配合他接完了一個帶著酒氣的漫長的吻。

  結束後沈植只是喘著氣,指腹輕輕摩挲許言的後頸,一語未發。

  算了。

  許言抵著他的額頭,低聲說:「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說:

  兩人都不是完美的人,情節也非常簡單俗套。輕鬆看文就好,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不喜歡也沒有關係!

  第2章

  許言一早起來,輕手輕腳洗漱完,沈植還沒醒,但資產家跟社畜不同——許言要趕點上班,而沈植可以睡到他願意睜眼為止。

  窗簾拉得緊,房間裡一片暗,許言穿了外套從衣帽間出來,走到床邊,彎下腰盯著沈植的臉。其實看不清,但那張臉實在很熟悉,看不清也不要緊。許言伸出手,指關節在沈植的側臉上蹭了蹭,輕聲說:「我上班去了,早飯在廚房,你記得吃一點。」

  沈植的呼吸仍然平穩,不受打擾,許言直起身出房間,輕輕關上門。下樓的時候他抬手摸摸後頸,有點疼,沈植弄的。昨晚許言把他架到床邊,結果兩個人一起栽了下去,許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植猛地按住了後頸。喝醉的人下手沒輕重,這個動作許言不陌生,沈植在床事方面有多強硬,許言深有體會——他一度懷疑沈植有什麼特殊癖好,但因為克製得比較好,或者說懶得在他身上盡情實施,所以自己才能苟活到現在。

  被按住後許言也沒掙扎,都是男人,誰不知道真喝大了是硬不起來的,沈植估計是心裡還不舒服,要發泄。許言呼吸有點困難,咽了口口水,喘著氣笑了笑,說:「寶貝,生日快樂,別生氣了。」天知道沈植最討厭許言叫他寶貝,醉意朦朧中聽他這麼不正經,下手更重,虎口扣著後頸,食指和大拇指在頸側捏得狠,許言皺著眉悶哼一聲。

  「你真的很煩。」沈植最後說了這麼一句,鬆手,躺下去閉起眼,睡著了。

  許言趴在床上捯了半天氣,脖子痛麻了,他慢慢爬起來,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回來幫沈植擦臉。最後他蹲下去,指尖從沈植的額頭一路滑下高挺的鼻樑,在他唇上點了點,無賴似的說:「我是煩,煩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不習慣。」

  回到洗手間,許言俯身洗臉,熱氣蒸騰上來,抬起頭,臉上濕淋淋的,他看著鏡子裡模糊的臉,莫名發起呆來。眼睛很酸,大概是進了水,許言伸手擦了一下鏡子,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他也是,煩了沈植這麼多年,怎麼還不習慣——還會為這種小事難過、難堪。

  在公司忙了一個早上,臨近午飯才得空,許言趴在辦公桌上,打開手機,給沈植髮微信:今天去公司了嗎?頭還暈嗎?暈的話睡個午覺休息一下。

  沈植剛結束一個會,助理把手機遞過來時屏幕正好亮起,他瞥了一眼消息預覽,還沒看清,項目總監趕到他身邊,翻開文件急匆匆開口:「沈總,剛剛市場部那邊……」沈植按了按眉心,接過資料——頭還是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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