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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夜躺在她身邊,被她抱,被她吻的時候,心裏面想的是什麼呢?

  你留在她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和她糾纏這樣久,為什麼要在敵軍破城的時候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她,而不是一勞永逸,早早殺了她?

  顧千山在她的注視下,笑了一笑。

  「今日長公主入宮後,我閒來無事,算了一卦,卦象說長公主靈台清明,有恍然大悟之兆。」

  「……」秦舒窈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地看著他。

  「所以長公主,知道我從前的身份了。」

  眼前的人眉目不改,平靜得一如尋常,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令人有些背脊發涼。

  秦舒窈苦笑了一下,心說按照常理,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的正派,到這時候總也該有幾分激動,這人果然心性遠超常人,此刻竟還能夠鎮定至此。

  她閉了閉眼,罷了,是她自己喜歡他。

  她願意為了他做什麼,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他。

  「嗯,世子這段時日,在我身邊辛苦了。」她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發抖,「你想對我做什麼,不必再隱藏了。」

  是要殺還是要剮,都可以。

  雖然過去的事,哪一件也不是她做的,但是除她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曉,那顧千山的血海深仇,就只能衝著她來。

  反正她,現在家已經回不去了,如果連他都走了的話,那她落到什麼境地,好像也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顧千山面對著她,臉上的笑意終於落了下來,沉默了半晌,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緩緩俯下身來。

  秦舒窈緊靠著椅背,身體僵直,臉色發白,卻一分也不躲閃。

  然後,眼看著顧千山……

  直直地吻上了她的唇。

  「……你?」

  她雙眼猛然圓睜,剛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他的唇牢牢封住。

  他的吻技並不嫻熟,生澀地探入她的唇齒之間,但大約是因為看不見的緣故,動作格外輕柔小心,細細描摹著她的唇形,反倒勾得人心浮動,像是冰天雪地里忽然抽條發芽,鶯飛草長。

  他離秦舒窈那樣近,他也不知道,接吻的時候應該閉眼,眸子裡竟像透著幾分專注似的,長長的睫毛幾乎要掃在秦舒窈的臉上,與他的氣息一起,惹得她驟然心癢。

  秦舒窈向來自認流氓,對顧千山肆意胡來,從來沒有心虛過,唯獨今天,像泥胎木偶一樣,任憑他親,頭腦一片空白。

  直到眼前人從她唇間退開,仍舊渾渾噩噩,轉不過彎來。

  「你幹什麼?」她震驚地瞪著他。

  顧千山臉上通紅,直到耳根,偏偏下巴有意揚起,低聲道:「你不是說,我想對你做什麼,不必再藏嗎。」

  「可是你,你不應該報仇嗎?」秦舒窈呆愣愣道。

  就見眼前面紅耳赤的人,露出了幾分無奈神色。

  「我與大梁長公主秦舒窈,確有恩怨,但是……」他忽地彎了彎唇角,「你又不是。」

  「你?!」

  秦舒窈倏地從椅子上起身,滿臉難以置信。

  然後就看著眼前人微笑著,輕輕吐出兩個字:「遙遙。」

  「……」

  她一瞬間熱血沖腦,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不知道驚和喜究竟哪個更多,結巴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啊?」

  顧千山的神情應當可以稱之為哭笑不得,「你醉酒抱著我哭的那夜,自己說的。」

  秦舒窈的腦袋裡忽然只有四個字,假酒害人。

  她一面震驚於自己酒品如此之差,竟然把自己的底細都給交代了個乾淨,另一面太陽穴突突跳得發疼,心裡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冒牌貨。

  所以,他知道她不是真的長公主,也從來沒有把她視作復仇對象,他對她的好,全都是真心實意的,是只對著她,這個殼子裡裝著的真正的她。

  但是,他口口聲聲喊她長公主,任由她凶神惡煞地欺負他的時候……

  她只覺得心情一言難盡,像是小丑的把戲被人拆穿了一樣,有一點惱羞成怒,但與此同時,整個人又輕快得像要飛起來一樣。

  他知道她的苦衷,他不恨她,他喜歡她。

  他剛剛還……主動親了她。

  秦舒窈樂得都能跳到房樑上,卻緊抿著嘴,強繃著聲音冷靜,「那你怎麼不早說?」

  她恨不得扒著他肩膀敲他腦袋,你演我,你竟然演我?還演了那麼久?

  顧千山帶著笑意,不說話。

  被她不依不饒問急了,才終於偏開臉,淡淡吐出幾個字:「因為你想回家啊。」

  秦舒窈陡然愣住,方才的歡喜回落下去,有某種酸澀的東西漫上眼眶。

  他沒有這樣說,但是她理解了。

  與其一早說明真相,讓她負疚,不如默默地扮演一個永遠平靜溫柔的,甚至是被她照料著,領受她恩惠的人,然後就可以被她略微心安理得一些地,犧牲掉。

  她忽地一咬牙,將眼前的人往懷裡一箍,返身按在椅子上。

  顧千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她的氣息近在眼前,帶著咬牙切齒的音調,「你知不知道,敢騙我,是什麼代價?」

  第49章 第 49 章 駙馬被推倒的時候。(正……

  顧千山被她牢牢按在椅子上, 只覺得她像一頭露著獠牙的小狼,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咬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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