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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問題甚至直接驚動了省里和中央。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會出現這樣可怕的事,和盛書記並沒有多大關係。
畢竟那會兒盛書記剛到任,還為了應對酸雨做出了種種防護措施。
雖然無功,可也絕對無過。
可眼下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別說秘書,所有人都明白,就是這場酸雨造成的損失更大,可依舊不能把原因歸結到盛書記頭上。
畢竟防污治理環境的工作才剛剛展開,沒道理多年的污染,一朝就能治理成功。
盛禹只要和上一次一樣,出台些防護措施,坐在辦公室里發號施令,那事情就絕對怪不到他頭上。
結果也不知道盛書記怎麼想的,這眼瞧著雨就要下來了,竟然就突兀的發布了這樣一道命令下去。
這要是真和盛書記說的那樣,不但不是酸雨,還對農作物和綠植大大有利,固然是一件大功,可要真依舊是落了一場酸雨,樂源縣的百姓怕是會瘋掉。
會造成怎樣的損失不可估量,盛禹的仕途卻註定是走到頭了。
「盛書記,您再考慮一下,讓他們別再播了……」秘書嗓音都是抖得——
跟在盛禹身邊這麼久,秘書也算看出來了,盛禹他真是個一心為民的實幹家。
從到任之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兩個月來,盛書記光鞋子就跑爛了五雙。
秘書打心眼裡敬佩他。本來對盛禹的軍令狀,還有些疑慮,可看到盛禹這麼拼,秘書也終於有了些信心——
他是樂源本地人,再沒有比他這樣的樂源人,更盼著樂源環境好起來了的。
眼下突然發布了這樣的政令,真是怎麼看都有些太魯莽了。
不管是樂源百姓可能會面臨的損失,或者盛禹仕途上興許很快就要遭受的危機,秘書都絕不想看到。
看盛禹一徑盯著手機不說話,秘書又加了一句:
「或者別用盛書記您的名義,就說是我……」
盛書記這麼能幹,真是他留下來,時間久了,樂源縣肯定有變好的那麼一天。
可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也明白,他說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
相較於盛禹的影響力,他一個小秘書的話,老百姓怎麼可能相信?
「不用擔心。」盛禹正盯著看秦櫻發過來的又一張照片,照片拍的依舊是樂源山那裡,相較於他們站的陰沉沉的惠濟河邊,樂源山周圍的雲層亮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面積擴充——
從第一次和秦櫻見面,盛禹就敏感的發現,小姑娘對植物和環境不是一般的敏感。
而兩次預判,一次關於車禍,還有那次山體滑坡,全都無比準確。再有樂源山雲層奇景,盛禹思慮了一回兒,還是覺得,應該相信秦櫻。
只是這樣的理由自然沒辦法和秘書解釋。
好在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氣象局那兒的監測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正想著心思,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盛禹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一個向來關心他的老領導,忙接了起來:
「李部長……」
「盛禹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小子可別亂來啊……」
監測到樂源縣又將降下一場酸雨,老領導也是焦灼的厲害。曾經他也在樂源縣任職,就是盛禹去樂源赴任,也是他建議的。
本來想著,盛禹敢想敢幹,有衝勁,派去樂源肯定能幫著扭轉樂源的形勢。
可沒想到盛禹倒是真能幹,這段時間以來,民聲不是一般的好。可也真是衝動,竟然就敢在氣象台預報酸雨後,還發出那樣的通知。
「……你自己的仕途是小事,老百姓的事是大事……你是縣委書記,不是天氣預報員……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管對你還是對百姓,都有利……」
不怕不干,就怕瞎干。
真是那條通知是錯誤的,老領導覺得,他都無顏見山東父老。
「謝謝老領導的關心,不過請領導放心,我發出那樣的通知是有依據的……」
雖然知道冒險,可剛才秦櫻提示他,說這場雨真落下,應該會對上一場酸雨造成的危害有所彌補。
盛禹太知道那些農人有多盼著這一季的豐收了。但凡有一點希望,能對農民有幫助,盛禹都不想錯過。
「你真的確定?」老領導雖然還是不太相信,可基於對盛禹人品的信任,語氣終於緩和了些,「不過你也記著,要是事情沒有按照你說的發展,我可就第一個饒不過你。」
老領導之後,又有幾個關心他的領導打過來電話,內容無一不是覺得他太激進的。
等掛掉最後一個電話,盛禹揉了揉眉心,還想著終於安靜下來了,秘書忽然急匆匆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非同一般的激動:
「盛書記,盛書記……」
盛禹回頭。
秘書正好舉著手機跑到近前:
「盛書記,氣象局那邊的監測結果出來了……」
太過激動,秘書的聲音一下拔高:
「盛書記,您真是神了……氣象局那邊說,天上雨雲的狀態確實正在發生變化……」
有害物質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
「……說是樂源山那邊一大塊淨化能力極強的雨雲,正在快速往全縣境內推進……」
那一大片雨雲所到之處,簡直摧枯拉朽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污濁的雲層淨化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