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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怡不疑有他,她每日會喝,便拿起湯勺舀了口,「挺好喝的,謝謝你。」
「趙姑娘真客氣。」
「唔,你們王妃,最近如何?」
紅翹應了聲,「哦,你說王妃,王妃好著呢。」
「嗯...」
趙月怡在京華時,和南康公主,蘇明嫵走得近,可惜嬌嬌嫁給雍涼王后,趙季桐不許她見,她就當真沒再去聯絡。
現在,她來有求於王爺,教她何來的臉面再去套近乎。
趙月怡並不清楚是符欒把趙季桐設計進了牢房,只想把帳簿給符欒,作為交換,將她哥哥從牢里救出來。
想著事,不知不覺喝完了銀耳羹,可能是太撐,趙月怡摸了摸腹部。
「紅翹,我有些困,要睡了。」
「好,奴婢退下。」
紅翹微微一笑,彎腰讓出外室,她走之前瞥了眼山水屏風後的拔步床,幸好,這裡臨時騰出來不分內外兩室,擺設也非常簡單,王爺進門一眼就能看到床上的女子。
男人不可能抵擋得住美人的主動。
紅翹走後,趙月怡雖說睏倦,仍先磨墨將最後一點默寫在白宣。
趙季桐曾讓她背了是為了給她保護自己的方法,可她哥哥不明白,明哲保身只會被兩邊都當成靶子。
他想護著她,她也只想護他。
說起來諷刺,趙季桐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定罪,他真正擁有的那些太子殿下手下涉事官員私相授受的罪證,在他入獄後被符璟桓的人徹底搜出摧毀。
無法選擇太子,唯一的機會只有來涼州,雍涼王看起來狠厲,可好像不會言而無信。
趙月怡默完,如往常放在桌角。
有時候是王爺身邊的刀疤臉隨從進來取,有時候是王爺進來取,她如今這個複雜情況,無所謂再提男女之防。
趙月怡寫完,頭驟然發昏,白皙額角滋出薄汗,她強打精神來涼州,沒想到休息了五日竟還沒緩好。
離約定的時辰早,她可以閉目養神少許。
趙月怡扶著牆壁走進屏風後的床榻,合衣坐靠床欄,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黃昏後,天色很快變暗,因為汀蘭小院沒配下人,周遭黑漆漆的只有正中那間的燭台點燃了燭火,昏黃的光隨穿堂風搖曳,虛影明滅。
紅翹不知有時候來的會是霍刀,但今日,湊巧真是符欒親自過來,他預備看完後直接去樟月殿,省的來回再浪費時間。
好幾日沒見嫵兒,他很想她。
霍刀跟在符欒身後,臨近小院犯難道:「王爺,屬下,屬下想去,想去小解...」
符欒沒回,隻身走進院子,沒走幾步,就聽裡面傳來女子的呻.吟,似是在努力壓制,但沒辦法斷絕。
符欒皺眉進門,他身量頎長,輕易透過屏風發現了床上的動靜。
女子裹在衾被下,窈窕身段難忍地翻來覆去,臉上那雙好看的眸子迷離,桃腮緋粉,嘴裡無法遏制地喊出叫喚。
符欒粗粗掠了眼,沒想到趙月怡還敢與他玩這樣的幼稚把戲。
他很快收回目光,淡定地走到門右側,在桌角拿起寫好的宣紙。
屋內不大,再細弱的低吟.浪.叫,都該會鼓譟男人的腹欲,可符欒全神貫注看名單,半點□□都沒被燒起來。
院外傳來腳步聲,他料想是霍刀回來,未放心上繼續看。
房門和院門不在一條直線,大門雖然開著,但桌子在右里側,院門望過去只看得到房裡晦暗的角落。
蘇明嫵提籃小柑橘,站在院門不遠處,耳邊,連風裡都蕩漾著歡.愉的喘.息。
她去承運殿等了許久,李泰慶說王爺走了,她臨時興起試探的想法才會過來,然後,她就聽到了這些。
在王府,除了符欒,沒人敢這麼做。
蘇明嫵捏緊手心,腳步往前挪了三步,在馬上看清床架時,往後撤退大步,她忽然膽怯了。
即使正面相對,她能問什麼呢,諷刺他是有多急色,門都來不及關上麽。
蘇明嫵的眼睛被風吹得酸疼,她的心在不停狂跳,卻同時也懸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被抽打。情緒變幻非常,上一息在憤怒,幾乎要不管不顧地衝進去質問,下一息卻開始空洞消沉,腿軟無力,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最後的最後,她行屍走肉般只想先躲避逃離。
蘇明嫵轉過頭,自尊心使然,她努力咬牙忍住沒在外頭哭。被看到了會當作善妒的笑話吧,畢竟,堂堂雍涼王多個寵妾怎麼了不得呢。
霍刀淨完手,從西邊跑來,不小心撞見了低頭匆匆走出的蘇明嫵。
「王妃,您來啦,等王爺在裡頭忙完了今晚就會去樟月殿。」霍刀傻乎乎地樂呵,「咦,這是給王爺的果子麼,看起來就好甜,是綠螢姑娘洗的吧。」
蘇明嫵本不想理霍刀,聽到那句『忙完去樟月殿』,壓抑的怒意瞬間占了上風,她拋下整筐柑橘,紅著眼抬起頭狠聲:「符欒今晚還來樟月殿作甚麼,他留在此處逍遙快活到天明不是更好。」
「你告訴他,他忙完,不是,他以後都不必再來!」
「...」
霍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目送蘇明嫵走遠,走進院子後聽到了聲音臉色遽變。
他主要是擔心王爺被襲,立馬跑進門,看到左邊的屏風後隱約香艷,右邊的符欒則心無旁騖地站著看帳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