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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此刻,她不再奢求其他,只想要活下去。

  王爺大概首先會派人來搜查她的小院,再來審問她,運氣好的話,符欒或許還能問她所知的皇宮裡的事,比如關於陛下的另一個命令。

  對,還有個命令,這或許是她的能活下去的唯一籌碼!

  周嫚兒想到此處,心裡多出了幾分生的意志,可沒等她繼續思索下去,夜色中忽地興起了動靜。

  她循聲走到房門邊,纖瘦的手巴著木門,在慢慢地看清來人後,瞳孔驟然緊縮。

  夜色中走來的玄衣男子,步履疾快,衣袂翻飛。

  他的容色俊美如昔,依舊讓她傾心,然鳳眸狠厲,隱含滔天暴戾,袍上刻絲蟒紋被月光照的陰森粼粼,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走出的玉面修羅。

  王爺,他怎麼會這麼晚來...

  周嫚兒的臉色青紅相間,柔軟的腰肢身段,在一襲單薄紗裙里瑟瑟發抖。

  男人不斷走近,她害怕的節節後退,踢倒了剛坐的椅凳,直到退回牆壁,退無可退。

  不大的屋室內,氛圍陰沉,惶恐不安。

  女子背貼著牆,說話斷斷續續,「王,王爺,妾身...」

  符欒進門後,隨著她的步子將她逼在牆角,他唇邊的弧度揚起,很輕地笑了聲。

  男人隨後垂眸,慢條斯理地用淺色髮帶,將左邊紮起束袖,少了長袍飄曳,左袖口顯得非常的乾淨利落。

  周嫚兒不懂符欒這是在做甚麼,可她本能的感受到危險,她很清楚在王爺絕對的勢壓下,她不可能再行狡辯,所以她準備坦白求饒。

  她想,她可以說出陛下的命令,以此將功贖罪。

  「王爺,皇上他要我們做一件事,——」

  周嫚沒預料到,這會是她生前說的最後字句,男人束完袖,左手於瞬間往上利落掐住了她,對她說的話全然沒放在眼裡。

  微熱的手掌,捏緊她細瘦的脖頸,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符欒的瞳孔里映著她的倒影,也是第一次,感受他的觸碰。

  沒有旖旎,只有被毒蛇盤繞的陰寒冰冷。

  她根本無法再說出任何話,無聲地喊了一遍又一遍王爺,她之前到底何來的自信以為,她有機會能活下來。

  周嫚兒覺得她全身的血在變冷,她的意識清醒,耳邊甚至能聽見,自己喉間脆骨的斷裂聲。

  碎骨尖部刺破她的皮肉,滲出的血,在頸間像是朵海棠,盛開在寂靜的黑夜裡,令人毛骨悚然。

  痛到極致,卻喊都無法叫喊,腦海中閃過轟鳴,她胸口最後剩下的那口氣上不來,散在了四肢百骸。

  李泰慶在巾帽局當閒差,沒見過這等殺人場面,顫顫巍巍,牙齒哆嗦道:「王爺,要不要先,等奴才先查清楚...」

  不管如何,查都還沒查,就,就這樣不問一句殺了麼...

  顯然,他是得不到回應的。

  符欒從進院子開始,看周嫚兒已經仿佛在看個死物。

  他的眼神沒有變過,始終帶著淺淡的笑意,將女人的脖頸徹底震碎,她的頭耷垂下來欲斷不斷,差點碰觸他手背的牙印,符欒嫌惡的隨手往地上一扔。

  李泰慶是宮裡老人,見識過後宮各種手段,可符欒的狠辣,還是讓人心有戚戚。

  符欒解開束袖,他接過太監送來的巾帕,擦了擦手,無所謂地扔在血泊中。

  出門前,男人側眸勾唇笑道:「現在,你可以開始查了。」

  第82章 ...

  李泰慶著手後, 蘇明嫵中毒的事調查的很順利。

  周嫚兒或許知曉沒有絲毫隱瞞的可能,破罐破摔地將罪證盡數放在床底下,府里侍衛沒如何搜索就找到呈給了霍刀和管家。

  至於其餘細枝末節, 李泰慶盤問過漪瀾院的貼身丫鬟, 曉得周嫚兒常去玉露園, 再結合他的小本記錄, 不難推斷出是將毒藥澆灌在玉露園的花瓣上。

  於是, 他命王府的花匠將剩餘的花草帶泥拔起, 連夜撤換了批新的, 跟沒發生過一般。

  李泰慶查到此處就不再浪費心力繼續, 他作為管家可忙得很, 要發中饋又要算帳,反正那個周嫚兒早就被鋪蓋一卷,扔到了後巷, 沒旁的要審。

  王府不過是少了個無關痛癢的人,與往常沒什麼兩樣,李泰慶在承運殿與符欒報備完, 此事便作過去。

  劉淼也及時被霍刀帶的侍衛拎回了王府, 每日關在院子裡,唯一允許做的事, 就是給蘇明嫵調配養身的藥材。

  時間打馬而過, 已至九月季秋, 在初冬霜降的第一場雨前, 僅剩下幾日沒那麼寒冷的天氣。

  樟月殿裡,角落多添了兩隻暖籠,熏陸混燃銀霜碳,滿室的溫熱香濃。

  天色漸晚, 高台點了燭,地磚鋪漫蠶絲栽絨的毛毯,從拔步床踏板下來一路通到殿牖,赤足走在其間,軟和地像是踩在陽光曬過的棉花上。

  蘇明嫵席地坐於山水小平幾前,手上抱著本話本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綠螢在外面收拾了圈,回來發現藥碗沒動,忍不住說道:「王妃,您快喝了嘛,這是補藥,劉醫師看火看了一晚上。」

  蘇明嫵不樂意,「我都好了,太苦,不想喝。」

  她不是不願吃藥,當時真病了,她乖乖的不用誰催,可眼下她都好了個把月,頭不疼身上不酸,為何還要每天兩碗啊。

  最重要的是,哥哥給她的糖吃光了,光用蜜餞下藥,她總覺得不夠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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