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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個賺路錢做工的毛頭小子,打,打死了不是壞彪哥的威風名聲嗎,再說,錢袋拿回來了不是。」

  老獸眯著眼,看到被打得慘烈的少年,瞬間背上一抖,齜牙咧嘴地移開目光。

  幸好他把偷來的東西栽贓給了這小子,不然他這把骨頭,可扛不住彪哥這樣打啊!

  「彪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這樣放過他吧,到了涼州咱把他拋給北羌的略賣人,還能賺點兒。」略賣人與大寧朝的牙婆子差不多,都是倒手奴隸買賣。

  葉折風吃力地抬起眼皮,他認得出說話的人碰過他袋子。

  可是,他沒辦法辯解,那樣,他只會死得更快。

  京華出來不久,王哥給他的錢就被路匪搶走,他沒臉回去要,就這樣一路打零工搭棚板車過來,後來被馬幫的抓了做工,說是給工錢,其實連飯都不怎麼給吃。

  沒關係的,他運氣一向差,命卻硬的很,父母把剛出生的他丟在水裡都沒淹死他,這次也同樣。

  彪哥本來聽著安慰消了點氣,可一看到少年弓背,猩紅著眼,依舊毫無求饒的跡象,心裡無名火起,「他*瞧不起誰呢!小心老子把你打死!」

  說罷,又要抬腳踢,老獸皺起眉,這一腳下去,少年怕是真的要去西天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後方傳來馬車轆轆,老獸往外眺望幾眼,不期然看到了馬車頂上那面颯颯黑蟒旗。

  他忙揮手,「彪哥,停下,快停下別打了,這是雍涼王府的馬車,裡頭可是坐著雍涼王的!」

  「萬一吵到那位的耳朵,咱們可就慘了!」

  方才還滿臉戾氣的彪哥也換了副表情,探出身來,苦著臉道:「不會吧,那位不是去京華娶小娘子了麼,這麼快回來?我還沒爽夠呢!」

  「呸,彪哥你住嘴吧!」

  雍涼王對幾個府縣治下頗嚴,他們走馬幫的經常去涼州尋花問柳消遣,有次喝醉了鬧事傷了人,直接就被府衙的侍衛拖出去打了幾十大板,屁股上的疤現在還留著。

  想到這些沒面子的事,彪哥也沒興趣再發泄,腳踢了踢葉折風,「喂,自己起來,去牽騾子。」

  山風颳過,葉折風扶著沙丘搖搖晃晃的站起,袖口拭掉臉上的血跡,然而血太多,越擦越髒。

  他也不管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最後時趁他們不注意,從口袋裡拿出顆灰濛濛的硬糖,糖紙都沒去掉,直接丟進了嘴裡。

  啊,好甜啊...

  還好,那天他掃灑時候不捨得浪費,都撿起來了。

  葉折風身上透著血水,沒有塊好肉,但是不明白哪來的力氣,他竟然還是能拉著騾子和重貨往前走...

  沒關係,忍一忍就好了,真的沒關係的。

  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會活下去,然後,見到他想見的人。

  ....

  第53章 買馬奴,尾巴來信

  天晴日麗, 離開了盤山道的益州後段,風景稱得上山清水秀。

  蘇明嫵半身伏搭在車窗,下顎抵著疊放的手臂, 感受撲面而來的微熱, 路途漫漫, 不知不覺間已轉入初夏。

  原本她的打算是到了坦順平地, 便每隔兩日搭營帳休息, 這樣慢悠悠地回到涼州不會太疲累。

  但奇怪的是, 在逐漸靠近的時刻, 她居然有類似于思鄉情切之類的感受。

  蘇明嫵沉吟少許, 「李泰慶, 還有多久,咱們能進涼州地界?」

  她探身窗外,聲音不高, 隨著風飄進車轅上的李泰慶耳朵中,「王妃,快了, 還有最多半日, 王妃可是累了?要不要在沿路尋地方休息?」

  「不用,儘量趕路吧。」

  「是。」

  蘇明嫵側枕著頭, 綠螢跪坐在廂椅另一側, 替她揉按小腿, 隨口道:「王妃, 王爺走了那麼多日,不知到了邊城沒。」

  「大概是到了?」

  李泰慶笑呵呵地向後,閒聊般接過:「王爺的大黑馬,瞧瞧那彪悍粗壯的雪蹄子, 奴才覺得他們早就到了。」

  蘇明嫵微微蹙眉,她記得涼州西北有喚作『鎖城四郡』的,屬邊塞關鑰,符欒這次直接去的就是那處,不曉得有沒有危險。

  應當沒事吧,前世不也生龍活虎地回家來了...

  李泰慶聽車廂內沒有繼續傳出聲響,瞭然道:「王妃,您還不放心王爺?」

  蘇明嫵臉紅,忙否認,「沒有。」

  「王妃,兩個月打眼就沒了,您不用太想念王爺,您放心,奴才與霍刀問過,王爺不允許任何女子進營地。」

  聽到此,蘇明嫵頓覺被冤枉,抬起頭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綠螢在旁笑嘻嘻地嘀咕,「王妃,您剛才還說不擔心的,現在又換了個說法...」

  「...」

  蘇明嫵這些日子早已習慣他們二人的打趣,輕拍了下綠螢的手,瞟了貼身丫鬟一眼沒再責怪。

  其實,她是真的沒想過,這兩個月符欒的私慾問題。

  尋常時候,他或許還能看在臉與身條的份上收幾個美麗姬妾,但倘若有公事要辦,他絕對不會分心。

  再說,符欒又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府里不正有兩個天天盯著他想伺候的美妾嗎。

  她難道能要求他守身不成,她的父親曾說過最喜歡母親,後來還是納了兩位妾侍,男人的薄情似乎是天性,與生俱來的...

  半日後,馬車終於進入了涼州邊界,明明只是塊雜草叢中的石碑,但是在路過的瞬間,所有人就好像忽然有了支撐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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