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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從被窩裡被叫喊出,他還以為雍涼王發生了天大的事,跑來才知,是王妃被馬兒碰傷了。
林大夫來的匆忙,額頭上的汗不及擦,見了符欒先準備下跪行禮。
符欒掃了他一眼,攏眉冷聲:「看本王作甚麼,看王妃。」
「是,是。」
既然王爺有吩咐,林大夫不敢耽擱,他從紅木小匣里抽出條絹紗,鋪在蘇明嫵的手腕上,然後仔細診脈聽音。
片刻後。
「啟稟王爺,放心,王妃她沒事,只是體質虛弱受點驚嚇。心緒不寧,小人開幾副安神藥就行。」
符欒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嗯。」
李泰慶適時上來領走了林大夫,「林醫師,隨老奴出去開藥方子吧。」
外室門被輕輕地闔上。
符欒站在床沿前的木頭踏板,垂眸緊緊盯著床上閉目的蘇明嫵 。
她剛被溫水泡過,只露出的半張臉,白皙透著緋粉,峨眉婉轉,濃長卷翹的眼睫像把小刷子,令人怦然心動。
他彎腰,左手修長,骨節如玉的食指拉下被沿,女子的翹鼻之下,殷紅的檀唇如點朱。
符欒看到她嘴角輕抿了抿,笑道:「別裝睡了,本王今晚不動你。」
其實,她身上大都是淤青和擦傷,真碰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留疤。
可符欒雖然不介意強人所難,但也沒有癖好,在女人受傷的時候趁勢而入。
他不打算繼續留下,轉身要離開時,袖口忽地被拉扯住。
符欒側過眸往下看,蔥根似的纖瘦指尖,兩指夾住他衣角的薄薄布片,沒使力氣,布片欲掉不掉。
符欒停住腳步,沒有抽走衣料,「有事?」
蘇明嫵還是閉著眼,臉卻漸漸紅了起來,「王爺,今天...你要不要留下來啊...」
符欒聞言,嘴角慢騰騰勾起弧度,「好。」
...
蘇明嫵扯住符欒的衣角,是因為他的那句揶揄,讓她心上一軟,純屬衝動之舉,
再後來說的話,則更多是帶著今晚糊裡糊塗的依賴感,她後怕,想靠著男人熟悉寬闊的胸膛入睡,反正,他都說過不碰她...
很不幸的,男人明顯誤解了她的意思。
他將她輕柔放下。
手掌動作恰到好處地繞過她的傷處,把她的全身嵌進了軟衾里。
他每個步驟都小心翼翼,帶著人拋擲雲端,當她害怕地以為要被狠狠扔下的時候,他又剛好穩穩接住,托住她在手心裡輕柔呵護。
於是,不久後,嬌花便被推送讓無邊熱浪里,粗糲的海底砂石被溫柔裹挾,浪水不斷繾綣砥舐,難以言語地將她推至於高聳浪尖,一波又一波,在浮沉中來去....
春宵一刻,半晚貪歡。
符欒並沒有饜足,卻也不想再折騰在他身下昏睡過去的女子。
霍刀背身站立在門口,「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符欒離開之前,看到自己的褻衣依舊被蘇明嫵的手緊緊攥著,他笑著揉開:「本王會回來,先放手。」
他起身罩上綢袍,將門虛掩,在不遠的還能看見門口的地方,「說。」
...
蘇明嫵不算太難受,符欒方才可能念在她有傷,像是轉變了副性子,待她極盡溫柔。
只是她畢竟身上酸疼,疲累地頻頻犯困,根本沒聽清符欒說了什麼。
她睜開眼,床上餘溫猶在,卻早已不見了人影。
明知符欒沒有留宿的習慣,蘇明嫵還是有股淡淡的失落縈繞心間。
這感受,陌生的真是惱人...
綠螢一瘸一拐地拎了提桶進來,小聲道:「王妃,奴婢帶了熱湯來。」
蘇明嫵看到她的動作,「放下吧,你快回去休息。」
「沒事,奴婢沒有大礙,可以伺候的。」綠螢看了眼蘇明嫵的模樣,心疼道:「要不,今日王妃您就別洗了。」
蘇明嫵美眸如霧,她勉力支起半身,軟被從她光潔的肩膊褪落,露出男人吮咬出的紅色痕跡。
她羞著臉,伸手遮蓋住,邊道:「上次避過,說明這個法子有用,今日怎麼能不洗呀。」
臨近啟程,若是懷了,一路可怎麼走。
「綠螢,你把木桶拿過來些,我可以自己洗。」
「是。」
她們談話間沒有留心的門外,男人眸中本就零星的溫柔盡數散去,唇邊重淬起寒霜。
他嗤笑了聲,轉身走上遊廊...
第43章 他會要嗎
三月下旬的風拂過楊柳, 掠遍花苑的池塘水榭,吹下滿地的結香花。
明日就要啟程回涼州,整個王府忙成了一鍋粥, 素日話最多最嘮叨的管家李泰慶也忙得團團轉, 半天沒喝上水。
相比之下, 內院就安靜多了。
外室內, 蘇明嫵睜著杏眸, 趴在紫檀透雕的書案上。
她的左手臂下枕著張白宣, 右手執紫毫, 在紙上塗塗畫畫, 刻意寫的歪扭, 卻能依稀辨認出是個繁體的欒字。
蘇明嫵這幾日很是煩躁,符欒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日醒來,符欒已不在房裡, 這也就罷了,她早就習慣他饜足後的無情。
退萬步來說,那也合該是她生氣才對, 符欒發什麼脾氣, 讓李泰慶送過來本女誡,叫她抄寫百遍?
綠螢從門外抱著筐結香花瓣回來, 看到蘇明嫵還在書寫, 詢道:「王妃, 您還差幾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