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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不覺意外,這樣的做法很正常,水路快但是也有風險,大戶人常有同時找兩個船商的。
「一份給熊家,另一份就給陸家吧,到時候你把單據送到王府門房,他們自會交給我。」
蘇明嫵主要是想比對兩家的行速,價錢,與方式,鋪本錢進去做河運生意不是個小數目,她不想貿然行事。
陸家還未全然敗落,剩下兩艘船也是走得的。
「是,王妃,小人這就回去安排。」
「李泰慶,支取我帳上的銀子給他,送他出去。」
「是,王妃。」
...
偌大的堂屋裡只剩下蘇明嫵一個人,她沉下心來,有時間細細思量。
說到方才印象最深刻的,居然是風浪一下子,能打翻陸家三架船。
她外祖父家裡最早是做木頭起家,所以和造船廠有些聯繫,她小時候還去玩過,那些小船,說小,也不那么小的。
而且三架定然是用鉤錨連在一起,為的就是穩定,不會比大樓船輕多少,內河不是海,能有多大的風浪才能正好全部將其打翻?
她現下是不想細查,但如果定下將陸家商船盤過來,她就需得好好留心。
蘇明嫵托腮,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盤算事情呢,門外驀地來了下人急急忙慌地稟報,
「啟稟王妃,王爺有事找您!」
第35章 你說什麼動作
書房落座於主苑東側, 那處是整個宅院最僻靜的地方。
王爺不喜吵鬧,連奉茶類簡單事也常常由李泰慶這種會看眼色的來伺候。
今日管家不在,煮茶婢女蕙香戰戰兢兢地涼好苦茶, 將杯盞置放在螭紋桌上, 大氣不敢喘。
「王, 王爺, 茶好了。」
「出去。」
「是。」
蕙香得了話, 大大鬆了口氣, 退出房門時候和正要進來的侍衛霍刀撞個滿懷, 霍刀皺眉反手一推, 就將小丫鬟給甩了出去。
在京華就是不方便, 住的犄角旮旯大的地方,涼州王府的書房門比這堵牆還要寬,哪裡會連讓他走路都邁不開步子!
符欒坐在案後, 聽到聲音掀眸看了眼來人。
他合上本子隨意扔在旁側,右手轉而把玩起翠綠的玉扳指,唇畔帶笑, 「看來, 蘇蒔廷做的不錯。」
霍刀將抱著的小木篋擺在地上,先是抱拳施禮, 然後報備道:「稟告王爺, 的確不錯。」
「屬下將蘇家小子送來的消息給了崔程, 崔程到了江南輕而易舉尋得地方, 說服了那個主錘師。」
霍刀說起兵器,情緒亢奮,滔滔不絕,「那個錘師專攻長柄刀槍, 王爺你不知道,三十年的老師傅,手工活妙哉——」
符欒笑著打斷他,「打樣呢。」
「噢,屬下多嘴,王爺恕罪。」
霍刀忙指向腳邊的木箱子,「這是崔程讓驛站捎帶來的開鋒刀刃,請王爺驗收,屬下來的路上已看過,把把品質上佳。」
他邊說邊蹲下,手指筆劃一尺五左右長寬,也就是稍大點的木頭盒子。
打開時上面蓋了滿滿一層辟火圖的畫冊,封面極盡露骨頹靡,比市面暗巷流傳的要香艷的多。
這個不需要太多解釋,兵刀械具煞氣重,鑄造的行當里,有經驗的鐵匠師傅都會找門路收些春.宮圖用以壓制。
有沒有效果再說,反正代代傳下來就是這麼個辦法。
符欒不太在意地看往露出的刀刃,霍刀由他一手訓教出來,眼光不會太差,「先放著,本王有空再翻。」
「是。」
霍刀將避火圖重新攏攏好,他正好也有其他的話要稟報,「王爺,司徒南說他有事請見,他讓屬下向王爺告罪,最近上頭盯得緊,只能趁著正好去辦案的途中抽身,需要王爺屈尊。」
「說。」
「明日酉時,西城區的練馬場。」
符欒仰頭往後,枕在太師椅的圈柄,單腳皂靴有一下沒一下地踩著桌屜,前後搖擺,「嗯,那就要後日清晨回來...」
冷不丁,符欒心裡倏然冒出個念頭,他的王妃聽到這消息大約是整個王府最高興的。
霍刀爽快道:「王爺,您就是太小心,屬下給您找掩護,您換個城門回來就成,等到明日幹啥。」
霍刀是很清楚,整個京華,王爺防的本就不是庸碌太子,而是當今陛下,陛下的耳目眾多,但也不是無所不能啊。
符欒聞言,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聲,右眸瞥過來,「呵,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霍刀不明所以,「王爺您說的什麼?」
符欒勾了勾唇角,「把蘇明嫵喊過來。」
「是。」
霍刀走到門外,微微思索下就明白了,王爺帶著王妃去騎乘學馬,聽起來也是很合理,掩人耳目就說夫妻同行,伉儷情深,傳出去還好聽!
好,就這麼辦!
...
蘇明嫵出了堂屋,看到喊話的小廝旁邊還站著個刀疤臉的矮個男人。
他是符欒的近身侍衛,她前世就看過好多次,為人忠心耿耿,據說以前是個殺手,得罪了了不得的武林大人物,被符欒出面擔保,然後就成了雍涼王府里的隨行。
蘇明嫵真是好奇地不得了,她想問問霍刀,王爺到底喊她所為何事,但一看到那張將厭煩寫滿臉上的樣子,她就開不了口。
符欒身邊的人,是不是都挺討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