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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周嫚兒,那當真是個不受寵的。王妃嫁進來這個把月,林小夫人還能分得王爺幾晚,漪瀾那邊,王爺是壓根沒去幾次。
有次是他服侍的,緣由是傳消息的鴿子跑錯地兒,王爺奔赴過去看信箋,順道坐了半個時辰...
李泰慶是個太監,但他不是打小的太監。他能理解,周嫚兒跟了王爺許多年,被膩煩了實屬尋常,只是,綠螢才說完王妃來月事,王爺就跑去小夫人那兒,不曉得王妃聽了會不會傷心喲。
哎,他覺得王爺挺喜歡王妃的,可男人有時候真的是又無情又捉摸不定啊。
李泰慶在忖度主子心思,符欒的腿長腳步飛快,他跟上王爺的步伐,無意識也走得極迅速,不多久,兩人就到了漪瀾小苑門口。
比起翡煙,此處裝飾簡單的多。
白牆藍瓦,三間並排屋房,左右兩間小的是偏房耳室,院裡收拾乾淨整齊卻沒有花草,唯一的綠意來自於石板桌旁五尺長的藤蔓架上。
李泰慶作為管家很清楚,這不是符欒的厚此薄彼,王爺從不在意後宅用度,只不過是林芷清柔弱卻愛爭,周嫚兒自認身份卑賤,是以退讓罷了。
接近黃昏的光影虛映,周嫚兒裹條披風穿得很單薄,背對站立,抬頭在看丫鬟爬梯提掛紅燈籠。
從門口看,女子柳腰娉婷,纖瘦的身段不盈一握,曲線也柔軟款款,的確是擅舞的女子才會有的風韻。
李泰慶輕咳兩聲,出聲提醒,道:「嫚兒夫人,王爺來了。」
「啊?」
周嫚兒聞聲回過頭看到符欒,呆愣了好一陣才恍然跑近,福身告罪,「妾身見過王爺。」
「沒有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她不自在地攏了下頭髮,鋪了鋪褶皺裙擺,這裡慣來寂靜沒人來,所以她穿的有點隨意。
王爺不是去陪王妃歸寧麼?怎麼今天回來,門房都沒人與她說...
符欒負手站在她面前,長眸點了她一記,無所謂地道:「嗯,起來罷。」
「謝王爺。」
周嫚兒心裡多年不解,雍涼王這個人,要說他不近女色,好像不是,至少他時常會去林芷清那兒。
更別說自從王妃嫁進來,王爺晚上就沒怎麼斷過寵幸。
可說他近女色,周嫚兒自認哪怕非絕美,亦算清秀可餐,如何王爺這麼多年,就是不屑碰她呢。想來想去,也只能是嫌棄她長相不夠艷美吧。
好在周嫚兒想得開,她一個教坊司出身的貧窮宮女,因識大體不吵鬧被符欒充數收進後院,比起宮裡掙扎沉浮的其他姐妹,她過得好太多了。
她不像林芷清,敢覬覦王爺的偏寵,她只要安安份份攢下月例寄給家鄉親人,沒別的多餘要求。所以當時見到王妃言辭間待侍妾們寬容,她還是挺慶幸以後有快活日子過的。
可是,今天,王爺竟然來了!
符欒不知他隨意的舉動,小妾能想那麼多,他直截了當,「周嫚兒,本王有事要問你。」
「是,王爺請說,妾身知無不言。」
就在此時,李泰慶也從室內走出來,他抱了個大大的太師椅,走路橫著擺來擺去,彎腰將椅子送到符欒身後,笑呵呵道:「王爺,您請坐。」
李泰慶不胖,但肉都堆在臉上,符欒坐下時候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蘇明嫵說的暗街泥人,垂眸輕笑了聲,「是有點像。」
「啊?」
「沒什麼,去把院門關上。」
「是。」
符欒收起笑意,慵懶靠坐在椅背,長腿一條支起,一條肆意抻開,尋常看起來略顯輕薄的動作,俊美的人做就有種特別的風流誘惑。
他指腹敲打扶柄,視線落在修長指尖,「來月事,是不是就是沒懷上。」
「...?」
周嫚兒真是無論如何猜,也沒有想到,王爺會問她這個問題,而且毫無前情提要。
她不敢浪費時間揣測,慌忙收斂心思,「是,應當是這樣的。」
周嫚兒作為教坊司宮女,進宮學的的最多的就是媚人之術,但凡伺候男人的事,她們都得記在心間,從床上到床下,都不能拂了主子的意。
當然,自是懂得比尋常女子多。
符欒想起蘇明嫵初初鬧著喝避子湯藥的模樣,薄唇勾起弧度,「避子還有什麼辦法。」
「除了吃藥,沒其他有奇效的。但若□□之後,儘快將,將余物勾出清洗,也或許能減少可能。」
「嗯。」
符欒不是沒看出周嫚兒對詢問此事的吃驚,只是他的迂迴,不會用在他覺得不配的人身上,「還有呢。」
周嫚兒仔細地想,「還有,還有能用些薰香,但那對身子也不好的。」
符欒唔了聲,對身子不好,他的王妃大抵是不會用,她那穿件濕衣裳都急著要換下的模樣,可謂惜命無比。
符欒以前從沒有留宿的習慣,不知為何,他很想下次留下來看看,蘇明嫵有沒有背著他做些多餘的事。
周嫚兒難得見到符欒,既然是歸寧回來,她可以猜到他問此事或許是為了王妃,但她還是想好好表現,「王爺,是不是王妃來月事了?」
符欒被打斷思路,不怎麼高興,「嗯?」
周嫚兒小心翼翼道:「來月事,每個女子都不同,五六日不等,也,也不能動靜勞累。」
「王爺若是乏困,妾身可以,可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