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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希望你的後院烏七八糟的,定然不是要女婿找什麼妾氏通房。這些日子娘仔細打聽了,英國公府的次子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他那原配崔氏生了兩個孩子便撒手人寰,如今孩子小,一個四歲一個兩歲,素來是老太太養著,可孩子不能沒有名義上的娘,英國公府便要給他們二郎再尋個妻子,我思來想去,這倒是與咱們很合適。不知道的人聽說要做後娘都是搖頭,可若是知道內情的,誰不爭相把自己家女孩兒往唐家送?這英國公府次子唐澤明為人正直,生得俊俏,做的一手好文章,都說他今秋必定是新晉狀元,大有出息的。」

  英國公府的確是不錯,雪音也聽說過,說實在話,她對著親事也有些動心。

  但聽到梅氏說唐澤明是狀元,她倒是有些疑惑,不是說周為民會是狀元嗎?

  那個清貧的書生大口吃餛飩,在揚州街頭拱手向她道謝的樣子浮現在眼前,雪音心裡一暖。

  「娘,女兒都聽您的,娘您看準的總歸是沒錯的。」

  見雪音這般乖巧,梅氏欣喜起來,連連點頭:「那娘回頭著人幫著安排!」

  若是能儘早嫁人,陸靖言就是再膽大,也不敢欺辱英國公府的兒媳吧!

  母女倆到家之後都是睏倦疲憊,趕緊地回房歇下。

  雪音這一覺卻睡得並不安穩,恍惚中總聽到陸靖言在喊自己。

  他冷沉沉地看著她:「你走不掉,齊雪音,你走一個試試!」

  等她猛地驚醒,就瞧見一室昏黃,外頭天都黑了。

  翠鶯趕緊讓人端來熱水與毛巾,瞧見雪音臉色煞白,擔憂地問:「阿姐這是怎麼了?」

  雪音低聲道:「做了噩夢。」

  這一日,她幾乎沒什麼胃口,晚飯也沒怎麼吃,便又和衣臥下,心裡總覺得不安穩。

  *

  華燈初上,宣平侯府迎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陸靖言下午才回去,他在那梅花林中跪了一會,起來時腿上發涼,一步步走回到宣平侯府,面色冷得如霜。

  每走一步,腿上就更疼一分,張三和李四也不趕過問,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

  等回答府上,宣平侯難免責問他去了哪裡,然後便要陸靖言陪著賓客喝酒。

  他倒是沒有拒絕,一杯一杯地喝下去,直到酩酊大醉,被人扶著回了長清園。

  張三和李四手忙腳亂地扶著他往裡走,世子高大,兩人都有些艱難。

  才走到長清園門口,那醉得渾身發軟的男人忽然抬眸,那眼珠里都是發紅的顏色,他衝著院子裡喊:「世子妃呢!讓她出來!」

  丫鬟們立即出來跪了一地,張三嘆氣,提醒:「世子,世子妃早已與您和離了。」

  陸靖言一把甩開他,踉蹌地往後退幾步,指著他氣急敗壞地說道:「誰說要和離的!我不同意!為何要和離?」

  李四趕緊勸:「世子,是您要和離的,您自己答應的,自己寫的和離書啊!」

  正月初的天,院子裡清冷得很,她在時親手在花壇里種的茶花開得芬芳,而如今卻仿佛在嘲笑他。

  嘲笑他就是跪在她面前,都換不回她一絲的心軟。

  陸靖言一言不發地站在那,盯著那茶花,忽然就悲愴的笑了出來。

  他越笑越猖狂,扶著花壇的邊緣,腰彎得厲害,笑到最後都不知道是不是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是我親手寫的和離書,是我寫的啊!哈哈哈哈!」

  下人們都是一片揪心,誰也不敢說話。

  只見夜色中,世子伏在花壇邊上,聲音漸小,最後,所有人都只看得見他抖動的肩膀,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嘆息。

  張三握著拳頭,他真是心疼自己家世子,可當初,若是他知道世子也喜歡世子妃,怎麼也不會讓這兩人和離的!

  忽然,陸靖言往後一仰,整個人都仰面摔在了青磚地上,咚得一聲,嚇壞了下人們。

  等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回到床上,張三就發現世子的腿竟然在抖。

  「不好,世子舊疾又發作了!」

  可今年的新藥還沒有製成,而世子從前那瓶藥在揚州之時給了齊姑娘,如今如何是好?

  難不成又要讓世子活生生地挨過去麼?

  這一夜陸靖言濕透了好幾身寢衣,疼得嘴都咬破了,滿嘴的鮮血。

  張三和李四實在沒有法子,便去稟告了宣平侯。

  等宣平侯瞧見大兒子這般,心疼得不得了,立即斥責:「你們如何伺候的?怎的到了這般地步!」

  他立即進宮去請太醫,可陸靖言那是舊傷,太醫也沒有什麼法子,只能給他按摩一番緩解疼痛。

  宣平侯氣得當場怒斥太醫,但就是罵得再難聽,治不好就是治不好。

  越是這般,他就越是憎恨當初為了那狗賊皇帝盡忠,卻害的自己妻兒被人踐踏。

  陸靖言一直忍到了五更,整個人都像是被拆了骨頭似的,腿上疼到最後像是被火燒過又被冰水浸泡過,疼得厲害的時候,他便反反覆覆喊雪音的名字,到後來才算勉強能夠入睡。

  宣平侯五更起來練武,來兒子門前問了問情況,張三低聲道:「侯爺,世子這會兒剛好些,睡著了。」

  魁梧高大的宣平侯一身黑袍站在廊下,眸色平靜:「那就好,伺候好他,等他醒來告訴他,本侯已經命人去各地尋找名醫,那藥往後可莫要再弄丟了。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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