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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般待在京城,他一閉上眼就看到雪音的淚眼。

  她委屈而又失望地看著他:「你從來都不曾喜歡過我吧……」

  每次他都驚醒,瞧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疼得如被刀割。

  他要護著母親與弟弟,要尋找父親的下落,要找到她……

  此次,是皇上的人在揚州發現了他父親舊部的蹤跡,勒令他陪著太子一道來圍剿那舊部。

  按照皇上的說法,便是那舊部擄走了父親身上的兵符,若是抓到,必要一舉而誅之,討回兵符。

  揚州的雨季在每個人的立場看來都不一樣,陸靖言只覺得厭煩。

  那滴答了一夜的雨聲攪得他夜不能寐,加之又咳嗽得厲害,第二日天才剛亮就起身了。

  太子貪睡,這個時間是決計不會起床的。

  陸靖言便獨自一個人出去走走,當然,他知道暗中肯定還是有人盯著自己的。

  揚州的建築風格與京城很不相同,此時正值夏日,一夜的雨,此時天地之間都是一種清冽的氣息。

  他背著手慢慢地踩著青石板路面往前走,時不時咳嗽幾聲,身子像是壞透了一般。

  沒走一會兒,陸靖言就發現了一片池塘,裡頭擠擠攘攘的荷葉與荷花,碧色與粉白忽然襯托,秀麗別致。

  他有些煩躁,揮手讓張三李四退下:「你們到遠一點的地方站著等,莫要打擾我。本世子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荷花的清香傳到鼻息之中,他漠然無聲,瞧著那乘小木舟在湖中採蓮的一對男女,心內竟然泛起淡淡的羨慕。

  曾經他也有過這樣一段短暫的幸福,是他不懂珍惜。

  但若將來有一日他尋回了她,必然能再續前緣。

  湖中女子帶著斗篷,那男子似乎很緊張她,一邊划船一邊道:「我說我來採摘便可,你非要親自來,手可酸了?」

  女子輕輕一笑:「哪裡就那般嬌貴了?」

  男人嘆氣:「晨起清冷,略微采上些便回去吧。」

  女子笑得更歡:「你呀,怎麼越來越嘮叨了?你聞聞這兩支荷花,香味根本就不同,若是你來摘,粗手粗腳的定然弄錯了。更何況徜徉在荷花之間,也是一種難得的趣味。」

  兩人說話聲隱約傳來,陸靖言忽然眯起眼睛往那女子的背影看過去。

  這聲音,他有些熟悉,但聽得並不真切。

  正在他想著該如何去看清楚她的臉時,女子忽然側頭拿掉了斗篷,皺眉說道:「這斗篷戴著頭疼。」

  那熟悉的側臉讓他心中大震,宛如夢中,那一刻他陷入巨大的歡喜之中,第一次覺得命運待他不薄,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想也不想就縱身跳入水中!

  雪音和遲映寒聽到撲通一聲,回頭一看就發現有人正朝他們游來。

  這人是位男子,一邊朝著他們游過來,一邊直直地盯著雪音在看,那眼神執著而又深邃,似乎有著一種志在必得的強勢。

  雪音完全沒有想到,會在此瞧見陸靖言。

  千里之外早已一刀兩斷之人,竟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愕然地看著那水中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心跳亂得一塌糊塗,半晌,她抓住遲映寒的胳膊:「你看,那個人,那個人是歹徒!你快把他打入水裡,我們趕緊逃走!」

  遲映寒自然是無比相信雪音,他掄起木棍就對著陸靖言的背部一擊,接著迅速把船划走。

  說來也巧,陸靖言被打了一下,痛得兩腳一蹬,想起來卻發現他的腳被湖底的水草給纏住了。

  整個人不停地往下墜,他本就病未好全,掙扎幾下腿又開始抽筋,只得用盡全力地喊:「雪音!」

  那聲音焦急又悲痛,似乎是拿命在喚。

  雪音拉著遲映寒的袖子,背著一籮筐的荷花沒命地跑,聽到那一聲喊叫,回頭一看發現湖裡的人往下沉得越發厲害。

  就好似當初她往河裡沉下去一般,他一定也很絕望吧。

  她在最崩潰的時候也曾喊過他的名字啊,那時候她哭著喊,陸靖言你在哪,陸靖言求你救救我。

  可那個時候他在哪裡呢?

  如今會救他的人自然很多,陸靖言一向會水,又陰險狡詐,這樣淺的水他又怎會沉下去?

  她再未回頭,與遲映寒一起一路跑回到了小院子裡,把門緊緊地栓上了。

  陸靖言曾經游過很深的河水,遊刃自如令人讚嘆,就連他自己都未曾想過,有一日會被困在小池塘里。

  水草越纏越緊,他腹中進了不少水,意識都逐漸模糊了。

  可在最後一刻,他還在想,如今是夏日落水都這般痛,當初她大冬日掉入河中,該有多怕?

  所以,她是徹底地絕望了,喜歡上了旁人嗎?

  方才那個男人是誰?與她同乘一艘木舟,瞧著那般熟稔,是她如今喜歡的人嗎?

  想到這,陸靖言痛苦地閉上眼。

  他想,他不如死了,倒是來得痛快些!

  第23章 和離之後,立即寵幸了通……

  自然不會無人救陸靖言, 皇上的暗哨也都不允許陸靖言就這樣死掉,他們還需要利用他做很多事情。

  陸靖言心中清楚這些,卻覺得那涼涼的水中,他竟然生出了一絲要放棄的意味。

  他從未想過放棄的, 總覺得有一日要結束這些年暗無天日的生活, 即便是苟活著也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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