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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涼說起這些事情就像是個好不容易終於找到靠山的孩童,肢體語言極其豐富,把每個人都列了好幾條出來挨個數落,到了最後才委委屈屈地說道:「我好想回來找你。」

  溫靈遠安靜聽著他的話,總在最適合的時候回應他,在最需要的時候開口關心他,永遠是最體貼的伴侶,他這時候也說道:「我也想見你。」

  雁涼道:「能夠抱著你我就不覺得害怕了。」

  兩人說到這裡夜晚便已經很晚了,外面傳來了何止的敲門聲,雁涼也知道自己耽誤了太多時間,於是只能在何止等人進門之後斷掉了和溫靈遠的通訊。他心裡雖然念念不舍,但想到明日過完他就能夠回到厭塵宗與溫靈遠見面,便也稍微沒那麼難過了。

  而雁涼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當他在房間裡剛結束與溫靈遠的聊天想著何時才能回去的時候,山莊的大廳里這時候正道們還在商議著接下來的安排。

  說話的多半是莊澹,他們這次已經花去了兩天的時間,用過了許多種辦法,依然沒能夠試探出雁涼究竟是真是假,現在僅剩下最後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敢有任何鬆懈。

  但這是關乎整個天問山和正道的事情,便沒有那麼輕易草率地做出決定。

  廳內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不光是因為莊澹臉上的焦慮,也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的聖者在聽他們商量對策的過程中突然起身便往外走,只留下句「不必驚慌」就離開了這處,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但眾人確實是沒有辦法不慌張的,因為在他們看來,能夠讓聖者都如此緊張的事情,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事情。

  眾人心底隱隱有了種對正道大難臨頭的擔憂。

  大家懷揣著各式各樣的擔憂在廳中安靜等待著,時間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那位終於從外面回到了廳堂,接著向眾人頷首道:「讓諸位久等了,繼續吧。」

  雖然他看起來沒有半點異樣,但不管是誰這時候都沒法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便這般繼續。

  他們盯著聖者看了半晌,試圖從聖者面具後的眼睛裡看出半點端倪,然而聖者的雙目向來不會隨意泄露情緒,他依然保持著那副平靜的模樣,讓人無法從其中讀出半點東西。

  最終莊澹只能主動詢問道:「聖者?請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聖者這時候似乎才弄明白大家究竟在期待著什麼,他輕笑了聲道:「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大家仍然有些不願相信似的,依然不覺得聖者是會為了自己的事情而突然失蹤耽誤這麼長時間的人,聖者大概也看出了人們的不依不饒,他收斂笑意,忽地又開口道:「不過若真的要說起來,似乎的確有些事情需要我們去考慮。」

  莊澹當即斂了神色:「什麼事情?」

  聖者道:「接下來恐怕會發生點讓人很難應付的事情。」

  他沒有說這事究竟是什麼,其他人也都困惑不解,聖者又道:「我也不能夠確定,只不過是推測而已,若是沒有發現自然是好,若是發生了,那也只能夠想辦法應付。」

  他說了這通誰也聽不明白的事情,然而卻沒人會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聖者在正道人們心中素來都是最受人敬重的那個,從多年之前就已經是這般。

  接下來的時間裡大家繼續商量眼下的事情,但對於聖者之前的提醒,卻誰都沒敢掉以輕心,人群中的氣氛驟然之間沉重起來。

  ·

  雁涼再次醒來依舊沒有準時到場,因為知道這群正道的傢伙不安好心,而他們又經常故意刁難自己,所以雁涼這次乾脆在房間裡面主動多磨蹭了會兒時間,甚至找來了何止與南卿低聲聊著關於這場正邪大會的話題。

  畢竟是只要撐過今天就能夠離開,雁涼的心情不錯,連帶著說話也要輕鬆許多,事實上來到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除卻當初他在畫卷上面看過的那幾人,他還根本不清楚其他人究竟叫什麼名字,這些勢力又都是些什麼人,他這些天始終是在被人趕著走,與其說自己是個邪道尊主,倒不如說現在的他不過是個名為邪道尊主的傀儡娃娃,每天任由著南卿和何止擺弄。

  今日他像是聽故事般待在房間裡聽著何止與南卿聊起各方勢力之間的事情,到了最後才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位聖者呢?」

  南卿話音至此倏地頓住,歪著腦袋看著雁涼,臉上的笑容帶著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雁涼眨了眨眼,接著問道:「聖者究竟算是什麼人?他是生來就在天問山上嗎?生來就是聖者?為什麼那群正道就連天問山門主看著他都那副尊敬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已經好奇了太久,所以他才會這樣一口氣問出這麼多的問題,而南卿沒有立即出聲回應,而是回頭看了眼他身邊的何止,像是在徵求著何止的意見才決定該不該將這些話給說出來。

  何止沒理會他,乾脆自己開了口道:「那位聖者,他的確是從小就生長在天問山上,尊主猜得沒錯。」

  雁涼仔細聽著何止的話,還沒等他發問,何止便又道:「天問山上每過數百年會自山下挑選一名擁有機緣的孩子,將他帶上山由上代聖者撫養,將所有的東西交給他,那名孩童便會接替他的位置成為新的聖者,並且時刻守護天問山不得擅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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