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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者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再度出聲道:「你們這樣的試探沒有任何作用,只會激怒他而已。」

  莊澹皺眉欲言又止,聖者看出眾人的心思,又道:「你們想試試激怒他會有什麼後果嗎,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那個人瘋起來是什麼樣子。」

  又有人道:「可是……」

  聖者看了眼出聲的人,是雷火山莊的莊主,他這麼看去之後,對方原本未說出口的話頓時也說不下去了,只過了會兒才低著聲說道:「聖者為何知道會是這種後果?萬一他真的不是邪尊呢?」

  聖者這次沒有再回答他的話,仿佛這原本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搖了搖頭沒再出聲,接著轉身同樣離開了這處會場,與剛才的雁涼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人群頓時又沉寂下來,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聖者究竟是什麼意思。

  ·

  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雁涼所居住的院落當中,在做完一切回到山莊之後,雁涼踏進房間裡,飛快合上房門,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回頭正準備出聲,身側的何止已經說道:「尊主。」

  雁涼剛才為了偽裝太過投入,竟然完全忘記了身側還跟著人,現在聽到何止出聲他幾乎是被嚇得呼吸一頓,這才慢慢轉回了身子:「何止堂主下次能不能先通知我下再把我的劍□□。」

  他說的是之前何止拔劍去震懾正道的事情。

  何止尚未回話,南卿已經掩著唇笑了起來:「尊主果真不愧是尊主,剛才跟著尊主待在會場裡,看他們那群人瞠目結舌的樣子可真有趣,要不是尊主回來的時候步子比以往都要著急,我還真以為尊主已經恢復記憶了呢。」

  雁涼現在還處在剛才那場面的餘韻當中,剛才他在人前厲害成那副模樣,看似說得誰都不敢開口,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離開會場後他幾乎是強行憑著意志力才拖著雙腿把自己挪回了房間裡。

  回到房間的雁涼對南卿和何止苦笑了下,接著撲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蓋著自己,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了。

  南卿:「……」

  何止忍不住又喚了聲:「尊主?」

  雁涼將自己裹在被子裡面,聲音因為被褥的隔絕而有些發悶:「讓我喘口氣,我覺得這趟下來他們可能會在我的房間外面埋伏我,或者在我出門必經的路上刺殺我。」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究竟有多讓人心生厭惡,當初溫靈遠教他如何學出昔日作為邪尊時自己的語氣時,只說他平常說話是什麼樣子,只要反著說就夠了,光挑旁人不想聽的話說,光戳旁人的痛楚,面對挑釁的時候表面越是雲淡風輕,旁人就越是咬牙切齒。

  他依照著溫靈遠的說法這麼做,但心中卻沒有半點快活。

  挑釁旁人欺壓旁人不能讓他覺得有任何成就感,每次說出什麼刺人的話,他甚至都還忍不住要在心裡擔心對方的情緒會不會受不了,如果說他以前真的是像這樣與人相處,他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以前的他的確是真心說出這種話的嗎?以傷害別人為快樂嗎?

  以前的自己做著這種事情的時候心裡真的覺得有意思嗎?

  雁涼心裡複雜極了,他說不出這是在因為剛才的場面而後怕,為將來的幾天而擔憂,還是為從前的自己而感到失望。

  他已經不記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但他越是聽別人提起以前的自己,就越是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雁涼失去力氣任由自己縮在被褥里,不知是因為剛才想得太多,還是他捂了太久,他漸漸覺得胸口微微疼痛,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他掀開被子坐起身,捂著胸口蒼白著臉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南卿,我是不是被誰偷偷暗算了我胸口好像有點疼……」

  他喚的是南卿的名字,因為雖然兩名堂主同樣都是脾氣古怪的人,但南卿看起來似乎要更好親近些,而面對何止的時候雁涼總忍不住有些恐懼,所以在這種時候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就脫口喚了前者。

  南卿見狀面色也有些緊張起來,在說了句「尊主別急」之後就立刻轉身在房間裡提前帶來的行禮中開始尋找起來,而何止的表現就遠比南卿要平靜許多,他抬手以掌心抵住雁涼的後背,輕聲道:「尊主別動。」

  雁涼感覺胸口的疼痛似乎在漸漸加劇,連帶著四肢竟然也開始生出鑽心的痛意,他疼得眼淚直掉,只當是自己要死了,根本不敢有半點動作,任由何止將真力注入他的體內,乖得像是個任人擺弄的娃娃。

  而過了好一會兒後,手忙腳亂的南卿才終於從行禮當中找到了什麼,趕緊拿起來來到雁涼的面前,塞進了雁涼的口中。

  雁涼看出他的意思,不敢猶豫連忙將那丹藥吞下,但緊接而來炸開在口腔內的苦澀卻讓他眼淚霎時掉得更凶了。

  他吞下丹藥之後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不過何止與南卿依舊不敢怠慢,何止沒有收回手,沉默注視著雁涼的狀況,而南卿則扶住雁涼,低著聲小心問道:「尊主可有感覺好些?」

  雁涼搖了搖頭,咬著唇似乎有話要說,但卻又暫時因為疼痛而失去了力氣。

  南卿耐心地等待著,依然關切無比。

  而等待了好一陣,雁涼才終於顫著眼睫重新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了個字:「……」

  南卿沒有聽清,但意識到那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他連忙湊近了問道:「尊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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