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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正一節一節往上走。

  梁初正在夏冰旁邊,等著聽他說話,結果夏冰和剛才的飛揚反應差不多,脖子蒙汗卻不吭聲,只是上半身微微往後。

  他就知道,壞事了。

  陳重也看見了,在光線不明的樓梯那邊,紙人那張瓷白的臉像是在笑,可是眼睛卻是盲人那樣,直勾勾濃黑並且無神。他剛要和夏冰匯報,只見羅青灰快步沖了過去,像一腳踹翻了什麼,又拎起了什麼。

  「對不起啊,嚇著你了。」等羅青灰再轉過來,笑得和紙人一樣燦爛,「這也是我弄的,但是我沒想到這個喪屍能爬這麼遠,還能爬回醫院來。」他手裡的紙人中心是一根削尖的木棍,連著幾絲皮肉,顯然剛從喪屍的後背拔出來。

  「有些生前欺負我,看不起我,給我眼色瞧的,我就把紙人放在他們的後背上,讓他們還活著時候的債。」羅青灰笑著和陳重解釋,「不過我沒害過他們,我被咬之後就暈過去了,當我醒過來……周圍因為挨著醫院,所有人都被咬了,他們已經變成喪屍了。」

  陳重看著他的紙人,像羅青灰懷裡抱了一個女人。

  「活下來還是變成活死人,這是閻王爺的安排,我不能替他們做主。」羅青灰看著他的紙人說,「他們活著的時候欺負我太狠了,我就讓他們背著紙人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重重:破除迷信思想,羅青灰同志,請你建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第116章 救援的聲音

  眼前的這一幕, 讓本身對恐懼沒什麼概念的陳重都感到了不適。

  不是心理上的不適,更多的是胃不舒服,仿佛吃了什麼特別噁心的東西還吐不出來。

  人和紙人的親密接觸怎麼看都不像陽間行為, 再聯想羅青灰另外一個人格的喪氣和寡言, 巨大的反差也讓人產生了分裂感, 仿佛這真是兩個人。

  一個看淡生死,一個狂熱激進。

  房車裡,夏冰被梁初連問了十幾次怎麼了,他對飛行器的駕駛不太熟, 沒有飛揚那麼熟練,手指笨拙地操縱搖杆讓無人機往前推, 一不小心拉高了又撞了一次天花板。

  連磕帶碰地飛到樓梯口, 才看清楚底下是一個雙腿被鋸掉的喪屍,後背上一個大血窟窿,棍子為了固定住, 棍梢帶倒勾,往外拽就拽出了部分器官,應該是肺葉。

  後背上頂著一個血紅色塑膠袋似的肺葉。

  「陳重!」夏冰來不及回答梁子,先拿起對講機,「這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紙人?」

  「是他弄的。」陳重的槍還對著正前, 紙人在羅青灰懷裡像活了一樣,被他擺弄著, 只是眼睛始終是看自己這邊,仿佛在觀察自己, 「羅青灰說, 這些人都是死之前看不起他的,他把紙人放在他們身上, 背著為了還債。」

  「什麼?」夏冰後脊背出了一串汗,雞皮疙瘩從後腰躥到了後腦勺,「他有病吧……你注意安全,趕緊撤回來。」

  「好,我馬上。」陳重放下對講機,重新對羅青灰說,「你走我前面,往外走,快點兒。」

  「好好好,你等我一下啊。」羅青灰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跑,到了滾下台階的喪屍面前先剁一腳,再把紙人豎直地插在他後背上,倒鉤勾住喪屍胸腔里的肋骨。

  插上去了,還嫌沒有放直,拔出來,再重新插了一次。

  夏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那個喪屍的大腿斷口讓他想起掛在車底的喪屍,人為切割截斷了四肢,骨頭、脂肪、肌肉、皮膚……形成了一目了然的橫截面。

  是他幹的,夏冰的肌肉不知不覺繃緊,那個喪屍就是羅青灰弄的。

  「咱們走吧。」羅青灰爬上樓梯,每一步都費勁兒,都帶喘,仿佛要把肺裡面喘出血絲來,「走。」

  陳重給他讓開一條道,仍舊走在羅青灰的身後。羅青灰現在開始走不動了,扶著牆,吃力地邁步子,他回頭看了一眼,主要是看陳重的巨大冰刀鞋:「你是……滑冰的?本來長得就高,穿著冰鞋,快兩米了似的……」

  「走你的路。」陳重用滑的方式跟在後面。

  「咦,你這個是專業的冰刀鞋吧?真長,和我以前看見過的,不一樣。」羅青灰對陳重的興趣很大,「咱倆是一樣的人,我難得見著一個免疫的……我以前也見過一個穿冰刀鞋的,不過是個小男孩兒,已經死了。」他帶著陳重往外走,一路絮絮叨叨,後背微微佝僂,「才5、6歲,他爸爸帶著他滑野冰,結果冰碎了,孩子撈上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凍得梆硬,還穿著冰鞋。」

  陳重跟著他,重新滑到醫院的院子裡,大道冰鞋的刀刃和刀管上已經糊了一層血泥和人肉,黏膜一樣甩不掉。

  「可憐啊,可憐,太可憐了。」羅青灰朝著大門的方向走,走到路口處,撒了一把紙錢,「這都是給醫院裡的人撒的,他們走得急,我送送他們……孩子媽媽抱著孩子在醫院門口的急診車上哭,要我說,她就該把孩子爸爸打死,一命換一命。誰的命不是命呢?總不能因為孩子年齡小又是他們生的,就不算命吧?大家還得安慰他們,說別難過,別難過……」羅青灰又撒一把癟掉的金元寶,「元寶拿給小孩兒買玩具吧……要我說,你們就難過死了算了,這輩子你們就活該痛苦,好好的孩子,那么小,能懂什麼事?還不是大人帶著去的,爸媽不負責任這就是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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