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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大家還是看清楚了那個人的動作。

  「等我把這一批平安地送走,再跟你們說!」那人又朝車頭方向招了招手,他占用的位置剛好是路面。

  「教練,咱們想辦法走吧。」夏冰幾乎要用自己的身體把陳重完全擋住,「不正常的事,咱們不要去管,走得遠遠的。」

  郎健點了點頭,持同樣的看法。他再一次踩動油門,車又猛地一躥,這一下,剛好貼在了那人的前胸上。

  那人往後退了一步,朝他們搖了搖頭。

  「你們要是不想他死,就等一會兒!」他像是生氣了,但是這一回,有了其他的動作。

  壽衣的衣領帶有扣子,他放開手裡那把紙錢,解開了幾顆。隨著衣領翻下來,一個還沒長好的傷口,露了出來。

  那個傷口就和陳重手腕上的傷口一模一樣,明顯是邊緣粗糙的撕啃傷,因為久久不曾癒合,還能看出鮮紅色的裡層肉來。那種顏色,仿佛只要一擠,仍舊可以擠出血。

  「他是……他也是!」遲飛揚指了一下,「他也是免疫者,所以才能在外面走!」

  「他剛才說什麼?」夏冰才不關心這個人能不能在外面走,他關心的是,這個人說要是不想要陳重死。

  陳重為什麼會死?陳重不是挺過來了嗎?他的體溫已經開始往下降了啊!夏冰立刻轉過身,把手放在陳重的額頭上。

  剛才還有些降溫起色的額頭,已經燙得驚人。

  「教練,陳重又燒起來了!」夏冰跌跌撞撞跑去拿體溫槍,對著陳重的腦門兒滴滴滴。字數在兩秒之後蹦出來,夏冰看了一眼,絕望地一屁股坐下了,坐在了沙發床上沒有起來。

  39.2,不對,這不對勁啊,陳重怎麼突然又燒起來了?

  陳重也感覺到自己又燒起來了,身體發熱的症狀很明顯。他的頭有點兒暈,但還不算嚴重,撐著走到夏冰面前蹲下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別怕,我很快就好。」

  「不可能。」夏冰不死心地拿著體溫槍,再對準了滴滴滴。

  39.3。

  夏冰這下把體溫槍放下了,他控制不住這個事情了,陳重的體溫在快速上升。但是他沒有功夫絕望,沒有功夫浪費,立刻衝到車前,去看外面的那個人。

  車外那個人像是已經料到他們的反應,沒有再多說話,而是走向了前方的黑夜裡。

  「教練,咱們跟著他,他也是感染者,他應該知道怎麼治!」上一次得知陳重發燒,夏冰被著急沖昏了,束手無策,這一次他強壓著慌忙想辦法,不能慌,要穩住。

  郎健沒想到陳重會再一次發燒,只好再次啟動20邁跟著前面的人。那人的背影活脫脫一個紙人,走路還有點兒順拐。跟著他,就如同跟著一個燈籠,追著一點光。

  突然,那個人停了。

  郎健只好把車停下來。

  那個人把蓮花燈放在了地上,再一次走向了黑夜裡,不知道去幹什麼,但是幾分鐘後,蓮花燈的照亮範圍內,走進了活物。

  不是剛才的男人,而是喪屍。

  大批的喪屍。

  他們慢慢向前走,循著光亮從黑暗裡走出來,有男,有女。但每一個都換好了殯葬業的壽衣,不同於其他地方看到的喪屍,衣不遮體,內臟掛在外面。

  他們都是體面的,連頭髮都梳好了,有的女喪屍甚至扎了辮子。隨著他們離燈光越來越近,照得更清楚了。

  有的喪屍失去了胳膊,袖筒里還用紙填滿,裝作是他的假肢,給他一個完整的全屍。有的喪屍沒有了眼球,就塞上紙,當作是眼球,把乾癟的眼皮撐飽滿。臉上還撲了粉,所以沒有屍體的膚色,反而透出了灰白色。

  就連他們臉上的外傷,都被縫合好了,快要掉了的皮肉貼回去,被撕扯下來的耳朵縫上去,盡最大能力還原了他們的生前,給了他們最後的體面。

  只是現在這種樣子,根本不像喪屍群了,反而像一隊準備去陰間的人。

  而剛才那個瘦高個兒,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挎包里已經再次裝滿了紙錢。他在喪屍群中來去自如,沒有任何一個喪屍注意到他,準備咬他。大把大把的紙錢灑向半空又落下來,他嘴裡念念叨叨的,周邊落滿了銅錢狀的紙片,真像一場詭異的大雪。

  速滑一隊全員戒備中,除了身體開始不舒服的陳重,每個人手裡都拎了武器。夏冰直到這時候才有功夫看那個人的鞋,鞋底一定有防滑的東西,才讓他在冰上站穩。

  剛才他還想要教練撞開這個人,現在夏冰只希望這個人的這套送葬儀式快點兒結束,趕緊告訴他們這麼救陳重。

  喪屍全部圍著那盞漂亮的燈,不斷往前擠動,等到紙錢撒完,瘦高個兒撥開喪屍群,走入中心,鎮定自若地拿起那盞燈來。旁邊是河,他把燈放在冰面上,使勁兒往前一推,蓮花燈就被推到了冰河的中心地帶。

  一個接一個的喪屍走向冰面,如同走向他們最後的歸宿,終於,一瞬間,冰層破裂,那些穿好了壽衣的喪屍連同著蓮花燈的光,一同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里。

  陳重就在這時候,緊緊摟住了夏冰,他有些撐不住了。

  「陳重?你別嚇我。」夏冰先摸他的額頭和後脖子,完了,滾燙滾燙的,「快去拿濕毛巾來!」

  遲飛揚和齊小寶這時也顧不上怕不怕了,一起跑向全黑的洗手間,把大毛巾用水濕透,擰得半干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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