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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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裡一片安靜,只有楚非墨悠然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響在耳邊,像是在述說著最精彩的故事。

  說得口渴,他比待在自己家裡還自在一樣,動作非常自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嚕咕嚕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才得以稍稍喘了口氣。

  「所以也就是說,袁榮還未見到姑娘的面,就被重傷了?」雲聽雨聽得有些出神,真的有些被這個劇情吸引住了。

  畢竟身為丞相,他是完全明白袁榮這個人在宮裡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是如何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

  仗著太后的勢,這些年他真的沒少幹壞事兒,宮裡的侍人見著他都得躲著走。

  「對啊。」楚非墨理所當然地點頭,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姑娘神仙姿容,豈是他那等雜碎有資格見的?這不,一招之下重傷,內傷不算,骨頭斷了好幾根,是六個宮女抬著回去的,據說回到宜壽宮的時候,太后嚇得夠嗆,那六個宮女直接累得攤在地上了。」

  雲聽雨愕然。

  骨頭都斷了好幾根?宮女抬著回去?

  他似乎有些無法想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們抬著威風八面的袁榮……回去的畫面。

  應該很怪異吧?

  「哈哈哈……」宮無邪一愣之下,直接撫掌大笑,「夠性格,我喜歡,這姑娘簡直霹靂無敵啊。」

  這句話楚非墨也贊同,確實霹靂無敵。

  可是……

  「你喜歡什麼?」鳳棲陰沉沉地看著他,面罩寒霜,「再怎麼霹靂無敵,也輪不到你喜歡。」

  此言一出,殿上瞬間再度陷入了一片靜默。

  宮無邪呆了一下,對上鳳棲森冷的視線,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瞬間回過神來,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很欣賞,呃對,臣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是很欣賞很敬佩的那種……主上不要誤會……」

  「哼。」鳳棲收回視線,站起身,「朕去看看。」

  「呃,是該去看看。」宮無邪連忙點頭同意,「連袁榮都重傷了,這歐陽太后還不得氣死?萬一她真的失去了理智,姑娘只怕討不得什麼好——」

  「朕是去看看,讓她別一下子就把歐陽氏給玩死了。」鳳棲冷冷睨他一眼,「你以為朕是擔心臨月吃虧?簡直是笑話。」

  說罷,舉步就走。

  「臣也去。」宮無邪才不想錯過好戲,忙不迭追了上去,卻被鳳棲轉過身來一瞪,「誰允許你去的?留下批摺子。」

  宮無邪嘴角一抽,瞬間變成了一張苦瓜臉,「主上通融通融唄,臣和聽雨這麼多年埋在深海一般奏摺里,差點沒被累死,這好不容易發生了這麼一件有趣的事兒,您就不能讓臣也去開心開心?」

  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扯著雲聽雨。

  左相大人得他暗示,溫和地笑了笑,「主子就成全我們一次吧,我和無邪今晚一定把這些摺子批完還不行麼?」

  宮無邪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對,今晚一定批完,只要能讓他們見識見識未來的皇后娘娘大發雌威,批到明天早上也願意。

  這兩個傢伙。

  鳳棲有些沒好氣,靜了片刻,輕哼一聲,就轉身繼續行路了。

  這是默許了?

  宮無邪和雲聽雨相視一笑,亦步亦趨地跟上。

  落在最後的楚非墨見狀,直接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喃喃自語,「還好意思嘲笑我,我這個官職雖然不怎麼有臉面,但是這宮裡任何地方,我還不是想去就去?又不用幫忙批摺子,還無需每天早朝,你們這些苦命的傢伙,整日累死累活操心國家大事,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哼,已經快深夜了,他可是要回去睡覺了,沒那麼多時間繼續陪著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起胡鬧。

  此時的鸞鳳宮裡,燈火通明,本來已經熄滅的宮燈一盞盞又被點上,臨月披衣起床,淡淡道:「給我倒點茶。」

  宮瀾笑道:「夜已深了,姑娘喝茶不好,還是喝杯溫水吧。」

  臨月看了她一眼,幾不可察地頷首。

  「姑娘請稍等。」宮瀾轉身,拿了乾淨的杯子,去給臨月倒了杯溫水,「今天這事兒,算是徹底與太后扯破臉了,太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姑娘可要當心一些才是。」

  「她本來就是想扯破臉的。」臨月冷笑,語氣帶著仿佛與己無關的淡漠,「她不就是想讓她的兒子當皇帝嗎?既然如此,她總不會和我友好的,不只是我,宮裡不管是哪個女人進來,她都不會放過——除非與她結盟一起對付皇上,否則都是她的敵人。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要跟她虛偽地浪費時間?」

  宮瀾轉身,把手裡的溫水遞到她的手裡,低聲道:「姑娘說的對,但並非所有人都有姑娘這般勇氣與膽量。」

  「這是歐陽太后的不幸。」臨月斜倚在床頭,慢慢舉杯啜飲,「遇上了我,就是她的不幸。」

  語氣淡然,卻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嗜血。

  宮瀾聞言,面上忍不住就浮現了笑意,只是這抹笑意還未完全綻開,殿外就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與刀劍摩擦的聲音。

  在這安靜的夜裡,這聲音聽來總讓人產生一種不安的感覺。

  殿外白衣宮女匆匆小跑了進來,臉色驚惶,「姑娘,宮瀾姐姐,太后親自來了,還帶了很多侍衛。」

  宮瀾聞言,臉色立即就是一變,冷冷道:「這還有完沒完了?簡直欺人太甚。」

  「既然正主兒來了,自然是要去會會的。不過……」臨月悠悠一笑,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將手裡的杯子擱置在一旁,舉步往外走去,「到底是她欺我太甚,還是我欺她太甚,尚未可知。」

  宮瀾本來臉色是冷的,眉頭是皺著的,聽到她這句話,表情瞬間舒展了開來。

  臨月方才說了一句話,打擾了她睡覺影響了她心情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斷然沒有饒恕的道理。

  而歐陽太后——一個尚在軟禁中的太后,和天王老子,哪個面子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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