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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場的廢話太多了,沒有必要。

  教皇陛下仰頭閉眼,收回對他來說的失態之舉,拂袖轉身離去。

  經過時,他向身旁的費利吩咐:「開戰。」

  「是,陛下。」費利領命,眼見西林的軍隊再度逼近,已經進入射程,抬手下令,「開炮——」

  空間內,艾斯本不免幸災樂禍:「喲,那個『你』好像心情不大好。」

  被點名的人紋絲未動,拒絕搭理。

  炮彈襲來,以一塊塊小鐵盒為單元的西林軍隊相互之間立刻分散行進,留出剩餘空間,大大減小傷害面。

  飛旋的炮彈捲起一片碎草,有一部分陣型的外圈被擦傷,但整體基本無事。

  西林士兵揚手歡呼,不屑地對對面吐口水,甚至還有轉身拍屁股嘲諷的傢伙。

  本該高興的時候,你敏銳地發現不對:「?!」那個樣式……是西境造出的鏈式炮彈!

  蘭頓軍備模仿的速度倒是挺快。

  同時,西林的大炮對轟托伯城城牆,鐵彈連續不斷地砸在堅硬城牆上,城牆紋絲不動,掉了幾層灰而已。

  城樓上的軍士哈哈大笑,輪到他們來嘲弄你們的無用功了。西林人造的城牆最後成了西林人的絆腳石、蘭頓軍隊的□□,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老東西果然耐用,你一時不知要為西林的城建鼓掌還是嘔出一口老血。

  費利眯眼,對方軍隊離得更近了,按照陛下的第二步計劃……

  「弓箭手,綁稻草。」

  他掃過被□□步兵包裹在鐵盒內的滑膛手,這個陣型和陛下起初預料的有一定出入,好在整體並不妨礙計劃的實施。

  而且,似乎會更加有利。

  「點火。」

  數十箭簇整齊劃一割破半空劃出風聲,第三批弓箭手也就位完畢,又一批箭雨淋下。

  火矢刺向鐵盒陣陣心,士兵紛紛舉起圓鐵盾格擋劍雨,偶爾一兩根射入鐵甲連接處的縫隙,扎進皮肉,箭頭上的倒刺深深埋入,動作間緊勾傷者血肉,哀號震天。

  能捉住鎧甲構造缺漏傷人的基本為經驗豐富的老兵,只是他們今日接到的命令里,主要意圖並非多射殺幾個西林軍。

  而是……

  火矢被行進中軍隊的盾牌彈飛,點燃了後方滑膛手背上的□□袋。霎時,緊密的鐵盒陣從內部炸開,爆炸的熱浪將人拋向天空,落下來的殘肢斷臂全數砸成肉醬。

  血肉橫飛。

  你眼睜睜看著西林軍隊的整齊行陣被徹底炸亂,軍士四下逃竄。亡屍散在地上的□□袋漏出粉末,又被新一輪火矢點燃,連馬帶人一起,炸飛策馬奔逃的西林騎兵。

  該說比起文森特,你還是嫩了一些麼?

  你咬牙,身下望樓車已被撤至安全的中後方,西林萊伊城駐守的主力經此一役,死傷定然過半。

  火海屍堆,死馬亂肢,哭嚎慘叫,眼前的景象與人間煉獄有何區別?!你氣得雙腿打顫,一時氣息混亂差點喘不上來,勉強扶住欄杆平穩呼吸。

  「重整線型陣形!滑膛手退出戰場後方集合,綁牢□□袋,全數遞交投石機處!」

  成堆布袋被火焰點燃,遠遠拋擲入托伯城內。

  「轟——」

  爆裂混合慘叫從托伯城傳來,你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終於松下。

  火光在托伯城樓後燒起,你舉起望遠鏡,黑灰與紅光間隱約看清被掀飛的石磚瓦礫。

  費利咆哮道:「開城門!」

  城門落地,蘭頓人從裡頭瘋狂湧出,雙方見面,滿頭滿臉全是血,身上到處掛彩,沒一塊好肉。

  巨斧、柴刀、□□、劍,各色武器糾纏一塊,通通殺紅了眼,哪裡顧得上什麼招式劍術。

  「攻他們的馬!老鬼,用斧頭劈他馬頭!」

  「凍死佬,來呀!看我不砍了你可憐的小豬尾巴!」

  「這些西林的水鬼,流出的血都帶一股子難聞的魚腥味,我呸!」

  蘭頓與西林的士兵陷入近身糾纏,射程縮短,近距離發揮效用的單門炮被偷偷架上推向前方。

  「轟——」

  前奔的蘭頓士兵胸口開了一連串血花,露出空蕩蕩的大洞。有個人只來得及低頭看了自己胸前一眼,雙腿一跪,一命嗚呼。

  那人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只有一個字——「手」。

  他視線穿過空了一塊的胸口,看見身後躺著一隻斷手。

  硬碰硬的時刻沒了先前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雙方打得正酣,你緊張地咽下唾沫,舉起望遠鏡再看。有個士兵在向費利匯報,費利俯身傾聽,忽然抬手掄了那個年輕孩子一個腦刮,年輕人頭被打得偏向一旁,瑟瑟縮成一團,不敢說話更不敢動彈。

  啊……

  你摩挲下巴,雙眉沉下,神情漸漸緩和,抿唇陰森淺笑,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下。

  得手了。

  不枉你先前為他們轉移視線拖延時間做了那麼多工作。

  沒錯,真正的戰場不止一處,除了部署在托伯城前直面蘭頓軍隊的大部隊,還有另一支小隊。他們順著先前投奔萊伊城的那個農民所說的古代密道,摸進了托伯城內部。

  據哈里頓所述,由於密道時代久遠,環境不穩定,極易坍塌,容不得太多人同時進入,所以只帶了不到二十人隨他偷潛敵人後方。那個農民,一個因戰爭喪父喪母喪妻喪子,因為意外獨自苟活的中年人,莫姆·肖恩,親自領著小隊重回熟悉的城市,為西林士兵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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