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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肚子要炸吧...」

  於秋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餓了。

  阿大說著說著腿肚子哆嗦,他如廁的時間太久,採用的姿.勢乃最古老、純樸的亞洲蹲,這種姿勢有好處也有弊端,那就是時間久了容易腿麻。

  阿大腿抽抽站不住,下意識的抬手想搭著於秋肩膀借點力,只是他手剛抬過去,於秋就一臉緊張的連退了數步。

  「秋啊,你幹啥,來,扶我把。」

  …可是你沒洗手啊…於秋望著他呼過來的那隻黑黃黑黃的手,默默搖了搖頭,沒等阿大吐槽,又默默的給他撿了根枯木枝。

  阿大撓了撓頭,他的頭髮跟原來比長長了些,可能是太久不洗頭,發質猶如枯草,一團一團的,一抓就是一大把頭皮屑。撓完還聞了聞油手,沖人的味道直鑽鼻孔,熏的阿大一陣頭昏目眩,腹中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壓制的力量由下往上沖涌,瞬間就鼓到了兩腮。

  眼看就要嘔吐出來,還好阿大機智的屏住嘴,咕咚一聲又咽了回去,咽完還打了個隔。

  「嘖,這味道忒銷魂了。」

  於秋望著空中飛舞似雪花的頭屑,和頭屑下的阿大,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一把捂住胃,默默的又退了兩步。

  這下阿大就是在遲鈍也明白於秋嫌棄他了。

  阿大停下了製造「雪花」的手,總算知道低調了。

  「咳咳咳…..」順手在看不清顏色的衣服背上抹了抹,轉移注意力的方式比4歲的譚盼盼段數還低。

  「哎咦。」傻大個瞅來瞅去找不到話題,不曉得怎麼想的,倏地湊近於秋脖子處嗅了兩嗅,又把話題轉了回來:「你咋身上沒有一點味道。」

  「難道你偷偷洗澡了??」他一臉探究,想了想自己又否決了:「不應該呀,咱們井裡的水就這麼點,村口那湖水都變質了,沒人敢洗咧。」

  …於秋當然不敢洗…,至於不臭他哪裡曉得,可能揮發了??

  阿大有點想不出來,沒忍住又想撓頭了。

  於秋虎軀一震,差點伸出爾康手:住手啊!!!大兄弟。

  他是真呆不住了...

  阿大又抓抓頭,那頭亂髮隨著抓撓更加像窩野生的雜草。他呸呸了兩口吐掉飄到嘴裡的頭屑,等待腿恢復正常的時間裡,順便擇了根枯草剔牙。

  「秋啊,我發現蔣旺這小子不對頭啊,他跟他對象好像出問題了,怎麼整天吵架,你說他.....哎,你人呢.…」

  傻大個回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身後傻了眼,顯然沒想到因為區區一點頭皮屑,居然把小於同志嚇跑了。

  阿大表示好憂傷。

  ***

  午時的一頓午餐是一天下來的唯一慰籍。

  於秋看著手裡黑不溜秋只有小孩拳頭大小的黑疙瘩,越發覺得離餓死不遠了。

  他不知道做食物的人是怎麼把大米做成這個顏色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人家真的很有做飯的天賦。

  黑暗料理的天賦。

  從開頭的干硬到灰不溜秋到現在的黑疙瘩,大概唯一不變得就是硬,還有耐餓。

  只是在耐餓,食物終歸只有這麼一點,自是抗不過一天的。

  於秋磕著牙默默磨著,磨著磨著竟還嘗到了泥土的味道。

  少年垂眸看了看磕出牙印的黑疙瘩良久,復又繼續啃了起來。

  末世前於秋其實算是一個挑食的人,除了雞蛋是本命,蔬菜非剛摘的不吃,豬肉不新鮮的不碰。

  那時候他有挑剔的資本,幾乎只要他乖,爺爺都是百依百順的。

  於秋一直都很想念爺爺,可是慢慢的他就不敢想了。

  思念這個東西從來都是食之入骨,於秋從前沒有嘗過這個味道,如今卻是嘗到了思家的滋味。

  身邊幾乎每天都有人死去,死的悄無聲息,死後甚至都沒法舉辦像樣的葬禮,

  緊連避難營的一座大山便是死去的人得最後的歸宿。

  坑是他們這些僅剩的青壯年挖的,也是他們埋的。

  於秋沒法描述他第一次揮著鐵鍬,掩蓋那些肉體時的心情。他眼睜睜看著昨天還對他笑得小孩平靜的躺在土坑裡,如果不是觸碰過那孩子的溫度,於秋恐怕都會覺得他只是在睡覺。

  那一刻於秋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想要做點什麼,偏偏有心無力。

  他到底也只是肉體凡胎,有著做超人得心卻沒有做超人得能力。

  羅恆半個月前救他的那次,帶給於秋的副作用其實不小,初時不覺得,但一段時間裡,於秋常常會覺得手腳無力,容易疲乏。

  羅恆的力量,需要的能量和營養顯然是超出了目前於秋所能負荷的,只那一次於秋都花了很久才緩過來,更不要說救人了。

  於秋都不知道是怎麼把黑疙瘩吃下去的,晃神的功夫,嘴裡就只剩下揮之不去的泥土腥味了。

  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起身剛踏出屋子一步,就有一道身影匆匆擦肩而過。

  於秋眯著眼,細細辯識,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可怕,我為啥會突發奇想寫的這章(偷偷說,我才不會說是因為我蹲廁所的時候有感而發的…)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避難營里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無限放大,那個疾馳而過的人就像一個開關,很快呆在屋裡的人們都跟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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