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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一點不懂!」石頭氣急敗壞,狠狠沖門口站著的人翻了個白眼,又回去吃飯了,他得多吃些,免得他姐一會又要給人夾菜!
「你快些吃你的吧」
門口那小子吃完,仍舊可憐兮兮地盯著何霜降看,碗裡菜快沒了,她跟石頭也就吃了個半飽,肉丸湯還剩一些,鍋里還有一口飯,石頭看她姐善心大發,趕緊站起來想盛飯,何霜降攔住他
「你在家吃過,這孩子瘦的這麼厲害,當初咱們來揚州的路上,你也是瘦的厲害,有好心人家施捨了一口湯飯,才救了你……咱們得知恩圖報……」
石頭不想聽他姐碎碎念,無奈坐回去了,眼睜睜看著她姐又盛飯又舀湯的。見他吃味兒,何霜降又舀了一顆丸子,扔到他碗裡
「吃吧」
剩下的全給那小子了。
「你叫什麼?」何霜降好奇,這孩子跟石頭太像了,一看他就禁不住想到石頭之前的樣子,也不外乎她同情心泛濫了。
「姓何……先生賜了一名兒,叫守文」捧著碗吃飯的小子抬頭,眼眨了兩下,有埋頭大吃。
何霜降拍了拍背,怕他噎著「也姓何,那可巧了,我也姓何,你跟石頭長的這麼像……回去得問問我娘,石頭有沒有失散多年的……」
正吃飯的何守文似乎被嗆到了,咳了一聲,又低下頭。
等這邊吃完,那邊周老先生也過來了,手裡拿著食盒,伸頭往廚房裡看。
第二十八章 賺錢大計(上)
大哥如今很得縣令器重,他本身就比衙門裡那些酒囊飯袋懂得多,也認識字,原先只是巡視跑腿,現在縣令升堂辦案都離不得他。
何霜降心裡清楚,監牢里大哥能說上幾句嘴,不過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敢插手的,外面人聽風就是雨,也不知道哪個黑了心肝的把張茂祥死了的髒水往他們家身上潑。
「沒影兒的事,天天這時辰才家來,我哪有那閒工夫去監牢」
「那些婆子也是真能扯,我就說沒有,爹娘還非得叫我來問你……」
「仵作驗過了,是發急病死的,叫爹娘別想太多」何大郎晚上顯然也是吃過了回來的,見到自家小妹還以為是家中出了什麼事情。
何霜降放了心。
周老先生吃人嘴短,給她安排了一間屋,本來打算等大哥回來再送她回去,現在看來也不用了。
何大郎跟石頭幫著收拾好屋子,又拿了床被子給她。這屋子就給她留下了,周老先生今兒說,只要她時不時給他這個老頭子做幾餐飯,想住哪間就住那間,何霜降滿口答應了,下回再來送東西就順便做餐飯,左右不過多雙筷子的事。
說好了,也不必拘禮,把吃食裝進食盒,燒好飯食以後,讓石頭去他書房喊他一聲便可。
「大哥,這清水城攤位都是要交錢的?」
「好像分地方,有的地方便宜些,有的地方就價錢高些些,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何大郎想了想「不過這錢是半年一交的,端午節那會兒剛交過」
「啊?」
何大郎發笑「怎的?你還想著擺攤子?賣什麼?豆腐?」
何霜降搖頭「自然不是,豆腐又要勞累爹娘。半年一交,這怕是得要不少錢。你得空幫我問問,這攤位費用若是一兩銀子便可,就幫我收拾個攤位出來」
「你真要?我這兩個月月錢拿給娘,她沒要,先給你,你要有主意了,我問到了就回去說一聲」
原本以為張茂祥死了這事兒怎麼的也會在村里起一場風波,結果沒兩天這事兒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何家人以為別人都轉到背地裡討論去了,直到賀雲香說了她才知道。
張茂祥家那幾畝地,叫村里人分乾淨了,背地裡還罵人家是絕戶頭,活該死得早。何霜降聽了這話,心裡又有些滋味莫名,姑老太太死的時候 想必這些地也是這樣被分出去的。
張茂祥這地的錢他家自然沒有占到分毫,就算給,何大牛也不會要。
何大郎替她尋摸了個能賣吃食的攤子,靠角落裡,半年八百文錢。
事情辦的都差不多了,張氏才知道何霜降心裡有這個想法,嘴上罵她主意大,一聲不吭買好了攤子,直說這生意不好做,況且她一個姑娘家家,再過二年都要議親了,這拋頭露面的不好找婆家。
可何大郎也幫著她先斬後奏,這錢已經花出去了,話再多也沒有什麼用,早知道那賣繡活的錢她就應該收起來,不該留給她,省得她注意大,亂花。
本朝南北來往密切,清水城又屬揚州比較富庶的地方,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吃食更是五花八門,何霜降還是覺著賣點心。
點心鋪子裡頭那些糕餅都貴著呢,她若是只賣些便宜的點心,生意應該會很好,原來在借賀家三哥哥那攤位賣的栗子糕,是極受歡迎的,要不是那些衙役突然來了,掀翻了攤子,光兩盒糕點,一早上就能賺到不少錢。
且那些有手藝的糕點師傅,都是在鋪子裡的,沒人會在意這街面兩邊的攤位。
其實張氏罵她那會兒,錢還沒交,大哥幫著圓過去了,等錢交完了,領回來一張憑據,上面寫著期限,若是有官差來查,拿這憑據給人看就是。
張氏這回是氣極了,還覺得是自家孩子心裡沒譜,把這錢瞎糟蹋了,八百文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莊戶人家沒個營生,這筆錢得賺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