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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多官差?」
剛進村,還沒過橋,就見一隊官差氣勢洶洶地往何家去,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跟賀雲香說了一聲就趕緊回去了。
院子外也圍了不少人,那官差揮手趕人,人群往外散了一點,但還是踮著腳朝里看。
何霜降想進去,卻被攔在外面。
還有人摞了凳子扒在她家牆頭朝里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一邊倒抽冷氣一邊感嘆
「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他!」
很快,有個男人從裡面被帶出來了,手上綁著繩子,頭髮散亂,狀若癲狂,嘴裡還念念有詞,說什麼銀子,簪子。
何霜降看的一頭霧水,邊上那些婆娘嬸子聲音更大了,直到有人驚聲「這不是那張茂祥嗎?怎麼跑到何家偷東西了?」
「喲!還真是,這……不能吧,他咋會偷東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瞧著再良善不過的人」
……
張氏跟何大牛這會兒才從田裡趕回來,周嬸子跟在後面跑的氣喘吁吁,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一群官差跑到何家,怕出什麼事,就趕緊去通知張氏了。
看見何家當家人回來,那些婆子七嘴八舌開始說。
何大郎跟石頭剛到家門口,就發現家裡門上的鎖被打掉了,院門也被砸了好幾道印子,大門敞開著,院裡亂七八糟的,當時沒敢出聲,讓石頭去賀家找人,他就在門口看著。
剛好賀家大哥,也就是村里戶正,今兒在家,領著賀家二哥就趕來了,將院裡的賊逮了現行,隨後幾人合力將這賊捆了起來,賀家大哥又進城裡報官,村中出了這事兒,與他也是有干係的。
只是沒想到,這賊竟是村里人口中所謂的善人。
何霜降默默啐了一口,當初她爹知道姑老太太生前受過這個張茂祥的照拂,還特意叫何大郎買了兩斤肉,並一些點心送過去,現在看來,還不如餵狗。
等人被帶走,何大郎從院裡出來,跟為首的衙役說了句什麼,然後又過來跟何大牛說了一聲,就跟著那些官差走了,這回不單是偷東西這麼簡單,他還得跟著去搞清楚情況。
等一行人走了,這邊眾人議論的聲音更大了,還有不少嬸子伸頭朝院裡看,又拍拍張氏肩膀安慰她
「也幸好沒丟什麼東西」
「是啊,我覺著,這事兒要不就算了,都一個村子住著,何必鬧到官府里去,況且那張茂祥說起來還是何老太太的後輩。」說這話的是村里年紀較長的老人,手裡住著拐杖,一臉不贊同。
「就是!你現在住著人家的屋子,好歹也得懂些道義」有個看面相就十分刻薄的嬸子來回瞧著張氏,嘴裡酸不嘰歪的。
何家來他們桃花村沒幾年,日子卻過得比不少人家都紅火,怎麼叫人不發酸,還有那做豆腐的手藝,這幾年肯定賺了不少錢,瞧著地都買了好幾畝。
這酸話一說,不少人心裡也都開始吃味起來,若說這屋子,可不是何老太太的,是他們村子的,何老太一個外嫁過來的,憑什麼這屋子就白給他們住了。
心裡想歸想,誰也不開口說出來,畢竟那會兒何老太一死,她家的地就叫村里人分光了,那院兒里東西都叫扒得乾乾淨淨。想再住人房子,恐怕夜裡睡不安生。
「嬸子您這話說的,偷東西算什麼道義,若有人上您家偷東西,您不報官,還等著跟人講道義呢?!」何霜降冷眼看著這些人事不關己,嘴裡還為她們著想的模樣。
「喲,小丫頭片子這牙尖嘴利的勁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那嬸子被懟了一口,心下不痛快,聲音更大了,仿佛就她有理似的。
張氏攔著何霜降,不讓她繼續說,自己卻開口
「既已經報官了,等著縣令大人做主便是」隨後又虛橫何霜降一眼「你也是,逞這一時口快做什麼,該是誰的,自然會遭報應」
這話明著是朝著何霜降說的,暗地裡說誰大家心裡都有數,那牙尖嘴利的嬸子聽著其中不明不白的意味更氣了,卻也不敢反駁,張氏都把縣太爺搬出來了,她還敢說什麼呢。
這些看熱鬧的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三三兩兩也都走了,那酸唧唧的嬸子嘴上還不服氣,大聲跟周圍人說
「你們看著吧!他們家何大郎,現如今在縣裡當官差,可威風了,指不定要怎麼對付張茂祥哩!天可憐見」
「不會吧……」另一個嬸子有些懷疑。
「哼,怎麼不會!你且等著看」
……
大哥跟去縣衙,晚上肯定是回不來的,他還得守值,本來今個兒白天想著回來一趟,誰知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一天也沒歇息,不知道人能不能架得住。何霜降把手裡東西放下來,原本還想借大哥得光,吃頓烤雞,現在烤雞也泡湯了,只能等下回,想到這,心裡又氣的慌。
這事兒還沒來得及跟賀雲香講,不過賀家大哥回去應該會說一聲。
晚上隨便吃了點,何霜降這才想起來石頭這茬,也到這時候他才有功夫說自己的事兒。
石頭聽自家阿姊問,放下手中碗筷,臉色認真
「我現在也是老先生的弟子了,師父說我天資聰穎,願意指點我。」
「真的?怎的就看上你了,他不是賀三哥哥的師父嗎?」
聽石頭講完,一家人除了驚訝,再做不出別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