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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可惜也沒辦法。

  不過賃地的話,只有離這十幾里開外的石橫子鎮,有戶姓楊的大地主家才有田地。

  何霜降這幾日上午幫著自家娘打掃屋子,下午就跟爹和大哥去山上。這年月,一口吃的就是命,能在山上尋些吃食改善改善伙食自然最好。

  拿著比人還長的麻袋,折好又準備上山了。

  她前幾天看到一片野毛栗樹,還沒叫人發現,這幾天摸清了地形,就準備上山去打毛栗。

  這邊來的人少,山林還算密實,何霜降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還是口腹之慾戰勝了恐慌,看了一眼離這不遠的爹和大哥,像是後面有人追趕似的狠命摘起來。

  手上裹著厚厚的破布,還是有些扎手。

  不知不覺已經采了大半口袋,那邊何大郎也砍好了一擔柴,喊了一聲,聽到方向,也朝著何霜降走過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三人都過來摘栗子。

  何霜降有些心酸,以前大哥還是讀書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書不讀了,開始下地幹活,白白淨淨的手上長了一層粗黃的繭子。

  大哥跟爹都不用拿布包著手,一個接一個拿著刺球往麻袋裡扔。

  「這沒多少了,大丫你先去歇著,給看著柴火,省的叫人擔走了。」何大牛也心疼她家丫頭,自小沒吃過苦頭的,現在連身新衣裳都穿不上。

  何霜降見的確差不多了,想著那邊還有顆野柿樹,乾脆去看看熟透了沒,沒熟就摘些回去,捂幾天應該也能化,省的叫鳥吃了。

  「個天殺的玩意兒!!」

  何大牛跟何大郎齊齊抬頭,聽到何霜降驚怒的聲音,栗子也不摘了,急忙往回跑。

  三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原先兩擔柴火,現在只剩一擔了,幸好走的時候鐮刀別在腰上,不然恐怕也叫人順手拿走了。家裡攏共就剩四根麻繩,現在一口氣叫人挑走倆。

  何霜降氣急「我正爬柿子樹呢!就瞧見有人從那頭挑柴下山,本也沒在意,後來瞧著他肩上沖擔眼熟的很!這才回來,一回來就見少了擔柴火!」

  家裡自是沒有沖擔的,何大牛將棍子兩頭削細了挑柴的,這樣累肩膀,但也沒辦法,也因此何霜降能一眼看出來那沖擔是自家的。

  「爹你別急,等我再見到那人,一定能認出來」何霜降氣的跺腳,什麼人吶這是,連擔柴火都要偷。

  「行了,別計較了,我再砍點個樹幹子拖回去就是,咱們是外來戶……」

  何霜降默不作聲,內心不忿,她就是覺得該讓壞人受懲罰。氣呼呼地下山,連麻袋裡的毛栗子和野柿都不香了,默默發誓,一定要將那偷兒找出來。

  一回家,張氏見少了擔柴,有些疑惑,何霜降嘰里呱啦將山上的事兒說了一通,還一遍遍的問張氏

  「你說爹是不是膽小?是不是?娘你從前說不該偷東西,偷東西要抓去下大獄,還要叫那些官差老爺狠狠地打才是!」

  張氏摸了摸她的頭,有些無奈「這……對……但你爹做的也對,你還小,有些事兒啊,長大了你就能懂,壞人肯定得遭報應的。」

  何霜降嘴一癟,開始哭「你騙人,那人偷了咱家柴火,爹也不管,也不叫官差抓他,做偷兒不會有報應!那我也要做偷兒!」

  石頭不懂,在一邊附和「我跟阿姊一起,做偷兒……」

  話音未落,就聽見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好傢夥,一人臉蛋蛋上捱了一下。

  「娘養你們,給你們吃喝,不是叫你們做偷兒的!」看著兩個愣在原地的孩子,張氏提高了聲音「甭管你爹做的對不對,往後再讓我聽著你們要去做偷兒的話,就別進家門,爹娘也沒有做偷兒的孩子」

  說完也不管他們想通了沒有,拿著那一麻袋毛栗剝殼去了,內心思忖,這丫頭,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直接嚇住他們。

  野毛栗殼曬乾了,可以引火,就是扎人,不小心一屁股坐上去,那滋味……

  第四章 估衣鋪子

  連著收拾幾天,屋子裡總算齊整些,何大牛帶著家裡幾個孩子去割茅草。

  天越來越冷,不能一直睡在四處透風的廚房,雖說最近弄了不少樹葉墊在草蓆底下,但時間久了,人肯定耗不住,這兩天石頭有點咳嗽,這孩子打落地身子骨就弱,生場病都能要去半條命,可不敢叫他傷風著涼。

  這時候的茅草基本已經乾枯發黃了,在日頭底下曬幾日差不多能用,先將就蓋在屋頂上,熬過這個冬天,等明年開春重新加固。

  張氏這幾天把衣裳里的棉絮都掏出來,捶捶曬曬棉絮重新變得雪白暄軟,收拾乾淨以後才重新縫進衣服里。

  傍晚,里正也將戶籍文書拿了過來,等實實在在拿到手上,一家人心裡一顆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有文書憑證,進城便不要交兩文錢了,這規定從前也沒有,還是太多流民南逃,鬧出不少亂子才折騰出來這麼一條規定。

  先前來去匆匆,沒注意城裡的情況,現在看來,就這清水縣,都比滄州府城還要富庶,不愧是人人心弛神往的江南。

  供人行的路面是大青石鋪的,寬敞又乾淨,兩邊賣燒餅的,賣包子的,餛飩鋪子,熟食鋪子應有盡有。

  再往前一點,賣字畫的,替人寫書信的,紙筆鋪子。何霜降正看的眼花繚亂,卻被後面的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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