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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是最倒霉的那一個。

  接受他的好,也一併承受了他的壞。

  他的手代替她身上的衣服,包裹著她。

  她化成一灘水。

  眼裡終於有眼淚。

  聲音破碎,「不要……」

  他用最後的一點溫柔,停住動作。

  清晨第一滴朝露。

  落在玫瑰上。

  她嬌艷欲滴,楚楚動人,一顰一眸間,瀲灩嫵媚。

  他想成為折枝的人。

  可玫瑰周身的刺令他甦醒。

  梁裕白艱難地從她身上抽回手,連幫她整理的時間都沒有,掀被下床,打開門,白晝亮光逼他不得不冷靜。

  洗手間裡。

  他伸手想要打開水淋浴。

  手伸出,指尖沾著黏膩液體。

  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些浮浪的,綺糜的,拷問人心的畫面。

  他沒有自制力。

  尤其是面對著從她身上帶來的東西。

  冷水澆灌著他的身體。

  他伸舌。

  舔過指尖。

  是水還是其他,他已經分不清了。

  多可怕。

  他連自己叫什麼也忘了。

  水聲淅瀝作響。

  空氣里的涼意隨著掀開的被子灌進床上,給她滾燙的皮膚降溫。

  陸相思盯著空間中不知名某處,許久才眨眼。

  體內的異樣,以及房間裡的異味。

  掠奪她呼吸,掠奪她感官。

  她沒法裝做無事發生。

  所以他的手。

  剛剛是。

  伸進去了嗎……

  她一把扯過被子蓋過頭,整個人都包裹進被子裡,無聲地嘶鳴。

  瘋狂。

  太瘋狂了。

  等梁裕白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她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如果有睡姿這節課。

  她的睡姿只能打三十分。

  還是她父親做考官的那種。

  梁裕白幫她把垂到地上的被子拉回床上,掖了掖被角,離開前,他把空調調到舒適的溫度,方便她睡去。

  他下午還有課。

  要不然……

  也沒什麼要不然。

  他答應過她的,暫時不碰她。

  這個暫時,指的是在得到她父親,也就是陸宴遲的承認後。

  梁裕白不是個傳統的人,只是面對的是陸相思,讓他不得不謹慎。

  陸相思背後有陸斯珩,也有陸宴遲。

  比起忌憚,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陸宴遲和陸斯珩會阻撓他們。

  害怕陸宴遲否定他對陸相思的感情。

  最害怕的,

  是陸宴遲把陸相思從他身邊抽離。

  陸家對陸相思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她出身在最幸福的原生家庭,所有家人都疼愛她,所以她不需要考慮後路,有撞南牆的勇氣,也有絕山河的魄力。

  她身邊多的是為她保駕護航的人。

  陸斯珩也曾說過,「相思男朋友?」

  他思考片刻,忽地臉上有著從未出現過的冷然笑意。

  「相思當然可以有男朋友,但前提是那個男的足夠配得上她,家世相當,身家乾淨,性格脾氣總歸得比我好,我家這位可是小公主,驕縱金貴得很。脾氣不好的——就像你,小白。」

  冷不丁提到他名字,而且還是這個名字,梁裕白一個眼風掃向他。

  陸斯珩笑著,「這不是舉例子嘛。」

  梁裕白面無表情:「別拿我舉例。」

  「行,」陸斯珩上一秒應了,下一秒又忘,「你這樣的,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如果是你這樣的,我會先揍你一頓,然後再拆散你倆。」

  梁裕白冷臉,「我這樣的?」

  陸斯珩:「是,就你這樣的。」

  他聲音逼近零度,「我是什麼樣的?」

  陸斯珩向來一針見血:「女人和愛情是男人人性里最薄弱的部分,而你——你不能有弱點,你也不想有弱點。」

  梁裕白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不能有弱點。

  他也不想有弱點。

  他曾以為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卻沒想到既見相思,便系相思。

  他用了十九年的時間給自己造了個無孔不入的堡壘,她一出現。

  他的堡壘自動舉白旗投降。

  可是不論他有多喜歡陸相思,但他梁裕白,不是陸斯珩,也不是陸宴遲,更不是世人眼裡,陸相思的良配。

  梁裕白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不敢放肆。

  所以在癮欲難忍的時分,他也只能咬牙挺過。

  他不能得寸進尺。

  因為得寸進尺的背後,或許是永失所愛。

  -

  陸相思這一覺睡的極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但醒來,她很清楚。

  是被熱醒的。

  空調似乎沒用了,調製冷模式也吹著熱風。

  給梁裕白打電話前,她看了眼時間。

  下午三點四十。

  按照宜寧大學的時間表,現在是休息時間。

  陸相思以為,南城大學的作息時間表和宜寧大學是一樣的。

  於是,她就給梁裕白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時。

  是三點四十一。

  教學樓里的上課鈴聲剛響完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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