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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醒悟,
或許毀滅她才是得到她的唯一方法。
菸灰缸里滿是菸蒂。
他終於心滿意足地在如深淵般漆黑的環境裡睡去。
卻沒想到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了刺耳的門鈴聲。
他睜開眼,眼神狠戾,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打開門,看到的卻是陸相思。
他眼底的寒意不加掩飾。
她卻笑著。
然後。
她咳了幾聲,「好重的煙味。」
她略帶鼻音的氣息在他的耳邊響起,喚醒他的理智與冷靜,將欲望打入無盡深淵。
到頭來。
他還是敗給了她。
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陸相思開口,「那個……我是來給你送車鑰匙的。」
他目光微沉,凝視她半晌,側身:「進來。」
光和她一同湧入暗室。
房子裡的煙味更重。
她止不住地咳。
她忍不住問:「你剛才在抽菸嗎?」
他嗓音沙啞,「在睡覺。」
梁裕白回屋,把空氣淨化器打開,意識到窗簾拉著,於是又走到玄關處。
陸相思正低頭換鞋,察覺到他的去而復返。
她仰頭。
他向她靠近。
並不明朗的環境裡,她看到他下眼瞼處的疲憊青色,以及隨著他靠近的動作,縈繞在她周身的煙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身後響起「滴」的一聲。
客廳處的窗簾緩緩拉開,大片的光逐漸涌了進來。
他也轉身,走到餐廳。
陸相思換好鞋,跟上他,看到他拿起桌子上的藥盒,低頭吃藥。
吃完藥,他才看向她,「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陸相思:「我打了。」
他看著她。
她說:「你沒接。」
梁裕白語氣平靜,「可能沒聽到,抱歉。」
話語裡沒有一絲歉意。
陸相思連忙道,「沒事沒事。」
她頓了下,「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他蹙眉,「沒有。」
她聲音很輕,「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
他答:「或許吧。」
陸相思眨了眨眼,她突然覺得,今天或許不適合和他見面。
畢竟他看上去真的很累。
於是她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
「鑰匙在這裡,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她向玄關邁出一步。
房間裡,響起他的聲音,「那個人。」
她茫然回頭。
溫暖明媚的陽光對他仿佛不起任何作用,皮膚冷白,能看到淡青色血管。他垂著頭,察覺到她在看他,冷不丁地抬起頭。
語氣低到零下:「去見那個人?」
陸相思更茫然了,「誰?」
梁裕白:「早上,你拿了他的水。」
過了好幾秒,她反應過來,「你說我們班班長嗎?」
他看著她,沒說話。
陸相思解釋,「我懶得去買水,所以讓班長給我帶的。」
可他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
他不能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占有她的笑。
她眨了眨眼,「你去我們學校了。」
梁裕白神情未改,「嗯。」
她往他這邊走,「你看到我了怎麼沒叫我?」
他扯了扯嘴角,「叫你,你聽得到?」
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陸相思卻說,「別人的聲音或許我分不出來,但你的聲音,我一定找得到。」
梁裕白驟然沉下臉。
話一出口,她有些懊惱。
她不該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的。
補救著:「你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沒有用。
他已經聽到了。
對她而言,他是不一樣的。
他可以不依靠煙,苟延殘喘地活一段時間了。
陸相思轉過頭,藏起臉頰情緒,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爸爸快下課了,我怕他找不到我,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他起身。
陸相思想拒絕,但話和呼吸,隨著他的靠近,都湮沒。
在她忡楞間,又聽到他說,「手。」
她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
梁裕白合上門,「錄個指紋。」
她緩慢地眨眼,不確定地重複一遍:「錄,指紋?」
他的回答,是直接抓起她的手腕。
「食指。」
她伸出食指。
「按下去。」
她按了下去。
指紋鎖發出提示音。
他鬆手。
又捨不得鬆開手。
連手腕都比想像中的要綿軟百倍。
他無法想像。
脫下衣服的她,到底有多美好。
不能再想下去。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這些付出行動。
陸相思盯著他的手,他的指尖是涼的,到了掌心才有溫度。手背三條骨節根根分明,青筋越發明顯,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沒等她多想。
他就鬆開了手。
她的心臟也像是隨之抽空。
梁裕白的聲音還是低啞:「以後過來,自己開門。」
陸相思彎了彎唇,「好。」
下樓後,他問:「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