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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欲雪受不得這種輕佻的眼神,尤其是路越。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落差還是大了不少,他難以調整過來。路越不想讓他好受,他也不想讓路越摸准了他一樣。他竟真的坐了上去,坐的很輕巧,只坐了一小塊,但床板還是「嘎吱」響了一聲。

  路越果然又笑了,還笑出了聲。

  李欲雪:「……」

  李欲雪奈何不了他,更不想看見那張笑得張揚的臉,只好假裝閉目養神。他就不信路越能一直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打坐!

  李欲雪很是氣憤。

  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所有的心理準備都已經給了魔君的房間,他怎麼也沒想到路越會將自己關到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怎麼能將自己關在這種鬼地方!明明卦象顯示不是這樣的;明明房間都打掃好了,怎麼一眨眼就從乾乾淨淨的大房子變成地牢了?

  按照自己推演的卦象來看,此刻他應該被路越五花大綁扔在床上才對,現在卻要坐這髒兮兮的地牢里,算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是自己學藝不精?算了這麼多年竟然會算漏掉這麼關鍵的地方,這種地方哪裡是人待的,更不該是他李欲雪待的!

  李欲雪不僅潔身自好,而且是非常謹慎的人。

  他明白牽一髮動全身的道理。在還沒有找到改變天命的辦法之前,自然不會輕舉妄動。此刻下山實在無奈之舉,若是一直不下山,他敢篤定,路越能圍一輩子!他一人不打緊,但自己門下那些個弟子們,離韻山,都是他的心血。若是一直僵持著,遲早會生變,到時候還不知如何收場……

  「道友?」

  李欲雪倏忽睜開雙眼,站直了。地牢外空無一人,路越早就走了,而他竟然一點感覺沒有。果然一入虎口,任他宰割。

  「道友,你是從哪裡來的?」只見他隔壁的隔壁的鐵欄之間,突然伸出一個腦袋,「那個白髮娃娃是你徒弟?……」

  李欲雪認定路越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之人,覺得娃娃這個詞用在路越身上實在不合適,故而認真道:「他不是娃娃。」

  「……」

  那腦袋往後縮了回去,隔了一會兒又伸了出來,道:「道友,你是哪裡來的?」

  李欲雪一直看著那邊黑暗裡,直到那人再次伸出腦袋,才看清那人面容,確實是個青年,只是聲音略顯蒼老。

  李欲雪反問他:「你是誰?」

  那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道友可是離韻山而來?吾乃洞庭派掌門。」

  原來隔壁的隔壁關的是失蹤已久的洞庭山掌門!

  「我是離韻山掌門,李欲雪。」

  洞庭山掌門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今日一見,李掌門果然當得無雙二字。」說完話鋒一轉,「剛才那確實是你的弟子吧?我當初就是著了他的道,一關十多年,連你的面都沒見著……」

  「?」

  「當年吾聞得離韻山掌門風華無雙,路過離韻山時,特地上前拜訪……」

  李欲雪認真聽完他的故事,總結了一下:這位掌門被關是因為——想看自己!

  據他所說,從哪裡聽說自己長得好,某年某月某日恰巧路過離韻山,一想,擇日不如撞日,連個拜帖都沒遞,直接上了山。在山門口碰見了路越,表明了結交之心,結果李欲雪的面沒見到,直接被路越拐來了地牢……

  第19章

  洞庭山掌門說起來很感嘆,又帶著一絲可惜的語氣:「……吾當初確實有疑心,但他笑的那麼真誠,我當真以為他是離韻山掌門,就信了他。哪知就……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這白髮娃娃真不是東西!」

  李欲雪安靜地聽他嘮叨,偶爾答上兩句。

  洞庭山掌門問起他的事,李欲雪只道:「大概是從前虧待了他,所以關進來了。」

  洞庭山掌門聞言,隔著鐵欄打量他。

  李欲雪側過臉,往後退了一些。結果不知踩到什麼東西,軟軟的。

  「吱」了一聲。

  李欲雪一驚,迅速轉身看向背後,警惕道:「誰?」

  「老鼠。」

  「!」李欲雪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一抬,忽然意識到這裡有禁制,法術無用;他又一退數步,後背直接撞到鐵欄上,「這裡怎麼會有老鼠!」

  洞庭山掌門很淡定:「地牢潮濕陰暗,會有的。」

  李欲雪:「……」

  早在推演出以後會被自己徒弟給怎麼樣的那一刻,李欲雪就將所有弟子都算了一遍,意識到關鍵可能在自己!只要自己不被路越看上,那路越不綁人,自己不自盡,幾個徒弟的悲劇都可以避免。所以李欲雪對大徒弟和小徒弟格外避嫌,連帶著對所有弟子一視同仁,最後在弟子們眼裡,師尊就成了極其潔癖的師尊。

  李欲雪一直認為自己根本沒有潔癖。但是,當這隻老鼠從他面前經過,還被自己踩了一腳的時候,李欲雪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有一點潔癖的。

  剛才坐在滿是灰塵的床板上就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能量,現在還有一隻老鼠,而這才剛剛開始……

  洞庭山掌門突然一掌拍向地面,李欲雪震驚地看著洞庭山掌門試圖用巴掌抓住那隻老鼠。

  這一刻,他寧願躺在魔君床上。

  李欲雪腦子裡跳出這種想法的同時,立刻鄙視了一番自己,他可是離韻山的掌門,現在竟然想著躺在小徒弟床上,就為了躲一隻老鼠和一隻抓老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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