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爸爸無能,保護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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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午休時候,穆冕又一次打開與中介人的聊天界面。上一次與中介人聯絡,已是一周前了。又等了一周,穆冕徹底失去了耐心。

  他忍不住,又敲下了鍵盤。

  穆冕:【你好,請問有消息了嗎?】

  1全天都在線,穆冕的消息發過去,只等了四十多秒,對方便恢復了消息。

  1:【這事不好辦,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臟,我看,我還是把定金還給你吧。】穆冕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真的看到1的回覆,他還是心死如灰。

  穆冕不甘心就這樣失去最後一條明路,他卑微地請教對方:【先生,就沒有別的辦法麼?】

  1:【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去殺人!】

  穆冕卻眯起了眼睛。

  為了穆秋,他是真的敢去殺人。

  穆冕下午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時間一到他就收拾了東西回家。杜婷婷出去散步去了,家裡只有張阿姨。穆冕叮囑張阿姨:「晚上做個醬豬蹄吧,她們母女都愛吃。」

  「好的先生。」

  見穆冕打算上樓,張阿姨有些擔心地跟他說:「先生,小姐下午回來了。」

  昨晚穆秋發了條簡訊說要跟朋友聚聚,晚上就沒回來。女兒一直都很乖巧,穆冕從不懷疑穆秋會撒謊。聽張阿姨說穆秋回來了,穆冕也沒把這事放心上。

  張阿姨又說:「小姐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她回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紅腫,應該是哭過。」

  「哭了?」

  穆冕皺起眉頭,說了聲:「我知道了。」就上樓去了。

  他敲了敲穆秋的房門,沒等穆秋同意就擅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穆秋沒有睡,她在看電影,看的是韓國電影《我腦海中的橡皮擦》。穆秋一邊看,一邊用紙巾擦眼淚鼻涕,看著有些神經質。

  穆冕直接關了她的ipad。

  穆秋抬起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無聲地抗議穆冕霸道的行為。

  穆冕說:「今天,那邊的人回我消息了。」

  聞言,穆秋眼瞳微顫。

  「結果呢?」

  在穆秋期待的目光注視中,穆冕不忍地搖了搖頭。見狀,穆秋眼神瞬間黯淡下來,灰濛濛的,顯得死氣沉沉。「這樣啊...」

  穆秋苦笑,安慰自己:「沒關係的,爸爸,你也別愧疚,你已經為我做了太多了。」

  穆冕並沒有被安慰到。

  望著女兒年輕漂亮的臉蛋,穆冕心痛如刀割。「秋天兒,爸爸這次保護不了你了。」說完,穆冕就哭了。他單手扶額,鼻涕與眼淚一起掉在大腿褲子上。

  「秋天兒,爸爸無能,保護不了你...」

  「爸爸沒用...」

  中年男人的眼淚,燙疼了穆秋的心。

  穆秋緊緊抱住爸爸的肩膀,哭著與他講:「爸爸,你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爸爸。能跟爸爸媽媽道個別再離開,我已經很滿足了。」

  比起那些連道別都來不及開口,就匆匆離世的人來說,穆秋已經很幸運了。

  穆秋能這樣想是好事,但穆冕卻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你是我的寶貝兒,爸爸捨不得你走啊。」

  「爸爸,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父女倆抱在一起,發出絕望的哭聲。

  晚上吃飯時,父女倆默契地沒再說這件事,都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杜婷婷沒有察覺到父女倆之間的秘密,她告訴穆冕:「今天宋瓷給我打了電話。」

  「她?」穆冕不想多提宋瓷,就沒多問什麼。倒是穆秋聽了這話後,關心的問了句:「姐姐在奧地利玩得開心嗎?」

  「她當然玩得開心,就是她很擔心宋翡。」

  「宋翡?」穆秋問道:「宋翡怎麼了?她不是醒了嗎?姐姐還擔心宋翡做什麼?」

  穆冕也望著杜婷婷,同樣有些好奇。

  「你們不知道吧。」杜婷婷告訴他們:「宋翡那孩子,竟然跑到剛果去了,說是要去那邊研究病毒。」杜婷婷搖搖頭,感慨道:「聽說剛果那地方混亂得很,宋翡跑那邊去了,宋瓷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穆冕冷哼,沒有任何同情心的說:「真要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該。明知道那邊危險,還去做什麼!」

  穆秋擰著眉心,有些擔憂宋翡的情況。「我也聽說剛果那邊政治混亂,前幾天我還看到新聞說那邊發生暴亂死了人,要是宋翡真出事了,那該怎麼辦...」

  穆冕聽見這話,飯也不吃了,就盯著面前一盆湯,走起了神。

  宋翡是個有主見的人,她的事杜婷婷也不想多說。想到另一件事,杜婷婷握住穆冕的手,跟他說:「再過兩天是公公的忌日了吧,今年我就不陪你去祭拜他了。」

  穆冕的父親是個酒鬼,在穆冕大學畢業那年,他因為喝醉酒後發酒瘋,跌進了河裡,被找到屍體的時候,屍首已經呈現出了巨人觀。

  死後,穆父被火化,骨灰沒下葬,直接寄托在安息堂。

  杜婷婷有些迷信,懷著孕,她不願去安息堂那種陰氣重的地方。穆冕自然沒有異議,他說:「你懷孕了就不去那種地方了,在家好好修養就是。」

  「嗯。」

  穆冕又問穆秋:「你呢?跟我去麼?」

  穆秋搖頭,「我也不去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在地下跟爺爺見面了,懶得跑一趟。

  「那就我一個人去。」

  ...

  第二天,穆冕起了個早床,他換上純黑色的西裝,獨自開車去了安息堂,祭拜他亡故的父親。

  途中,他在一家小賣鋪店門口停了一趟車,買了一瓶二鍋頭。穆冕的父親叫做穆從軍,生前是個酒鬼。穆冕來拜訪父親,也沒帶別的東西,只給他備了一小瓶酒。

  穆冕把去年帶來的二鍋頭取了出來,裝進小袋子裡,然後又將新買的酒放在骨灰盒旁邊。

  盯著骨灰罐上父親的照片,穆冕的目光沒有懷念,沒有感慨,有的只是一片冷漠與嘲弄。「爸,二鍋頭,你最好這一口,我給你帶來了。」

  說話時,他的嘴邊揚起一抹譏嘲的笑。「每次喝醉了,你就打我媽,後來她再也受不了被欺辱的日子,上吊自殺了。我一直想問問你,你那天早上醒來,看見掛在你房門上死去的老婆,你有沒有,悔恨過哪怕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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