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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荊的這個性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確是缺教訓,在淮原有王妃寵著,誰也動不得,百里望探知到東啟帝心思,索性也不去管了,任侄子在東啟受些毒打,日後回淮原也好應付兄弟王權之爭。

  而敖登處事向來沒有蹤跡可尋,這一月多百里荊鬥智鬥勇,見不著東啟帝,又吃了不少苦頭,心思就全然在敖登這處,非要攪個不得安寧圖歡快不可。

  眼下,百里荊復又坐下,翹起二郎腿道:「聽說停朝兩日,本王子怕敖大人府中寂寞,特來看戲賞雪,如何?」

  「恕不奉陪。」敖登揚手叫來小廝,「送客。」

  「哎!」百里荊重重地拍一下桌子,今兒個姓敖的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了,叫他如何能肯?「敖登,你這般行事將東啟王朝的大國氣度置之何處?」

  敖登回道:「東啟大國風範,無需你一個未長開的稚童來彰顯。」

  百里荊登時一惱,不料素來悶葫蘆的敖大人還有後話等著:「敖某不過以牙還牙,還望大王子體諒。」

  語罷,小廝已經架住百里荊胳膊。

  「膽敢對本王子無理!」百里荊大吼一聲,竟不知這原是個記仇的主兒。

  他不過暗諷了姜珥兩句,且是大實話!

  正此時,門外有小廝來通傳:「大人,百里望帶人前來拜訪。」

  敖登頓了頓,揮手吩咐:「放開他,請人進來。」

  百里荊當即掙脫開,滿臉嫌棄地抖乾淨狐裘,再抬頭時,果真見著百里望帶了幾個人急急忙忙地趕來,他不由狐疑地嘀咕:「老頭兒來作甚?」

  百里望沉著臉:「別胡鬧了!」將這個小兔崽子拉過來,低語幾句,只見百里荊也變了臉色。

  百里望轉頭就對敖登賠笑臉,道:「多謝敖大人寬容,我等還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必當備禮登門道謝。」

  而後兩人很快離了前廳,步子匆匆,模樣著急。

  敖登神色不變,因他遲來這一會子,便是安排這一出。

  當今的淮原王,也就是百里荊的父親病了,消息日前便送了過來,被東啟暗衛截住,如今時機已到,是時候將消息透給百里望,催趕一行人返回淮原。

  鬧哄哄的廳堂一下子安靜了,一直默默站在一側的姜珥覺察不對,識趣地出門,臨到門口被叫住。

  敖登問她:「吵到你了?」

  「……嗯。」姜珥頓住腳步,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也無妨。」

  話落,身後沒有聲音再傳來,她猶豫了一會子,抬腳,腳未落地,就聽到敖登又問:「百川還順利嗎?」

  「都好。」姜珥很快開口,「方才謝謝你,我知道百里荊那廝就是這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我也不是很氣,就是聽不得他說東夷姜府不好……」

  說著,她忽然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於是道:「罷了,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好。」敖登望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負在身後攥成拳的手心鬆開。

  姜珥這個性子跟個孩子似的,從前聽到府里的下人說了她幾句壞話都要扯著他衣袖委屈巴巴地告狀,要重罰時她又是第一個不准。

  什麼兩日內不准人吃果漿,五日內不准人吃肉……都是這個小東西想出來的懲罰人的怪招兒。

  如今,在外人這處受了氣,氣紅了臉,卻會說謝謝,會將自己的情緒內斂。

  她將當初那個央著他要親親要抱抱的姜珥,當成了寄居敖府的旅人。

  敖登不知道姜珥什麼時候會離開,或許是百川生意興隆到讓她可以富甲一方時。

  這麼多年來,姜珥很沒有安全感,依賴著他的同時愛屯食,喜歡將值錢的珠寶悄悄藏起來,如今迫切地想要足夠的銀錢自立,是不再依賴他了。

  敖登的神色很平淡:「來人。」

  門口進來一個小廝。

  他說:「出高價找幾個苦力,將百川樓前的積雪清了,沿途清出行走路徑,且說是衙門下派的吧。」

  小廝應下,當即去辦差事。

  敖登也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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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不到兩日,百里望就向東啟帝提出辭呈,最後自然是沒拿到想要的東西。宴席送別時,百里荊的臉色很不好。

  稽晟從高台主位上走下來,到他跟前:「來日淮原內戰,東啟將出兵百萬應援,這是我稽晟給你百里荊的報答。」

  百里荊憤憤要反駁,稽晟按住他肩膀:「別急著鬧脾氣,你會用到的。除非你無意於王位王權。」

  百里望連忙推搡這混小子,一面對東啟帝道謝。

  宴席結束後,諾大的宮殿裡迴響著百里荊半醉半醒的挑釁:「夷狄王,你就不怕我來日為王,舉兵進攻,雪今日之仇恨?」

  稽晟眉目不動,輕笑道:「你有沒有本事活著回到淮原,有沒有資格得到東啟百萬兵馬應援,尚且另說。有道是爛泥扶不上牆,朕不會拿東啟任何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若你敢來,先問問夷狄幾百萬兵馬允不允。」

  四方桌案上放有淨手用的涼水,他端起來潑到百里荊泛紅的臉頰上,神色冷下:「現今的淮原,遠比你想到的要兇險千倍。」

  小鬧則矣,事關國政,半點含糊不得。稽晟要給百里荊苦頭吃,卻斷不至於將人逼上絕路,忘恩負義之行,不是男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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