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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看向安檢門,安檢尤為的嚴格,據說因為昨天抓住藏違禁品的,所以今天恨不得把每個人從頭到腳地剖開看一遍。
輪到林斐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他跨上安檢台,安檢員手持金屬探測器由下到上仔細地掃一遍,直到林斐臉旁邊,「嘀嘀嘀」報警聲響起。
安檢員盯著他閃亮的耳釘,林斐怔愣,最近出行都是坐傅施閱的私人飛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單手摘下來,攤在掌心遞過去,「喏,普通耳釘。」
自打上次傅施閱還給他,戴上去後就忘了摘下來。
旁邊工作人員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很普通的鑽石耳釘,唯一不普通的是重量要比普通耳釘重一點點,檢查無誤後遞迴給林斐。
這裡沒有鏡子,林斐隨手丟在外套口袋,懶得戴了。
第五十二章
林斐雙手舉著背包,塞進行李架,低頭看著與他穿著同樣校服,臉頰泛紅的女孩,「我能和你換個座位嗎?」
「啊……好。」女孩瞥他一眼,噔噔噔跑到前排。
坐在一起的姑娘們朝這邊瞧過來,散出歡快的笑聲。
周勉捧著手機專心致志的打遊戲,對外界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直至林斐坐下來,他胳膊肘向里收,刻意保持距離。
林斐取下折板上的航空宣傳頁,手指上下翻飛一陣,目視前方,唯獨手臂伸展到周勉的折板,將折好的紙輕輕放下來。
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青蛙。
周勉合上手機,拿起青蛙揣進校服外套口袋,板著臉,別過頭看林斐,兩個人視線相撞,默契的同時一笑。
周勉笑完,立即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我以後可不叫你舅媽。」
「哎!你和我舅舅交往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要不是他親口和我說,你是不是打算等你兩結婚再告訴我?」
林斐後仰枕在座椅,嘴角的笑意漸深,想說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被周勉的話截止,「我舅舅告訴我的時候,我恨都恨死你了,我多想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林斐默然,如果可以,也想從來沒有認識過周勉,以不至現在將周勉一家拖下水。
周勉狠狠瞪他一眼,撲哧笑出聲,「但沒辦法,我就你一個好朋友,最近總想以前,想到我們一起逃課,一起和老師鬥智鬥勇,你還記得初三抄校規那次嗎?」
「那次?」
「我們一起在網吧打遊戲,班主任來抓人,你出去買冰淇淋,本來能跑了,但你回來抓著我的手腕就跑,我們兩被班主任逮住,抄了十遍校規。」
「記得,我用了三支中性筆才抄完。」
「還有那次,我們學校和七中友誼籃球賽,有個癟犢子給我使絆子,我脾氣火爆當場和他干架,你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翻進護欄,挽起袖子來幫我,特仗義,特瀟灑!」
「然後我們被罰掃了一個月的廁所。」林斐笑吟吟,適時補充一句。
周勉幽幽嘆口氣,認真看著林斐,「如果沒有你給我補課,以我的成績是進不了附中門檻的,我越恨你,越想到你的好,恨就恨不起來了。」
林斐垂下眼,算起來與周勉幾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期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一開口卻不覺得陌生,好像沒有任何隔閡在他們之間。
爺爺奶奶生性和善謙遜,經常把平凡可貴掛在嘴邊,可這四個字與林斐毫無關係,或許性格這玩意真能遺傳,一半有他賭鬼老爹的不甘平凡的賭性,一半有他拋家棄子老媽的狠勁。
這兩種個性像條凝結的繩,逼著他追名逐利,樣樣都要做到最好,甚至不惜踐踏大部分人固有的道德觀念。
他一向對待自己的認知清晰,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渣渣,名利於他勝過一切,不受任何教條束縛,可是最近通過傅施閱,他重新認識一遍自己。
年少的感情純粹簡單,討厭和喜愛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一切坦白開來講,兩個人的誤會徹底解除,聊了許久以前發生的趣事,直至飛機落地,周勉眼圈泛紅,不顧同學眼光,給了林斐一個大大的擁抱。
周勉袖子快速地抹抹眼淚,哽咽著說:「你和我舅舅都對我好,你們全是好人,我祝福你們兩。」
林斐鼻子發酸,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周勉,不是對你好的人都是好人。」
「難道你們是壞人?」周勉笑出聲,邊抽鼻子邊說:「雖然他是我舅舅,但咱倆是好哥們,要是他欺負你,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林斐沉默幾秒,低聲道:「如果你舅舅真的是壞人呢?」
周勉怔愣,他的性格易怒衝動,林斐不能再多說,如果原原本本告訴周勉傅施閱乾的那些事,周勉會按捺不住去找傅施閱討理,以傅施閱的手段,一根筋的周勉根本玩不過。
林斐點到為止,希望周勉以後提防傅施閱,不要全心全意的信賴,以後即便看清傅施閱的真面目,不至於像自己一樣毫無防備。
林斐報名參加全亞國際學校辯論會,一是為了豐富履歷,申請留學簡易些,二是為了暫時離開傅施閱,有空餘時間來籌備計劃。
一支辯論隊四個人,除林斐之外均參加過大小辯論賽,經驗豐富,學校領導老師沒指望林斐能承擔重要火力,把他發配到相對不重要的四辯位置,負責當花瓶和總結隊友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