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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老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恐懼,「那位醫生有一天下班回家,居然在家裡看到你叔叔,她的孩子高興向醫生介紹這是自己新認識的好朋友,她聲嘶力竭的讓他滾出去,你叔叔向她說了一句話。」

  林斐隱隱感覺不太妙,「說了什麼?」

  霍老師與那位醫生感同身受,止不住地發抖,「他說,我還有兩個月滿十四歲。」

  林斐怔愣,還沒反應過來,霍老師如同暴擊的驟雨一樣急促地說,「未滿十四周歲是無刑事責任能力的,即便他真的做了什麼,誰也拿他沒辦法!」

  這確實像傅施閱能做出來的事,如同在倫敦時信手拈來的談起自衛法典,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合理合法的,即便罪大惡極,罪不可赦,卻束手無策。

  林斐脊背發寒,即便知道傅施閱不是善茬,還是被霍老師說的這件事嚇到了。

  「那位醫生連夜搬家到臨江,再也沒有回過錢塘,姑姑花很多關係才找到當年的心理醫生。」霍老師大口喘著氣,心驚肉跳,「還有一件事,他母親自殺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現場,但過了半個小時才報警,他根本就沒有想救他母親,你去到臨江之後千萬不要與他再有任何聯繫!」

  林斐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感覺,如果能一走了之,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老師,能把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給我嗎?」

  霍老師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這種事很危險,你不能摻和!」

  「如果你不給我,我自己想辦法去找,會更危險。」林斐冷靜地陳述。

  霍老師啞然無語,上下打量他一遍,「我和你說的這些,你不害怕嗎?」

  林斐篤定搖搖頭,「我很害怕,但我沒有其他辦法,我必須要這個聯繫方式,你不給我,我會自己去問他。」

  霍老師又氣又急,無可奈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林斐撞南牆,「我給你,但你不能一個人去,找個周末,我有空可以陪你一起去。」

  「謝謝。」

  林斐今天第二次說謝謝,謝謝夏熾,也謝謝霍老師,這個世界好人總是比壞人多。

  但他不打算和霍老師一起去,賀言寧和周勉一家已經夠無辜,不能再拖其他人進渾水。

  山上那幢別墅被林斐東一錘,西一錘,改造成馬蜂窩,需要重新裝修一番,司機開著車送林斐回了傅施閱在市中心的房子。

  占據一整層的大平層套房,全屋由透明落地窗圍成,錢塘市的江景一覽無餘。

  林斐揣著滿肚子的心事回到家,傅施閱坐在露台藤椅,桌上擺著一台輕薄筆記本電腦,黑色屏幕跳躍變化,正在走代碼,自從和林斐攤牌後,那副斯文俊秀的眼鏡很少戴,他單手敲幾下鍵盤,偏過頭,「小甜糕,今天累不累?」

  「不累。」

  林斐走到冰箱,拿出一瓶水,看著傅施閱的臉,即便內心清楚這不是好人,也很難與霍老師言談里那個窮凶極惡的人畫上等號,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壞的人嗎?

  純粹的惡和純粹的善都是稀有品。

  傅施閱起身走過來,雙手將他堵在櫥櫃之間,「你看起來心情不好。」

  林斐嘴角擠出一抹刻意地笑,「現在看上去心情好了嗎?」

  傅施閱垂眼,端視他的臉,「今天發生了什麼?」

  林斐習慣這種日常查崗,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倒出來,霍老師那段當然不會說,「傅叔叔,回答你還滿意嗎?」

  「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傅施閱避而不答,俯身在他光滑細膩的額頭親一下。

  林斐偏著臉,不慌不忙地看他,「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在想我。」他語氣自然肯定。

  傅施閱忽然摟著他的腰輕輕鬆鬆抱起來,逼迫他坐到廚台,堂而皇之地站在兩膝之間,「我想的比這個更多。」

  林斐鞋尖點著地,膝蓋內側貼到男人皮膚熱乎乎,一個冷血的人體溫卻是那麼令人舒適,真奇怪,他緩慢眨眨眼,「想什麼?」

  傅施閱用行動回答,低頭狠狠地吻他,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拆成一件一件吞下去一樣,從嘴唇一直碾轉到乾淨脖頸,呼吸逐漸加重,林斐脊背貼著冰冷牆面,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以前他也不愛動,乖乖巧巧,全身心將自己交給傅施閱,好似是做什麼都不會反抗,能最大勾起人心裡的暴戾欲,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的不動,是一種消極對抗,像一幢冷冷清清雕像,看你能不能下得去嘴。

  傅施閱拉開距離,眼底泛起猩紅,瞧著林斐面無表情的臉,他想要的不是這個,即便這符合約定中的絕對服從。

  強烈的渴望從內心升起,他想從林斐身上得到一樣東西,一種甚至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這種強烈的渴望刺激心跳加速,胸口輕微起伏著。

  他警覺地打量林斐,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唇、頭一回有一種茫然感,不明白到底想從林斐身體獲得什麼。

  林斐白皙脖子泛著粉,懸在喉嚨口的心落回肚子裡,掃傅施閱的興就是最終目的,佯裝無辜地問:「傅叔叔,你真的不想要?」

  傅施閱微微眯起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強行發生關係是犯法的。」

  「你可真懂法律。」林斐摸摸發燙的脖頸,隨口說道。

  傅施閱輕笑一聲,瞧著他,漫不經心地說:「你今天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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