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燕重山離世
燕衿就這麼看著房間中文逸扶著喬箐去洗手間。
文逸把喬箐扶進去之後，轉身在外面等她。
一轉身，就看到四爺在門口站著，嚇了文逸一大跳。
燕衿給了他一個眼神。
文逸連忙點頭，走出了房間。
喬箐上完洗手間出來那一刻，就看到文逸不在了，燕衿在門口等她。
她沒有表出什麼情緒，也沒有過問為什麼燕衿會突然就從燕老爺子那邊過來了，現在應該還沒有吃午飯。其實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應該是江見衾通知的燕衿。
兩個人就這麼在房間中沉默以待。
喬箐躺在了床上。
燕衿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喬箐正在努力入睡。
一個晚上起來那麼多次，他大抵也是理解了，為什麼喬箐隨時隨地都在睡。
「為什麼不舒服不告訴我？」燕衿問。
是知道喬箐沒有睡著。
「你也不是醫生。」喬箐回答。
燕衿點頭。
畢竟這個答案，他也沒得挑剔。
「剛剛阿衾給我打電話說，你突發性胃炎，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引起的。」
「現在好多了。」喬箐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也很在意我和仲詩情在一起嗎？」
「會慢慢接受的。」就是在說，會完全接受的。
燕衿抿唇。
有時候真的很想喬箐能夠有多點情緒。
有時候又覺得……其實，又有什麼作用。
終究，改變不了太多的結果。
不過是滿足，他內心的一絲渴望而已。
所以，他放棄了。
他說，「睡吧，我陪你一會兒。」
「嗯。」喬箐應了一聲。
對他的主動，不再接受也不再拒絕。
燕衿在床邊陪了喬箐很久。
直到，開著震動的電話響起。
燕衿看了一眼，從房間離開了。
離開後，喬箐睜開眼睛看著燕衿離開的背影，確定他真的走了之後，才安穩的閉上眼睛，才真心的讓自己睡了過去。
下午2點多。
安暖吃過午飯準備去後花園散散步的那一刻。
燕衿帶著仲詩情出現在了大廳。
出現後，燕衿直接上了樓。
文逸也被燕衿叫走了。
所以就剩下了喬箐和仲詩情兩個人。
「你找我？」仲詩情主動開口。
喬箐點頭，「坐吧。」
邀請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仲詩情坐了過去。
喬箐也坐在了一邊。
「我也不拐彎抹角，耽擱你的時間。」喬箐直截了當，「和你主要是談談我的兩個孩子。」
「你說喬治還有你肚子裡面這個？」仲詩情直言。
喬箐點頭。
「放心吧，我和燕衿早就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仲詩情直接說出來，「喬治是你的兒子，這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只能是喬治的後媽，不過你放心，喬治是帝燁看上的人，沒人敢虧待了他。至於你肚子裡面的寶寶，以後會對外宣布是我的孩子。」
喬箐看著仲詩情。
「我想你應該也不會介意，作為母親，你應該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讓她知道自己沒有母親。所以我和燕衿對你肚子裡面的寶寶安排就是，孩子是我親生的，會告訴所有人包括孩子自己。當然，按照時間推算，我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生下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就算從我和燕衿交往第一天開始，也不行。所以這個孩子出生後，我們會隱藏一段時間，對外公布她的年齡，也會比實際年齡小半歲。」
「是燕衿的安排嗎？」喬箐問。
所以，燕衿其實什麼都安排好了。
不需要她操心太多。
而她卻總是在不信任他。
事實上，她今天要和仲詩情談的，也是仲詩情剛剛說的這些。
「大多數是他在安排。」仲詩情回答，「其實我在燕衿面前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仲詩情也不隱瞞。
喬箐其實看得出來。
在燕衿和仲詩情的相處中，仲詩情一直在占主動，而燕衿一直很冷漠。
「如果想要和燕衿在一起，真的在一起，以退為進比較好。」喬箐開口。
仲詩情皺著眉頭看著喬箐，嘴角拉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所以你現在是在幫我追燕衿嗎？」
「不是，只是一些建議。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夠追到他。」
「所以你在炫耀了。」仲詩情下達結論，「是燕衿追你的是吧？！」
算是吧。
他們之間，好像總是燕衿在主動。
除了，他們的第一次上床。
第一次上床也是她的行為主動，整個過程，還是燕衿。
「總之，對燕衿不能急功近利。」這是喬箐唯一能夠給她的建議。
對於怎麼才可以讓燕衿產生感情。
她還真的，不知道。
仲詩情也沒有多問，其實在燕衿和喬箐這段感情裡面，早就看得明白。
不只是她。
南予國所有人都知道，燕四爺愛慘了喬箐。
可惜的是。
喬箐「英年早逝」。
所有民眾不得不接受，燕衿的移情別戀。
「你找我就是只是說這些嗎？」仲詩情問。
「不只是。」喬箐看著她。
「還有？」
「我人生最後2個月，我希望你對燕衿的主動還有感情可以收斂。」喬箐直白。
仲詩情那一刻諷刺的笑了一下，「你這是在警告我，讓我這段時間不要靠近燕衿嗎？」
「不得不承認，你們的存在確實影響到了我的心情，因為頻繁看到你們的親昵，導致我飲食不規律而引發了急性胃炎。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表現得越積極，在我人生最後的時間內表現得越積極，燕衿對你的好感就會越漸的減少。」喬箐把話說到明處，「信不信隨便你。」
「喬箐。」仲詩情叫著她，就是這麼認真的在打量著這個女人。
打量著這個，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卻可以真的淡定到讓人看不到任何情緒的女人。
要是換成其他任何人，早就應該被現在的一切逼瘋了吧。
而她卻就是可以這麼淡定的，還能夠想這麼多。
她說，「上午我對你說的那些話，說你從來沒有愛過燕衿的話，我承認我確實是為了說給燕衿聽的。現在這一刻，我卻突然覺得，你真的不愛。突然有點為燕衿感到不值得。他其實為你真的做了很多。」
喬箐選擇了沉默。
她也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燕衿對她做的所有。
仲詩情也知道喬箐不可能回應她。
那一刻只是一口答應剛剛喬箐的建議，「好，在你剩下的這2個多月，我儘量不來打擾你。」
喬箐看著仲詩情。
其實這個女人從來都不蠢。
只是因為太自負，所以會有些不甘。
不甘，才會做一些，有些激進的事情。
一旦想明白，就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
喬箐因為身體笨重，沒起來送她。
仲詩情說，「你幫我給燕衿說一聲，我走了。」
「好。」
「走之前也奉勸你一句，別對燕衿太壞，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喬箐看著仲詩情。
「你自己去體會吧。」仲詩情丟下這句話，直接走了。
喬箐皺眉。
仲詩情的那句話，她還真的體會不透。
她就這麼看著仲詩情瀟灑離開的背影。
事實上。
打發仲詩情，真的是為了他們三個人。
對仲詩情而言，她現在這麼急功近利的纏著燕衿，真的不會得到任何好感，反而會讓燕衿產生厭倦情緒，對她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幫助。
對燕衿而言，燕衿現在不喜歡仲詩情，仲詩情的糾纏會讓他煩躁，甚至可能還會因為仲詩情的存在，對她產生愧疚情緒，她幫他打發了，他就會輕鬆很多。
對她而言。
她真心的在撮合燕衿和仲詩情，仲詩情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感覺不到。而仲詩情一旦接受她的好意，就意味著在她死後，就算是帶著感激，也會對喬治和肚子裡面的寶寶更好。
有時候。
她也很怕自己的理智。
有時候她也很想放縱一下自己的感情。
但是，她做不到。
想到喬治，想到肚子裡面的寶寶，她很難為了自己，不顧一切。
燕衿從是樓上下來，就看到了喬箐一個人。
仲詩情不在大廳了。
想來，被喬箐打發了。
其實喬箐叫仲詩情來，他隱約就能夠猜到喬箐想要對仲詩情做什麼。
而仲詩情的離開，不是說明她在意他，而是因為，她想給仲詩情留下好印象。
為了以後。
這個家裡面還活著的所有人。
燕衿走到喬箐的身邊。
喬箐轉頭看著他，說道，「仲詩情說她先走了。」
「嗯。」燕衿點頭，當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他說，「剛剛我爸給我打電話，說想要見你。」
喬箐看著燕衿。
「我爸身體很不好了。」燕衿說。
「怎麼了？」喬箐問。
之前聽說燕老爺子生病了。
她以為只是一些常規病。
顯然此刻燕衿的沉重並不是。
「肺癌。晚期。」燕衿回答。
喬箐眼眸看著燕衿。
「醫生說就這幾天了。」
喬箐抿唇。
她一直知道燕衿隱藏了很多事情，但不知道，真的就承受了這麼多。
燕衿知道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他卻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說，「嗯，我去。」
燕衿扶著喬箐從沙發上起來。
喬箐坐進了停靠在竹沁園的轎車。
這還是回到這裡以來，第一次離開這個院子。
畢竟在燕家人的心目中，她也已經不在了。所以不能隨便出入。
而此刻，顯然也是清了場。
她到達乾坤苑的時候，幾乎沒什麼人。
走進燕老爺子的房間，也只有秦文忠在旁邊陪伴，家庭醫生什麼的都不在。
燕重山看著喬箐出現，從床上坐了起來。
秦文忠連忙扶著燕老爺子，讓他坐得更好。
而就是從躺著到起身這個過程，燕老爺子就花費了至少十分鐘，甚至，氣喘不勻。
喬箐就這麼看在眼裡。
燕衿也這麼看在眼裡。
燕重山終於坐好，他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喬箐單獨說幾句。」
秦文忠點頭，對著燕衿說道，「我們出去等吧。」
燕衿看了一眼喬箐，走了出去。
房間中，就剩下燕重山和喬箐兩個人。
燕重山對著喬箐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才開口說道，「依稀還記得幾年前，你來找燕四的樣子。」
喬箐一怔。
她看著燕重山。
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還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和燕四發生這麼多，你會真的和燕衿在一起。一直以來都聽說你和燕軒在談戀愛，想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成為了燕衿的妻子。」
喬箐也沒想到。
當年真的沒想過和燕四爺，有過任何交集。
那個時候還覺得，他遠到遙不可及。
現在卻突然。
就成了自己身邊最近的人。
「燕軒……不在了是嗎？」燕老爺子問。
喬箐看著燕老爺子，緩緩點頭。
燕軒死的事情，也就幾個人知道。
喬箐猜想，燕衿應該猜到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燕老爺子也猜到了，也沒有說出來。
只是到最後一刻，才來確定。
得到喬箐肯定的回答。
燕老爺子終究還是有些情緒波動，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燕軒會變成這樣，和我也脫不了干係。這個家裡面，我把太多的精力花在了燕四的身上，基本上忽略了家裡的所有熱。所以燕禕燕嵐會這麼針對燕四，也是情理之中，我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你有你的責任。」喬箐在安慰。
燕重山那一刻卻搖了搖頭，「這份責任，害慘了燕四。」
喬箐沒有說話。
那一刻甚至有些默許了。
如果不是燕老爺子當年答應了給帝燁生下一個至親手足，燕衿確實不會經歷這麼多，天崩地裂的事情。
「燕四一直在恨我。」燕老爺子說，說著，眼眶終究有些紅了。
「沒有。」喬箐直言，「他沒有恨過你。」
燕老爺子淡笑了一下，顯然是不信任的，「現在，我其實也已經釋然很多了。剛知道自己生病的時候，對燕衿真的有這很大的愧疚，回想自己這一生，所謂的忠誠孝義，到頭來，又真的留下了什麼？」
「留下了很優秀的燕衿。」喬箐一字一頓。
燕重山一怔。
「你應該也看到很多新聞了，燕衿在政壇上發展很好。他的成功，可以造福整個南予國，所以，你是偉人。」喬箐給予肯定。
燕老爺子這一刻是真的被喬箐逗笑了。
大概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由衷的笑容。
「所以你真的不用覺得遺憾。」喬箐勉強，也笑了笑。
燕老爺子點頭。
似乎是被喬箐說服了。
他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埋怨我。」
「沒有。」喬箐很肯定的回答。
她沒什麼資格去埋怨燕老爺子。
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也會有很多生不由己。
「你也不要恨燕四。」燕重山重重的說道。
「沒有。」喬箐繼續肯定，「我不恨他。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因為他我才能多活一段時間，我真的沒有恨過。」
「就真的沒有恨過嗎？」燕重山緊緊的看著喬箐。
喬箐輕咬著唇瓣。
「今天我見了仲詩情了。」燕重山直白的說道。
喬箐點頭。
「因為帝燁的要求，我們都得配合。」
「我能理解。」
「箐箐。」燕老爺子突然叫著她的暱稱。
大概是真的認可了她在燕家的身份。
他說，「我問過文逸這段時間你和燕衿的相處了，你在一直排斥燕衿。當然我理解你為什麼要這做，或許你自己也認為你這麼做只是為了放下。」
「我是為了放下。」喬箐給予肯定答覆，「我只有2個月時間，我不想我們之間牽扯太深，我不想他難過也不想自己不舍。」
「不，你其實就是還恨著。」燕老爺子戳穿。
喬箐咬唇。
「或許恨的不是燕四一個人，恨的是，你的出生，你的經歷，燕四的出生，燕四的經歷，甚至恨帝燁的存在。」
喬箐就這麼保持著沉默。
她真的沒讓自己往這邊想過。
但是燕老爺子說出來，她卻無法反駁。
燕重山看著喬箐的樣子，又重重的說道，「或許我的一番話有些自私，但我希望，你可以為了燕衿放下成見，放下憎恨，可以對燕衿好一點，不管是一輩子，還是只有兩個月，他能夠感受到的溫暖真的太少。」
喬箐喉嚨波動。
沒有答應。
燕重山也沒有逼著她答應。
他說，「箐箐，最後，爸給你說聲對不起。」
喬箐看著燕重山。
「當年如果不是我的阻止，你和燕四最後就不會變成這樣。」燕重山說出來的時候，眼眶還是猩紅了。
大概是真的，這輩子最悔恨的事情。
所以才會這麼的情緒波動。
「我在想，當年要不是你被喬錦鴻送去了國外，程凱之就不會來找你，否則，這麼多年了，他應該早知道你的存在，依舊沒有帶你走，大概也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些血腥之中，就因為你的遭遇，所以他把你帶走了，帶走了，然後讓你和燕四成了完全對立的關係。如果當年沒有我從中阻擾，你就會和燕衿在一起，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相信程凱之也不會告訴你，你最後的身份，沈文國也不會想到利用你來達成他的目的，你只會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喬箐隱忍著，眼眶也有些紅了。
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曾經被拒絕，她或許就真的，不會經歷這麼多。
雖然在她身上確實有太多的深仇大恨，但她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天真爛漫的活下去。
「你或許不知道，當燕衿鮮血淋淋的回來知道你已經離開的消息，他的難受有多明顯，那應該是我養他那麼大，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緒，毫不掩飾的情緒，讓我都有些動容，但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畢竟燕四的身份，沒有感情更好，一旦感情太多就容易被羈絆，我還慶幸當年我的決定，殘忍拒絕你的決定。直到現在……」燕重山有些哽咽不清，「後悔莫及。」
後悔莫及……
喬箐眼眶猩紅。
她滿眼的淚水，就這麼一直包裹在眼眶中。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太多太多遺憾。
有時候真的不是沒有情緒，而是全部都忍了下去。
要是。
要是當年，她就和燕衿在一起了。
就這麼在一起了，現在……他們就真的在一起了。
「對不起。」燕重山道歉，重重的開頭。
喬箐搖頭。
已經沒有關係了。
「以後。」燕重山突然拉住喬箐的手。
喬箐看著他。
看著他蒼老乾枯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囑託，「我把燕衿，就交給你了。」
交給她。
她也只能，給她2個月時間。
但她還是答應了，「好。」
原諒他當初的行為，唯一的方式只能，答應了他的要求。
燕重山欣慰的笑了。
他那一刻強忍著自己咳嗽的欲望，用極盡壓抑的聲音說道，「你幫我叫燕衿進來一下。」
「好。」
喬箐起身。
起身的時候，燕重山注意到了她挺大的孕婦肚。
喬箐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她說，「7個多月了，是個女孩。」
燕重山點頭。
燕衿會是一個好爸爸。
而他不是。
喬箐離開了她的房間，然後燕衿走了進來。
走進來那一刻，就聽到燕重山在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得非常劇烈。
燕衿沉默的過去，幫他拍打著後背，想要緩解他的難受。
一陣咳血之後。
燕衿給燕重山擦拭乾淨，讓他半靠在了床頭。
「沒想到有一天，我就真的在你面前倒下了。」燕重山有些感嘆。
「其實，從我15歲那年開始，你就打不過我了。」燕衿直言。
燕重山點頭，「我知道。」
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不願意承認，每次和他過招的時候，燕衿故意被他打趴在地上。
燕衿其實從小，都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而他卻一直想要泯滅他的人性，變成一個，帝家的戰鬥工具。
「我這一輩子，就到盡頭了。」燕重山說。
這一刻說出來，就是釋懷。
「還有什麼遺憾嗎？」燕衿問。
到最後。
他能夠給他父親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完成他的遺願。
燕重山頓了頓。
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對喬箐的愧疚。
因為當年的死心，所以逼著他們走上了這麼一條道路。
現在。
因為喬箐的原諒也釋然了。
或許還有很多對家庭的遺憾。
但真的放開了之後，真的到這個時候，也能釋懷。
他說，「沒有了。我這輩子最大的抱負就是輔助帝家重登歷史舞台，不辜負帝家首領曾對我的恩情，不辜負帝家首領曾對我的信任，誓死忠誠帝家！現在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沒有什麼遺憾。」
燕衿默默的點頭。
緩緩，他說，「只能忠誠嗎？」
燕重山看著燕衿。
燕衿再次問他，「只能忠誠嗎？
燕重山點頭。
燕衿選擇了沉默。
沉默著。
燕重山說，「我只能忠誠。」
他只能忠誠。
至於燕衿。
那是他的事情。
燕衿笑了。
感激的笑容。
燕重山也笑了。
欣慰的笑容。
這大抵上就是他們這輩子，作為父子的這一輩子，第一次，相視而笑。
笑容，就成了永恆。
燕重山倒下了。
在燕衿面前偽裝了一輩子，這一次就真的，徹底的倒下了。
他因為生病的原因，身體已經瘦到不行。
此刻倒在床上，就和大多數老人一樣，沒有了任何光彩，那些曾經的所有光芒他這一輩子所有的輝煌，就這麼……成為了歷史，就這麼封進了塵埃。
燕衿伸手，將他沒有閉上的眼睛，緩緩的閉上了。
燕重山的一生。
就這麼，徹底的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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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這周可以結束所有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