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池沐沐開始反擊,被江見衾看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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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燕衿的房門被江見衾推開。

  燕衿和秦辭看著他。

  秦辭忍不住調侃,「大醫生挺能睡的。」

  江見衾確實睡到剛剛才醒。

  中途起來過一次,讓文逸吩咐人給燕衿熬點粥吃,燕衿挺長時間沒有吃東西,醒了之後最好是補充食物。

  吩咐完了之後,就又睡了。

  不得不說,昨晚很長時間沒有睡著,今天就一不小心睡過了頭。

  能夠安心的說著,也確實是因為對秦辭的信任。

  他總覺得在照顧燕衿這件事情上。

  秦辭比誰都會用心。

  江見衾直接走向燕衿,給他量了體溫,測了血壓,確定一切正常,才給燕衿的傷口換藥。

  他一邊換藥一邊漫不經心的,「右手傷得很嚴重。」

  燕衿微點頭,也沒隱瞞,「救喬箐的那天晚上,她從高空上跳下去,我為了救她,跟著跳下去的時候,用手摩擦著竹子,擦傷的。」

  「你為了喬箐真的連命都不要了。」秦辭忍不住插嘴。

  燕衿沒答話。

  江見衾說,「又吃了藥物?」

  否則,應該沒有這麼強大爆發力,可能從高空中跳下去,他和喬箐都還活著。

  加上去M地下僱傭組織的現場查看情況。

  其實幾乎是肯定的。

  「嗯。」

  「這種藥物不能多吃的,你頻繁了點。」江見衾提醒,「我記得上次,2個月前,在巴爾洲你才吃過。」

  燕衿沒有反駁。

  「最好半年一次,不能低於三個月。」江見衾說,「你明顯超標了。」

  當時為了救喬箐,他沒辦法。

  當然也不是衝動行事。

  他和程凱之一起去救喬箐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準備會吃藥物。

  所以那天晚上提前就已經把藥物含在了嘴裡,到真的需要的那一刻,他咬破了膠囊,吃了下去。

  好在那種藥物的反應時間很短。

  幾乎是吃進去,立馬就會見效。

  立馬就會讓他的身體,到達最巔峰的狀態。

  否則。

  他和喬箐都已經從那個高台上,摔死了。

  「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江見衾很嚴肅。

  當初研究這種藥物的時候,就很清楚這種藥的副作用很大,一般人根本連嘗試都不能去嘗試,極可能支撐不住藥性的刺激,七竅流血心臟爆裂致死,然而燕四爺,卻在挑戰這種藥物的最極限。

  他現在身體這般虛弱,明顯和這種藥物有很大的作用。

  「你給他也沒用。」秦辭在旁邊有插嘴道,「下次為了喬箐,他還得這麼不要命。」

  燕衿睨了一眼秦辭。

  秦辭不爽,「我又沒有說錯。」

  燕衿抿了抿唇。

  秦辭確實也沒說錯。

  江見衾也很清楚,燕四爺是一個理智的人,如果他做了不理智的事情,那麼就是,他無法理智。

  他自己不自控的事情。

  其他人也,幫他不了。

  他只能把後遺症說到明處,至於燕四爺還要怎麼選擇,他有他的分寸。

  他會自己考慮,到底應不應該或者,值不值。

  江見衾給燕衿把傷口又換好藥,說道,「好好休息,這幾天不要下地。你腿上的槍傷也需要恢復。」

  燕衿應了一聲。

  江見衾扶著他躺下。

  秦辭此刻也從沙發上起來,昨晚上睡得腰酸背痛,此刻扭了扭身體,「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江見衾整理著自己的醫藥箱。

  「我也沒。」秦辭說道。

  「四爺吃過了嗎?」江見衾隨口問。

  「別提了,一大早就讓我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

  「嗯?」

  「喬治,你知道那個小屁孩喬治,一直很討厭燕四的喬治,大早上走進房間餵燕四吃早飯,看得我……」

  「嫉妒了。」江見衾一針見血。

  秦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嫉妒個鬼啊!我就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江見衾嘴角帶笑。

  江見衾其實笑得時間不多。

  不愛笑。

  不愛說話。

  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面目表情一直很少。

  如果不是長得很斯文,或許看上去會很嚇人。

  但這些。

  也不過是在外人面前。

  江見衾和秦辭,還有燕衿幾乎是一起長大。

  他的喜怒哀樂,在他們面前,沒有刻意掩飾。

  「倒是。」秦辭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江見衾看著他。

  「有個兒砸好像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秦辭總結。

  是想起喬治那麼一個小人餵燕衿吃飯的畫面。

  莫名覺得溫馨得很。

  莫名還覺得有些感動。

  喬治知道,他爸和他媽現在的局面嗎?!

  對喬治那小子,莫名還有些心疼。

  「不是有一個童養媳嗎?」江見衾提醒。

  「你說程笑笑?」秦辭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她生孩子!我怕拉低我娃的顏值。」

  「……」

  「話說我都要餓死了,你不餓嗎?」秦辭轉移話題很快。

  秦辭活得很明白,他不會想太多,不會糾結太多,他只認定自己要做的事情,至於其他他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甚至想都不會多想,所以他過得很瀟灑。

  「走,下樓吃飯。」秦辭提議。

  「先讓文逸上來陪著四爺,四爺現在還不能離開人。」江見衾說。

  「我去叫,你一會兒就下來吃東西。」

  「好。」

  秦辭先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文逸走了進來。

  因為是周末,喬治沒有上學。

  所以小身板跟著文逸,一起走進了燕衿的房間。

  燕衿看了一眼喬治,嘴角拉出一抹淡笑。

  他閉著眼睛。

  睡覺。

  腦海裡面會想很多事情。

  但卻是因為身體的虛弱讓他很快,又睡了過去。

  此刻樓下客廳。

  江見衾和秦辭在吃早餐。

  秦辭大概是真的餓壞了,狼吞虎咽吃得很快。

  江見衾相對而言斯文很多。

  他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一會兒吃完飯,我回去收拾幾件衣服。」

  「你要留宿在這邊嗎?」

  「四爺的身體需要照顧。」

  「那我也在這邊住下。」秦辭想都沒想的說道。

  他們三個人,挺長時間沒有在一個屋檐下了。

  小的時候被送去訓練,三個人就住在一起,還睡在一個被窩下。

  秦辭比燕衿和江見衾小几歲。

  每次他都要睡中間。

  就是,像個小屁孩一樣,很依賴他們。

  事實上他們其實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

  除了身體格鬥的訓練。

  他們三個人還有三個人不同的專訓方向。

  江見衾是學醫的,所以他在訓練完之後會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裡面,解剖屍體,研究藥物。江見衾第一次面對死人的時候,12歲,那一次他關在屍體的房間整整72小時沒吃沒喝,只因為他一直不敢下手,到最後他還是動手了。

  人都是逼出來的。

  要麼把自己逼死。

  要麼讓自己活下來。

  他選擇活了下來。

  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都是和屍體在一起。

  不同的屍體,不同的身體器官。

  到剛開始的恐怖,噁心,排斥,到後來的,無動於衷。

  見著什麼,都可以無動於衷。

  與其說江見衾的感情冷淡是天生的,倒不如說,後天也沒有給他太多可以讓他心口捂熱的機會。

  而秦辭,主要學習經商。

  燕家明面上還是以經商為主,秦辭需要輔助燕家人在商業的上發展,所以秦辭在身體訓練完了之後,會去另外一個地方學習金融,從小就要接觸各種金融學的知識,很多他根本不能理解的詞彙,在記憶中很長一段時間,背得直哭。

  至於燕衿。

  燕衿什麼都要學。

  燕衿什麼都要面對。

  他的訓練比起江見衾和秦辭,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次江見衾和秦辭被送去訓練的時候,燕衿已經早就在那裡訓練了,每次江見衾和秦辭離開之後,燕衿還會在那裡。

  這麼多年。

  從6歲還是7歲還是8歲,亦或者更小的時候開始,燕衿就在接受著各種殘忍的培訓。

  有時候殘暴到,跟著燕衿一起訓練的江見衾和秦辭都想像不到。

  但這些年。

  三個人還是都堅持下來了。

  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誰半途而廢,就這麼堅持了下來。

  到現在。

  他們畢生所學似乎就要派上用場了。

  戰爭就要……一觸即發。

  吃過早飯。

  江見衾又回到燕衿的房間去檢查了一下燕衿的身體,在確定不會出現什麼特別情況之後,才準備離開竹沁園回去收拾東西。

  秦辭不用自己跑回去,他讓秦家那邊的傭人送過來就行。

  江見衾腳步有些快的往大廳外走去。

  是不想耽擱太多時間。

  醫術上,有太多的突發事故,可能就是幾秒的時間,就可能錯過了一個人的生命。

  他剛走到大廳門口。

  腳步在那一刻突然頓了一下。

  池沐沐看著江見衾,整個人也頓了一下。

  她是真的想都沒有想江見衾會在這裡。

  昨天,前天……對,前天他不是和秦辭一起去機場了嗎?

  他們好像離開了南城。

  現在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難道說,他們是去找失蹤的燕四爺和喬箐了。

  那麼,找到了嗎?

  喬箐回來了嗎?

  池沐沐一想到這裡,有些激動,她連忙問道,「箐箐回來了嗎?」

  江見衾看著她。

  依舊,冷冷冰冰的樣子。

  他那一刻眼眸似乎動了動,似乎是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又似乎只是錯覺。

  但那一刻,池沐沐卻還是把此刻包著紗布的手腕,藏進了自己的風衣袖口裡。

  就是。

  不想讓江見衾知道。

  即使。

  他可能知道了,也依然無動於衷。

  她說,「箐箐回來了嗎?」

  比起剛剛的情緒失控,此刻冷靜了很多。

  是不想讓江見衾看到她,冒冒失失的樣子。

  她儘量以最平和的心態和江見衾見面,和江見衾對話。

  江見衾還是沒有回答她。

  從她身邊,冷冷走過。

  池沐沐是在門口僵硬了好久。

  或許。

  還是會有些心裡上的觸動。

  她想,她和江見衾之間別說朋友,連陌生人都不能做。

  陌生人見面,出於禮節也能客套招呼。

  但他們不可以。

  江見衾對她的厭惡,真的已經到了,看她一眼都嫌髒了眼睛的地步吧。

  她眼眸微動。

  此刻聽到秦辭在叫她。

  秦辭從2樓上走下來,看著池沐沐明顯氣急攻心,口吻甚是不好,「你來這裡做什麼?」

  池沐沐當然也能夠感覺到秦辭對她的不歡迎。

  但她,可以當不知道。

  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我來找喬治。」

  「你找喬治做什麼?」秦辭莫名其妙。

  「要你管。」

  「池沐沐,你丫的還不知道自己啥身份是不是?你已經被我們除名了,你怎麼還好意思來這裡。」秦辭諷刺。

  「我臉皮厚唄。」池沐沐一臉不在乎。

  草。

  秦辭窩火。

  他居然有點無言以對。

  池沐沐也沒太搭理秦辭,她直接走過他身邊,上二樓去。

  上去那一刻又忍不住回頭問秦辭,「箐箐回來了嗎?」

  「沒有。」秦辭說起來喬箐就氣,「她以後都不會回來了。跟你一樣,白眼狼一個。」

  「……」池沐沐皺眉。

  秦辭也懶得和池沐沐廢話了。

  他直接下了樓。

  池沐沐忍了忍也沒多問,她上樓去找喬治。

  去喬治的房間喬治不在,忍不住敲了敲燕衿和喬箐的房門,文逸打開,看到池沐沐還是有些驚訝,「池小姐你找誰?」

  「我找喬治。」池沐沐直言。

  「他現在睡著了。」

  「嗯?」池沐沐皺眉。

  比她還能睡?!

  現在都上午11點了。

  「昨晚沒太睡好,你要是找他有急事兒,我叫醒小少爺。」文逸連忙說道。

  「不用不用,我等等他就是了,又不是什麼急事兒。」池沐沐往房間裡面看了一眼。

  看著小小的喬治挨著燕四爺睡在一起。

  這畫面……這畫面還有點稀奇。

  話說。

  真的沒有看到喬箐。

  喬箐到底去了哪裡。

  她忍不住又問道,「喬箐不在嗎?」

  「夫人沒回來。」文逸也不隱瞞,「昨晚上就是江醫生和秦少爺把我們家四爺抬回來的,夫人沒有跟著一起。」

  「抬會來的?四爺受傷了?」池沐沐驚訝。

  「傷得很嚴重,所以這段時間江醫生和秦少爺都會留下來照顧他。」

  「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傷得這麼嚴重?」池沐沐疑惑。

  文逸搖了搖頭。

  他也不太清楚。

  以前他還經常跟著他四爺出行,陪他出差什麼的,也會給他處理一些不是家裡的事情,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四爺的出行就全部都是秦少爺陪著了,他總覺得好像有些了不起的大事情要發生了。

  池沐沐看文逸確實不清楚,也沒再多問了。

  她說,「那我先在下面大廳等喬治,喬治醒了你給他說一聲,我在等她。」

  「好。」

  池沐沐離開燕四爺的房間,回到客廳。

  客廳中秦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睨了一眼池沐沐沒有搭話。

  池沐沐很自若的也坐在了沙發上,只是和秦辭保持了距離。

  秦辭對池沐沐是真的一臉不爽,但終究還是忍了忍,沒有開口趕走池沐沐。

  池沐沐其實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不知道喬箐去了哪裡?!

  為什麼。

  喬箐會突然失蹤。

  她眼眸看著秦辭。

  問秦辭,他肯定不會回答。

  想了想,拿出手機撥打。

  然而回復她的,依然是那個機器的女性嗓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池沐沐有些坐立不安。

  她咬牙,還是忍耐不住的問秦辭,「箐箐去哪裡了?」

  秦辭沒搭理池沐沐。

  「秦辭,我問你箐箐去哪裡了?」池沐沐也有些冒火。

  從小到大,她脾氣也不太好。

  「你管得著嗎?」

  「臥槽。」池沐沐爆粗口。

  是真的被秦辭給氣得。

  「再說了,我和喬箐又沒什麼關係,她去哪裡了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最好的姐妹嗎?怎麼著,那不成是熟料姐妹花?」秦辭諷刺。

  池沐沐真的被秦辭氣得……

  氣得暴跳如雷。

  她看著秦辭拿著遙控器悠哉樂哉看電視的模樣就一肚子氣。

  瑪德。

  池沐沐突然站起來,走到秦辭的面前,直接一把拖走了秦辭手上的遙控器。

  正打算關掉電視那一刻。

  秦辭猛地一下一手緊緊的抓著了池沐沐的手腕。

  「啊!」池沐沐叫了一聲。

  痛。

  秦池剛好抓到了她手腕的傷口處。

  此刻力氣很大,痛得她眼眶紅透。

  然而秦辭壓根沒有注意,他還狠狠的拽了一下池沐沐,迫使她整個人直接摔在了沙發上。

  按照平常。

  也不過就是一點小打小鬧,沙發軟的,對池沐沐不會有任何身體傷害。

  秦辭只不過是為了故意在池沐沐身上發泄一下情緒而已。

  卻沒想到。

  池沐沐在被秦辭用力拽到沙發上的時候,池沐沐本能的用手掌去支撐自己身體,她雙手先趴在沙發上,身體才倒下去,那一刻就因為手腕的用力,剛縫好的傷口,似乎裂開了。

  「痛……」池沐沐倒在沙發上,痛得臉色都發白了。

  秦辭以為池沐沐裝的,正想嘲笑她。

  就看到池沐沐另外一隻手使勁捂著她手腕的時候,透過她的手指縫隙流出來了很多血。

  秦辭那一刻也被嚇到了。

  他連忙過去,「池沐沐,你搞什麼鬼?」

  口氣雖然不好,但明顯一臉關心。

  池沐沐那一刻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緊咬著唇瓣,眼淚就這麼痛得直流。

  正在秦辭打算帶著池沐沐去醫院那一刻。

  離開的江見衾提著簡單的一個行李包出現了。

  秦辭看到江見衾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他連忙過去,「你過來看看池沐沐怎麼了!我就隨便推了她一下,她瑪德就全手都是血。」

  說出來。

  秦辭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剛剛身上帶刺了嗎?!

  江見衾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池沐沐,終究還是跟著秦辭走了過去。

  走過去就看到池沐沐很用力的捂住自己的手腕,或許沒有發現江見衾突然來了,她勉強讓自己開口說著,「秦辭,送我去醫院……」

  醫生說她上次的出血量已經很大了。

  這一次她怕她出了不了那麼多就死了。

  分明說好再也不拿身體開玩笑的。

  剛剛卻還是衝動的去挑釁秦辭。

  後悔莫及。

  她痛苦的叫著秦辭。

  下一刻就聽到了一個冷冰的嗓音說道,「把手拿開我看看。」

  池沐沐身體一怔。

  她抬頭看著江見衾,看著江見衾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她面前。

  此刻秦辭已經迅速的拿了一個醫藥箱過來。

  竹沁園大抵是準備得最全面的東西就是醫藥箱了,完完整整的至少不亞於5個。

  「把手拿開!」江見衾的聲音又冷了些,似乎帶著命令。

  池沐沐不想拿開。

  她甚至不想讓江見衾知道,她自殺過。

  她不想自己那些不堪的一面被江見衾知道。

  她緊咬著唇瓣,沒有任何舉動。

  秦辭看不下去了,他直接過去,用了蠻力把池沐沐的手抓開。

  池沐沐根本反抗不了,手腕上布滿鮮血的紗布就這麼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草!流這麼多血……」秦辭罵罵咧咧。

  事實上,內心還是有些愧疚。

  他壓根沒想到池沐沐手腕上有傷口。

  要是知道,他也不能這麼去對付池沐沐。

  他再討厭她。

  也沒想過這麼去折磨池沐沐。

  他就這麼看著江見衾伸手,突然將池沐沐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池沐沐咬緊了唇瓣。

  「忍著點。」江見衾說。

  口吻,還是聽不出來任何溫度。

  池沐沐就一直咬唇,一直緊緊的咬著唇瓣,控制自己無法忍受的疼痛。

  江見衾修長的手指拿著醫用剪刀,用剪刀解開了她的紗布,紗布下,池沐沐纖弱的手腕上,是一條深長的傷口,傷口已經被縫合,此刻顯然是被扯傷了,有血漬不停的往外流。

  江見衾拿出一個醫用棉花,沾上了消毒酒精,對著池沐沐的手腕上,緊緊的壓了下去。

  「啊!」池沐沐的大叫。

  真的是忍不住的,大聲叫了出來。

  太痛了。

  痛到她全身都在痙攣。

  她真的無法忍受。

  真的無法忍受。

  她眼淚狂飆,模糊不清,身體在做本能的反抗,無法控制的用另外一隻手,狠狠的去推開江見衾。

  狠狠的去推他。

  她真的覺得自己這一刻都要痛死了過去。

  她忍受不了。

  她嘴裡大聲的叫著,「放開我,江見衾放開我……」

  江見衾眼眸動了動。

  他並沒有鬆手。

  任由池沐沐的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推著他,甚至痛到極限的時候,指甲還抓到了他的皮膚。

  秦辭在旁邊也看得有些心驚。

  他也是見過不少人受傷的,比池沐沐這樣的傷口嚴重一百倍的比比皆是,但不管是他,是燕四,還是阿衾,或者他那些手下,沒有誰受傷會痛苦成像池沐沐這樣毫不掩飾。

  看得秦辭都覺得痛了起來。

  「江見衾,我求你放開我,我求你放開我……」池沐沐哭著喃喃,看上去的痛得絕望了。

  秦辭都在懷疑,池沐沐是不是都要痛死了。

  草。

  女人就是會演戲。

  燕四的傷都差點死了,也沒見他痛成這樣。

  就一個小小的刀口而已,至於痛成這幅鬼樣子嗎?!

  都是。

  池沐沐手腕上怎麼會有一道傷口。

  受傷的位置,不得不讓人多疑。

  大廳中。

  就響起池沐沐無比痛苦的聲音。

  尖叫的聲音。

  甚至把喬治都吵醒了。

  他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從樓上下來,就看到他那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乾媽,在大呼小叫。

  終究,喬治還是淡定的。

  他只是乖乖的走過去看著他乾媽,站在她旁邊,看著她。

  池沐沐此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喬治來了。

  否則。

  否則當著喬治的面,或許她還能夠忍忍。

  好吧。

  當著誰的面她都忍不下去。

  此刻她真的想痛死了算了。

  而抓著她手的江見衾,確實沒有要放開她手腕的意思。

  漸漸地。

  好像也已經痛到麻木了。

  池沐沐稍微冷靜了一些。

  冷靜的看著江見衾一臉冷冰。

  對她的痛,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也是。

  江見衾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所以那裡可能體會得到別人到底有多痛。

  再說。

  就算感覺得到,也沒必要在意她。

  他能救她就算是,醫者仁心了。

  雖若現在痛到崩潰,但池沐沐還是知道,此刻江見衾在給她止血。

  用力的按住她的傷口,止血。

  好久。

  江見衾壓著她傷口的手稍微鬆了一點,緩緩的抬起,看著被他壓住的傷口處,沒有再有血漬冒出來。

  「秦辭,給我一支麻藥,最小的針管。」江見衾叫著秦辭。

  秦辭連忙幫江見衾配置,遞給江見衾。

  江見衾對著池沐沐的手腕處,打下麻藥。

  好一會兒。

  池沐沐似乎就沒有感覺到傷口的痛了。

  早知道有麻藥,早知道有麻藥,就不要讓她這麼痛了。

  她只是在心裡反抗。

  面對著江見衾,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特別是冷靜下來之後,就真說不出話。

  江見衾說,「破了一個口,我補一針。」

  意思是傷口處,要補一針。

  也沒有經過池沐沐的同意,就已經開始給她縫針了。

  因為打了麻藥,也不痛了。

  江見衾的手速也又很快。

  就是又快又好。

  他縫好之後,給池沐沐的傷口處,擦拭藥膏,然後再進行了包紮。

  很快。

  她的手腕就又重新被包好了。

  包好之後,江見衾就轉過身去整理他的醫藥包,把他用的所有東西,消毒重裝,重新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方便下一次使用。

  「謝謝。」池沐沐對著江見衾,開口。

  江見衾什麼都沒說。

  他提著醫藥箱,直接從她身邊離開,去不遠處將醫藥包放進去。

  池沐沐抿了抿唇瓣。

  她覺得她現在說什麼好像多挺多餘的。

  「你自殺了?」耳邊,突然響起秦辭的聲音。

  池沐沐身體一怔。

  她那一刻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見衾。

  這個聲音,江見衾應該聽得到。

  她連忙否認,「你想多了,我不過就是那邊心血來潮做飯,不小心割著了。」

  「你倒是割得挺準的。」秦辭諷刺,明顯不信。

  池沐沐也不想多解釋。

  「你該再割深一點,那樣禍害就不能活千年了。」秦辭繼續嘲諷。

  池沐沐咬牙。

  她也不能反駁什麼。

  如果當時她真的再割猛一點,她或許就真的死了。

  而她甚至都不敢提,她其實割下去那一刻就後悔死了。

  有些面子,她還是要有的。

  「怎麼,哪裡想不開啊?」秦辭當然不會信她是做飯傷的,開始對她八卦。

  「沒有想不開。」

  「下個月15日不是要結婚了嗎?」秦辭故意提起。

  池沐沐眼眸一直看著江見衾。

  看著他把醫藥箱放進去之後,起身就直接往2樓上去。

  或許就是不想和她在一個屋檐下。

  她轉回視線看著秦辭,「別把份子錢拿去餵狗了,我發請柬給你。」

  「草。」秦辭爆出口。

  他還以為池沐沐會說,沒得婚禮了。

  簡直浪費他的感情。

  他甚至覺得,是不是傅亢逼得太兇,所以池沐沐才會選擇自殺的。

  靠。

  他覺得那都是池沐沐自己的事情,他何必這麼好心。

  他起身也直接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丟下一句話,「別有事兒沒事兒的來這邊,我們都不歡迎你!」

  池沐沐也沒想過江見衾和秦辭在。

  要知道。

  要知道或許她就在電話裡面說了。

  她現在也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江見衾多厭惡她,也知道秦辭有多討厭她。

  她還沒有無趣到要來這麼折磨自己。

  池沐沐深呼吸一口氣。

  既然來都來了。

  既然見都見到了。

  她總得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做完。

  她轉頭對著喬治。

  比起那幫臭男人,還是喬治順眼多了。

  喬治此刻看到池沐沐,也忍不住問道,「乾媽,你手腕受傷了?」

  「不礙事兒。」池沐沐滿不在乎。

  那剛剛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是誰?!

  「乾媽今天來找你有大事兒。」池沐沐一臉興奮。

  喬治一臉淡定。

  「你不是黑客高手嗎?」池沐沐興致匆匆。

  就是可以很快讓自己忘記很多,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你要做什麼?」喬治覺得毛骨悚然。

  「我給你一些東西,你能不能在網上掛著,就這麼一直掛著,不讓他下線?」

  「應該可以。」喬治保守的回答。

  「那就對了。」池沐沐很是高興。

  是覺得自己突然變聰明了。

  她在家翻來覆去的想怎麼讓傅亢不和她結婚,現在媒體都被傅亢給控制住,她想要曝光一些新聞根本就曝光不出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靈機一動,她乾兒子不是黑客大佬嗎?!

  有這麼大一座靠山,她不用白不用。

  然後就興致匆匆的來竹沁園找喬治了。

  「那接下來幾天,你聽我的安排,我發一些東西給你,你幫我掛頭條網上去,就是幾天都不能下網的那種,行嗎?」池沐沐再次確定。

  「我可以試試。」

  「還是我兒砸最可靠了。」池沐沐忍不住誇獎,「我真的是愛死了。」

  說著那些話的時候,還抱著喬治的臉親了一口。

  親得喬治滿臉通紅。

  「喬治你在害臊嗎?」池沐沐逗他。

  「沒有。」

  「你臉都紅了。」

  「……男女授受不清,你離我遠點。」喬治氣急敗壞。

  「那不行。現在趁著你小還能吃點你的小豆腐,等你長大了,你就是你媳婦的了……」

  「……」才不是。

  他永遠都是他媽的。

  大不了,再分一點點給他乾媽。

  兩個人在客廳中嬉笑。

  顯得,很歡快。

  江見衾就這麼站在2樓上,看著池沐沐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手上拿著一盒防感染的消炎藥。

  剛剛在大廳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所以上樓在燕四爺的房間找了一盒。

  「是不是覺得池沐沐這個人都是沒有心的。」秦辭突然出現在江見衾身邊。

  江見衾順勢把手上那盒藥放進了褲子口袋裡面。

  「我都以為她被傅亢逼著結婚會痛苦不堪,剛剛看她割手腕的傷口,還真的以為她現在遭受著莫大的痛苦,要不然像池沐沐這種人,小時候我都不敢考的0分,她考了還能悠哉樂哉,關鍵是喬箐考了100分,在如此強烈的對比下,她心態也能好到出奇,總覺得這種人怎麼死也不會是自殺的,除非真的是活得太痛苦,但顯然,我好像又一次把池沐沐給看偏了去。」秦辭喃喃。

  江見衾沒有搭話。

  秦辭又說道,「這麼看,她自殺可能也是衝動造成的,池沐沐做事情和我一樣,不怎麼考慮後果。以前還覺得和池沐沐有點一見如故……算了,哥們也是講義氣的,你們之間的矛盾,我肯定站你這邊。」

  至於池沐沐。

  讓這柴火妞去自生自滅吧。

  「江醫生,秦少爺,可以吃午飯了。」大廳中,廚師在下面突然衝著他們說道。

  因為文逸一直在房間陪著燕衿,所以也只能由廚師親自來邀請了。

  「好。」秦辭應了一聲。

  池沐沐此刻還在客廳和喬治打鬧,沒想到都到中午了。

  她感覺到江見衾和秦辭從2樓上下來,也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摸了摸喬治的小腦袋,「我回去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喬治點頭。

  點頭那一刻分明對池沐沐還有些不舍。

  但他不會說。

  池沐沐衝著喬治笑了笑,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在江見衾和秦辭下來之前,離開了大廳。

  秦辭看著池沐沐的背影。

  看著她好像突然有些孤獨的背影,莫名心裡有些膈應。

  他也不會多想,還滿不在乎說道,「池沐沐現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臉皮厚到留下來吃午飯。」

  江見衾由始至終,在秦辭說起池沐沐之後,就一個字都沒有再多說。

  池沐沐走出燕家大院。

  臉上的笑容,也在離開後漸漸隱退。

  她突然覺得,一個人活著也真的不太容易。

  她走出燕家大門外很遠,才打到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她看著車窗外南城的景色。

  這段時間好像經常容易出神。

  她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腕。

  有時候真覺得,這都是奢侈。

  能讓江見衾靠近自己,不管哪種方式靠近,都覺得是奢侈。

  她輕抿了一下唇瓣。

  拿出自己的手機。

  一隻手操作著翻開通訊錄,然後撥打電話。

  「沐沐大小姐,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那邊傳來有些興奮的聲音,「不是馬上就要和你的傅廳長結婚了嗎?怎麼,要給我發請柬啊。」

  「請柬的事情先不談,你也說我都快要結婚了,趁著還是單身,得抓住最後的機會放縱。」

  「嘖嘖嘖,你這是想要在婚前做什麼大事兒啊。」那邊忍不住打趣。

  「晚上,老地方見,把你手上那些花美男都給我叫來了。」

  「沐沐你沒給我開玩笑吧?」

  「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了。」

  「你就快結婚了,這樣不好吧。」

  「就是結婚了才要,別說了,晚上8點,不見不散。」

  「……」

  池沐沐猛地掛斷了電話。

  傅亢,總不能娶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吧?!

  ------題外話------

  明天有周末了。

  大家都懂的。

  更新一直都在,只是遲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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