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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各懷心思間,靖王終於姍姍來遲。

  李珩一見他進來,陰陽怪氣地道:「九皇叔總算來了,我還以為您來不了了。」

  步雲夕沒理他,朝皇帝揖了一禮,「臣來遲,請皇上責罰。」

  皇帝似乎並無不快,問道:「太妃如何了?可有好些?」

  「母妃許是今晚高興,稍喝多了兩杯,故爾暈眩症發作,剛才用了藥,這會已經好多了。」

  皇帝點了點頭,又道:「方才太子向朕訴冤,說有十多名刺客潛入東宮向他行刺,其中一名刺客正是易之你。故爾朕宣你到此問個清楚,以示公允。」

  步雲夕定了定心神,回憶李諫平日言行,恭敬地道:「回皇上,臣今晚一直在宴席上,後來太妃有點暈眩,臣便送她回了乾祥宮,一直到方才華鈺來傳話,其間臣並無離開過乾祥宮,更無到過東宮,請皇上明鑑。」

  李珩早就知道他會如此說,輕哼一聲道:「若真如九皇叔所說,那您的玉佩,為何會在東宮出現?」

  玉佩是在寢殿前的空地上撿到的,應是之前那番打鬥中遺落的,其中一面赫然刻著個「靖」字。他正詫異之際,手下來報,有人劫持了杜玉書,威脅若不讓東宮所有侍衛撤走,每隔一柱香時間就斷杜玉書一肢,他不得不照做。後來佟岳稟報,他刺傷了領頭男子的左肩,李珩越想越覺得,那領頭男子的身型像極了李諫,況且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帶著十多人闖入東宮?

  杜玉書說得對,東宮一定是有內鬼,靖王知道了他和紫狐的勾結,也知道他殺了紫狐的手下,所以一邊極力主張由他出使東突厥,一邊秘密支會紫狐他做的好事,就是想借紫狐之手殺他。如今見他並沒有喪命於紫狐手中,心有不甘,不惜潛入東宮殺他。

  寧王被廢,燕王出征,誰知道戰場之上會發生什麼「意外」,沒準他回不來呢?他這個太子死了,靖王便理所當然成為東宮之主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可他又豈會甘於受他擺布?便是拼了剩下的半條命,他也要朝皇帝討個說法。

  皇帝朝顧安看了一眼,顧安兩手捧著漆木盤子來到步雲夕跟前,漆盤上放著的,正是李諫那枚玉佩。

  步雲夕接過玉佩,果然就是李諫平時所佩的那塊,「這玉佩是我的沒錯,今晚赴宴時我也確實將它佩戴在身上,可它何時丟失,又為何會出現在東宮,我也是不得而知。」

  李珩冷笑一聲,「那可真是奇了,這玉佩莫非自已長了腿?還別的地方不去,偏去東宮。」

  步雲夕也笑,「玉佩自然不會長腿,它之所以在東宮出現,自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也怪我,一時不察,玉佩被人盜了也不知。」

  這明擺著是推卸了,李珩不依不饒,「今晚赴宴的皆是朝中重臣或宗室族親,無一不是忠臣良將,九皇叔是想說他們之中有人想陷害你?再說了,玉佩耐貼身之物,就算別人想盜,也不是易事,九皇叔難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盜去玉佩而不自知?」

  步雲夕面不改色,「太子所說不無道理,此事確實蹊蹺。可但凡一個人行事,總得有個因由。太子口口聲聲說我到東宮行刺,可我向來與太子並無嫌隙,我為何要向太子行刺?退一步說,即便我真的想對太子行刺,我是閒得慌還是腦子進了水?要親自動手?還蠢得把能暴露身份的玉佩也一併帶去?生怕別人不知是我乾的?」

  步雲夕一邊說,一邊在心裡腹誹,偏偏那人就是這麼蠢了。可恰是如此,正正說明他是太過緊張自已,以致失了方寸,心裡不由湧起一股暖意。

  李珩一噎,一時無話可說。他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靖王借紫狐之手殺他不成,又行一著,如此一來,勢必扯出他和紫狐勾結一事。

  殿上一眾臣子都看向李珩,表情十分精彩,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怒其不爭,有的純看熱鬧,但人人心中所想八九不離十——你都落魄成這樣了,人家靖王卻是如日中天,他是有多閒才會去行刺你?有必要嗎?還親自動手?他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再看皇帝,皇帝雖然一直默不作聲,但眉心緊緊擰著的疙瘩,讓眾人隱隱感到他的不快。果然,皇帝開口了,「太子單憑一枚玉佩,便指控靖王是行兇之人,實在太過魯莽。所幸靖王是大度之人,想必不會與你計較,太子回東宮後當靜心思過,不可再出言無狀。至於是什麼人到東宮行刺,朕會著大理寺徹查。」

  眾人心裡皆明白,皇帝根本就不信靖王行刺這一說法,但既然你要指控,我只能秉公而斷,如今過完場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李珩卻道:「父皇,兒臣還有一證據。」

  眾人一愣,步雲夕也是心裡一沉。

  只見一名小內侍上前,手裡捧著一物,李珩伸手一揚,竟是一件披風。

  「若玉佩不足以為證,那加上這件披風呢?」又看向步雲夕道:「這披風上也有靖王府的徽記,恰巧也出現在東宮。九皇叔方才說不知玉佩何時被人盜了,難道連穿在身上的披風被人盜了也不知道?」

  步雲夕看著那件披風,心裡如有狂風呼嘯而過。

  那件披風,正是她藉口著涼要走,李諫給她披上的,潛入東宮後,他們換過黑衣,原本穿的衣物都裹成包裹背在身上,唯獨這件披風,又大又累贅,她嫌礙事,藏在假山上了,想著離開時再拿走,沒想到後來事出突然,竟然忘記這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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