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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雖低,卻隱約帶著點惱怒。

  步雲夕知道他是因為自己瞞著他私闖東宮而生氣, 但這會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飛快道:「不宜久戰, 撤。」

  他們想撤, 奈何佟岳鐵了心要逮人, 一邊指揮一邊撅起嘴打了幾個呼哨。

  他知道海東流已認出了自己,並對太子提出要報仇的要求,他很清楚太子之所以沒答應, 是因為自己如今對太子來說還有用處, 可若是今晚被這些刺客逃了出去,太子定會對他大為失望。他在江湖上名聲早已臭了, 這些年跟著太子吃香喝辣,過慣了奢靡日子,若是離開太子, 先別說被江湖中人追殺,便是想想以前那種一無所有的日子便怕了。

  所以他鐵了心,絕不能讓這些刺客逃出去,他需要向太子證明自己的價值。

  李諫帶來的人身手頗高,原本一度殺出一個豁口,但是很快又有數十名侍衛圍了過來, 這些侍衛和衣飾和之前的侍衛有些不一樣,且個個訓練有素,在聽到佟岳的指令後,竟然布起陣來。步雲夕此時方知為何李諫之前一直極力反對她私闖東宮。

  從原來的路撤走已是不可能, 且紫麟殿的宴席還未散,李諫不希望驚動皇帝,當即示意寒柏,兵分兩路,從東宮的東北角和西南角兩個方向撤。

  步雲夕自然是和李諫一路的。佟岳一直盯著步雲夕,見她居然破了他的陣法領著人突圍而出,心裡頗有點吃驚,擒賊擒王,只要將她拿下,不怕查不到幕後之人,當即親自追了過去。

  步雲夕聽到腦後風聲,一把將李諫推開,一彎腰貼著地面滾了出去。佟岳偷襲朴了個空,人還未站穩,步雲夕已纖腰一扭,手中的短刃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朝他刺去。佟岳堪堪扭頭躲開,短刃貼著他下頜划過,生生將他嚇出一身冷汗。他不敢大意,退開一步穩住身型,這才提刀再攻。

  步雲夕無心戀戰,生怕連累李諫,虛晃一招轉身便跑。她輕功了得,縱躍之間如御風而行,佟岳自知自己身法沒她快,看到李諫正和兩侍衛纏鬥,知道此人也是個頭目,當即不管步雲夕,轉而攻向李諫了。

  步雲夕無法,只得又折了回來。

  如此打一陣跑一陣,步雲夕和李諫漸漸來到一偏僻宮苑,身後只剩了佟岳一人追過來。

  這宮苑庭院窄小,躲無可躲,步雲夕乾脆不跑,轉身迎了上去。論身法,步雲夕占了靈巧兩字,可若論內力,步雲夕卻是遠遠不及佟岳,她心知若是時間長了,自己定會吃虧,只能智取。

  趁著佟岳一刀砍來,佯裝狼狽躲避,左邊露出破綻,佟岳不知有詐,暗喜之下一刀刺向她左肩。步雲夕知他中計了,左手手腕一翻……

  「小心!」千鈞一髮之際,李諫忽然斜地里沖了過來,擋在步雲夕身前。

  步雲夕暗道一聲不好,來不及細想,右手棄了短刃,一把環住他的腰往後一帶,可惜仍遲了一步,只聽噗的一聲,佟岳的刀已刺入李諫的左肩。

  但同時,步雲夕藏在左手的暗器也飛了出去,可惜因這一下變故,失了準頭,只削掉了佟岳的半隻耳朵。

  佟岳只覺斷耳處又癢又辣,心下大駭,不知那暗器是否淬了毒,一咬牙,揮刀將剩下的半隻耳朵也削掉了。這麼一耽擱,再抬眼時,步雲夕和李諫已不知去向。

  「你怎麼又不自量力?」步雲夕撕了一截衣服,一邊替李諫包紮一邊道,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去年護送聖燈到大慈恩寺時,杜玉書的舅舅用暗器偷襲她,其實她明明可以躲開的,偏偏李諫生怕她受傷,硬是擋了上前,自己卻受傷了。

  「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誘他上當嗎?若不是你這麼一擋,我明明可以殺了他,就算他不死,也會重傷。」她的暗器淬過藥,海東流獨配的方子,不致命,卻能導致傷口瘙癢難耐,繼而潰爛,總之有得他受的。

  此時兩人其實沒有走遠,李諫中了刀,步雲夕擔心他流血過多,不敢繼續跑,攙扶著他躲進一間廂房裡,先替他止了血再作打算。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李諫嘶地抽了一口氣,將蒙在臉上的黑布拉了下來,痛苦地喘息,「你下次使詐前,先支一聲好讓我知道啊。」

  步雲夕沒好氣地道:「都說了使詐,還先支一聲?那還叫使詐嗎?疼嗎?」

  她當然知道李諫是因為關心則亂,感動之餘,又氣他好心辦壞事,還好她拉了他一把,沒傷到筋骨。

  李諫說疼,步雲夕心裡也跟著疼,嘴巴卻道:「疼也得忍著,誰叫你自作自受。」

  李諫苦著臉道:「好狠心的娘子啊,也不想想為夫是為了誰才冒險到東宮來的?你就是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還救命恩人了?步雲夕簡直被氣笑了,「恩人,你消停一會吧,咱們還沒脫身呢。」

  「可是我疼得受不了了。嘶……你輕點啊。」

  步雲夕唬了一跳,「很疼嗎?那我輕點,你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我有辦法。」李諫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親我一下,或許就沒那麼疼了。」

  步雲夕再次翻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親熱呢,男人果然慣不得。可是見他雙眼熱切地看著自己,心裡又不忍拒絕。猶豫了一下,低頭往他臉頰吻去,沒想到李諫趁機別過臉,迎著她的唇親了一下。

  步雲夕被他偷偷親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笑,低低罵了聲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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