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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遠晟下意識去接住那份晶瑩,見她唇角往上彎,眸子裡卻帶著叫人看不懂的悲傷,他心裡猛地疼了一下子。

  「哭什麼?你慣是個陽奉陰違的,光認錯認得勤快,屢教不改。」翟遠晟抱著她坐在床上,沒發現自己話說得沒好氣,卻溫柔得叫人不敢相信,「就說說這回,從頭到尾我可說過一句重話?你就委屈成這樣子?前些年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嬌氣。」

  嬌得讓人恨不能將心窩子掏出來,還生怕她受了委屈。

  「妾沒有委屈,妾是不敢相信,侯爺您對妾太好了。」仿佛哭累了似的,俞桃軟軟靠在翟遠晟身上,輕輕吁了口氣出來,「妾怕自己太貪心,毀了侯爺對妾的好。」

  翟遠晟手上用了幾分力道:「有本侯在,自不會讓你太離譜,你整日就知道胡思亂想。」

  俞桃乖乖點頭:「是妾不好,侯爺您別惱妾。」

  翟遠晟微微勾唇,隨即立馬抿唇忍住,沒再繼續說話,兩個人靠在床上,鬧將這一場下來,兩個人反而心裡都多了點子高興。

  過了會兒,俞桃才勾著他手指頭問:「那三日後,妾是跟在您馬車後頭,讓常海帶妾去見小叔叔他們嗎?」

  翟遠晟:「……」

  他就知道,這小東西這麼乖巧,絕對有所圖,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兒,高冷地勾了勾唇,將她塞進被窩裡,一句話沒說慢條斯理出了門。

  俞桃哭了一場,肚子裡反而沒那麼難受了,再把大夫開的補藥熱乎乎喝下去,晚間她那白皙的小臉蛋就恢復了紅潤。

  「翠芽,我的繡活兒笸籮呢?」俞桃出來門,找了半天都沒找著放在榻上的笸籮。

  翠芽偷笑:「侯爺出門就拿走了,說是讓常海給燒掉呢。」

  見俞桃皺眉,她趕緊繼續道:「剛才您睡著的功夫,常硯已經送了好些東西來欒鳴苑,奴婢瞧著都是能給叔老爺夫人和俊哥兒用的東西。」

  「不就是一件衣裳嘛。」俞桃有些不能理解,他還能更小心眼點嗎?

  「哦對了,主子,侯爺說怕您閒著胡思亂想,也叫常硯送了些上好的緞緙綢過來。」翠芽小心翼翼道,只是眸子裡的笑意蓋不住,「侯爺吩咐,若是您在三日內做不好一個壓襟的荷包,您就不必跟著去踏青了,秦姨娘也還沒出過墨寧院呢。」

  俞桃啞然,他能。

  第41章 一個毛病(二更)……

  四月初便有櫻花桃花等忍不住雀躍鑽出枝頭, 肆意展示著自己的嬌美,恨不能明晃晃戳進人眼眶子裡,哪怕是夜色都擋不住它們放肆的清香瀰漫。

  梁久忠提著羊皮燈籠,摸黑沐浴著還有幾分料峭的春風, 面無表情疾步進了大內, 躬著身子換過嶄新的襪子, 這才靜靜進了乾和大殿裡。

  「陛下, 殿下從西角門出去了,瞧著是京郊的方向。」

  即便今日未有超會,聖人也不曾歇息,待得梁久忠進門時,他硃批不停, 只隨意嗯了一聲,梁久忠伺候在一旁再不吭聲。

  大概過了兩盞茶功夫,聖人才放下筆,輕輕捏了捏鼻樑, 梁久忠立馬瞅准空檔,替聖人揉捏肩膀。

  「遠安……進京了嗎?」閉著眼睛休息片刻,聖人才慵懶問道。

  梁久忠聲音柔和得仿佛羽毛似的:「回陛下, 王爺剛從慶寧寺回來, 還在齋戒,並未出府。」

  聖人嘆了口氣,睜開眼眸子裡帶著幾分嘲意:「他倒是能穩得住, 這些面子功夫, 他比朕做得好。」

  「身為龍子,王爺自是與常人不同。」梁久忠輕聲應和。

  聖人蹙了蹙眉,眼裡閃過一抹苦澀:「明德那孩子該是恨朕的吧?」

  梁久忠笑出來:「陛下快別這麼想, 您待太子向來寬厚,太子心裡明鏡兒似的,怎麼也不會怨懟君父。」

  「君父?呵……」聖人又嘆了口氣,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蒼涼。

  梁久忠心裡緊張,聖人這幾天嘆的氣比過去一年都要多。

  「你說,是不是因為朕造了孽,才會妻離子怨,這些年為了保住明德的儲君之位,朕做了太多叫他心寒的事情。有時候朕都在想,說不準哪一天,明德就提著劍進了這大殿,朕是一點都不會驚訝的。」聖人輕聲道。

  梁久忠嗓子有些乾澀,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良久才低低道:「太子是個仁厚的,他不會做那等糊塗事兒,您的苦心早晚有一天太子能理解。」

  聖人臉色淡淡的:「我也不用他理解,我這個君父說到底也沒給他多少父愛,不管朕做什麼,為的都是大乾的江山穩固罷了。」

  話是這麼說,可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聖人又在心裡嘆了口氣,到底是要傷明德那孩子的心。也許等他百年之後,明德做了聖人,也依然不會懂他此刻的艱難。

  「宗正也在宗人府呆了十幾年,他所出的嫡二子又領了殿前都指揮使的差事,總叫朕不那麼放心。」聖人思忖了會兒換了話題,「讓人透話給宗親,就說朕有意調動三衙指揮使。」

  殿前都指揮使、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三使統領禁衛軍合稱「三衙」,並沒有上官,該當只聽命於聖人。

  可是殷封泰前頭的表現讓聖人覺得,若是三衙之一在他這一派手裡,將來還指不定歸了誰。

  宗親知道他的意思,殷封泰就該知道了,是頤養天年還是讓尹明毅退下來,由他自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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