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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吏部積壓許久的事體,翟遠晟回府時天都已經黑了,他一進院子,常翰就迎了上來。
「主子,老太君吩咐,讓您回來後過去一趟。」
翟遠晟大概知道母親要說什麼,他腳步頓了頓,還是衝著書房去了。
「去回老太君,就說我還有要事處理,等過幾日再過去給她請安。」
常翰見常源在一旁等著,倒是也沒多說什麼,就應下出了院子。
「去將俞姨娘喊過來。」翟遠晟衝著常源隨口吩咐。
常海抬頭掃了常源一眼,希望這小子受了罰,又被發配到西北那苦寒之地一段時日,能聰明些。
見到常源過來,俞桃很有幾分驚訝。
「可是侯爺有何吩咐?」她不動聲色問道。
常源躬著身子笑道:「主子請您去前頭伺候呢。」
俞桃見常源與以前判若兩人,心底愈發不喜,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對親手給自己灌下毒酒的常源,她總是放不下警惕。
所以她也沒多說話,帶著翠芽匆匆去了前頭。
路過蓮荷居時,誰都沒看見岳氏身邊的小丫頭蓮花就隱身在門口,見她們過去,小丫頭靜悄悄回了東廂房。
「給侯爺請安。」俞桃進門先露出了笑,瞧著就叫人心生歡喜,「侯爺可用晚膳了?」
「你不是要伺候我用晚膳?」翟遠晟挑眉,對著她揮手,「過來。」
俞桃示意翠芽去傳膳,自己輕快走到翟遠晟身旁:「侯爺在練字?」
「給爺磨墨。」翟遠晟不置可否吩咐道。
俞桃乖乖挽起袖子,往硯台里倒了點清水,拿著墨錠輕柔轉圈。
「你小叔可教你寫字了?」翟遠晟見她磨墨的動作熟練,隨口問道,不等俞桃回答,他輕笑一聲,「就算是教也沒教好,你那手破字,爺看著眼睛都疼。」
俞桃聞言有些不樂意:「我可是十一歲就進府了,就算學也只學了兩年不到呀。」
兩年能寫得橫平豎直,她自認為已經很聰明了好嗎?
翟遠晟聞言來了興趣,將她拉到身前:「爺來教你,給你一年時間,寫不好……」
「寫不好怎麼樣?」俞桃貼著堅硬的後背,扭頭眨巴著眼睛看他,看得翟遠晟渾身更硬了些。
他瞧瞧俞桃的腦袋:「寫不好,就把你扔到莊子上去,本侯身邊不留笨人!」
俞桃眼神閃了閃,能去莊子上也算是保住命了吧?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要是還想用晚膳就專心點。」見俞桃軟綿綿靠著他走神,翟遠晟心裡火有點盛,他低頭咬著懷裡小東西的耳朵沒好氣道。
俞桃臉上一紅,趕緊聽話握住毛筆。
等常翰去榮威堂稟報完,回來就發現,主子正捏著俞桃的手教她寫字,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正經寫字,起碼前頭學的那個臉上紅得不太正經。
這就是主子說的要緊事?常翰頭一回對主子的話產生了懷疑。
第36章 莫名臉上燙了一下子(一……
過了幾日蕭老太君仍然沒見著翟遠晟, 心裡就清楚,兒子忙不忙不說,這定是躲著她。
她頗有些頭疼,對著喬嬤嬤抱怨:「你說哪家不是孩子十四五就開始相看, 他可倒好!別家的孩子他這個年紀都是當爹的, 偏他推三阻四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 這要去了地底下,我都沒臉見公爺。」
喬嬤嬤笑著打趣:「兒子肖父,公爺自個兒大婚都晚,怎麼會跟侯爺計較呢。」
蕭氏氣得笑出來:「他老子娶我之前,兒子生了好幾個, 站住的都三個了,他呢?以前他能有個庶子我也認了,他怎麼說的?更不用說現今這情形……」
「您也別著急,俞桃不是伺候了?不如您叫她過來, 讓她吹吹枕邊風?」喬嬤嬤思忖著道。
蕭氏有些遲疑:「她若是說了管用,我這心窩子裡可就能熬粥了。」
韓國公府如今有意跟武寧候府結親,若是俞桃說話不管用, 翟遠晟不肯好好相看, 若是俞桃說話管用,等韓國公府家的小姐進了門,又有的她頭疼。
蕭氏之所以想著要跟韓國公府結親, 也是因為韓國公府的地位特殊。
按理說當今聖上只有過一個皇后, 也就是太子的外家定國公府,這韓國公府家裡沒出過皇后。
可老韓國公的嫡親妹妹,曾是先皇未過門的妻子, 韓國公當年也是跟她男人武寧公一起陪先皇打天下的。
可惜那位韓府的小姐沒福氣,不等先皇登基,就病逝了,先皇與那位小姐本是情投意合,對佳人難以忘懷,也因著韓國公的功勞,這才特封了韓國公,還下了旨意三代不用降爵。
如今的聖人為著孝道,對韓國公府也一直禮遇有加,逢年過節的打賞都展揚的叫人眼紅。
蕭氏想著如今翟遠晟站在太子一側,搏得從龍之功還好,若是有個差池,好歹有韓國公府出身的夫人,不管聖人是誰,都不好做的太過分。
可將人娶進來,也不能打人家的臉不是?
她仔細想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吩咐:「去把俞桃叫過來吧,就說我找她說說話。」
喬嬤嬤低聲應下,派了紅梅過去墨寧院請人。
紅梅也不知內情,所以俞桃雖心知老太君定是有事情吩咐,也沒太擔心,帶著翠芽匆匆來了榮威堂。
「喲,瞧這丫頭臉色不錯,我瞧著竟是長了點肉?」俞桃一進門,不待她行禮,蕭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