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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輕湉那邊原本說去談一個小時,可是去了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半點音信,雲澹煙到了下班時間發了信息問尹輕湉,結果她只發了簡短的幾個字:事忙,勿等。

  姜瑩忙不迭掛掉了電話,然後迎上去打手勢叫左清去安排車,小心安撫雲澹煙:「要不你先下班回家?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夏導的項目組那邊一有動靜我就知道,然後我就見機行事,你看行嘛?」

  雲澹煙沒答應,也沒反對,平靜的臉色顯得情緒不佳,順從地在姜瑩和左清的安排下被送回了江畔公寓。

  本來雲澹煙被送回住處,就是左清下班的時候。可是今天眼看飯點過了,左清問雲澹煙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飯,回答說不要。左清再打算安排送餐點上門,直接被雲澹煙的冷眼瞪回去了。

  偏偏尹輕湉很忙,但是因為今天沒有通告,顧斯媛休假了。樂顛顛地約左清去吃火鍋,一個小時後,左清看著顧斯媛西里呼嚕地吃得開心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拿手機給尹輕湉發了一條信息:「輕湉小姐,你忙完了早點回去看看小姐,她心情不好,身體好像也不舒服,晚餐沒吃。」

  尹輕湉接到信息的時候正是酒酣耳熱的時候,講到了新電影項目女主角的人選,眼看夏嘉良就要鬆口。段敏珊給尹輕湉使眼色讓她加把勁,可是尹輕湉鬼使神差,伸手摸了一下手袋裡的手機,見到屏幕正好點亮,順手一滑看了一眼。

  只看了這一眼,尹輕湉丟下段敏珊和夏嘉良,抓起手袋就往外跑:「抱歉夏導,我有急事先走,有機會合作再約飯局詳聊。Elaine,你幫我好好招待夏導,所有的花銷算我的,拜。」

  段敏珊這種華爾街老油條都給搞懵了:「喂,你這——」然後只好再假假地笑回來:「呀,夏導,講到哪了,我們接著聊……」

  尹輕湉不斷催司機開快點,一路狂奔回江畔公寓。氣喘吁吁地打開門,發現室內一片黑暗,沒有一絲燈光,而且雲澹煙明明已經回來了,可是玄關處沒有她的包和鞋子。

  這哪裡像是有人的樣子,姐姐去哪裡了?尹輕湉一陣心慌,也顧不得換鞋,衝進客廳找雲澹煙,借著月光沒看到人,這時她聽見了輕輕的、微弱的啜泣聲。

  循著聲音,尹輕湉走到這套偌大的房子,最角落的陽光房的落地窗邊。她看到了雲澹煙,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得快碎了。

  只見雲澹煙披散著頭髮縮在落地窗的角落裡,赤著腳,在深秋的夜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她旁邊散落著她的鞋子,包包和外套。她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可是她的臉上竟然滿面淚痕,輕輕一碰,就如一片秋風中瑟瑟的孤葉,在尹輕湉的掌心中微微顫抖。

  「別哭。我回來了,來我這裡,我抱。」尹輕湉心疼得哽咽,伸手將雲澹煙整個摟進懷裡。這是怎麼了,她也就是大半天沒聯繫,姐姐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小甜。」雲澹煙沒有驚喜的表情,反而是靠在她懷裡緊緊揪住她的衣服,啜泣的聲音低聲說:「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怎麼會,」尹輕湉驚訝地否認,她今天是有點生氣,氣得不想理人,可總不至於氣得一去不回吧。尹輕湉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一看雲澹煙的表情,她就知道,姐姐不是在賭氣說這句話,也不是撒嬌,而是真的在害怕。

  這樣一個小小的鬧彆扭,竟然讓強悍又自信如雲澹煙這樣的女人,害怕成這樣。雲澹煙整個人被夜風吹得冰冰涼的,靠在尹輕湉的懷裡發抖。

  「我在等你,她們說你不會回來……小甜,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雲澹煙輕輕閉上眼,繼續往尹輕湉懷裡縮了縮。還好並不是真的走了……尹輕湉真實的觸感讓她終於稍微放下心來。

  尹輕湉想起了上次她故意玩失蹤,去機場晃一圈接了文教授然後就關機藏到公寓來。當天晚上左清攙扶著姐姐回來的時候,她驚惶的神色、因哭泣而力竭的狀態,還有她顫抖的身體,和現在簡直如出一轍。

  再想起了左清和姜瑩對她說的,當年她突然離開,姐姐掛了電話以後毫無預警地暈過去。

  她竟然不知道,因為擔心她再一次像當年一樣突然地離開,姐姐竟然承受著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她更不知道,因為她以前任性離去做法,和上一次故意的捉弄,竟然讓雲澹煙沒有安全感至此,讓姐姐一直在心裡深處擔憂她會離開。以至於小小的爭執,眼見她不開心然後離開了小半天,就讓雲澹煙傷心成這樣,害怕她不會回來了。

  尹輕湉真的感覺到了心疼,胸口就像壓了幾百斤的石頭一樣又悶又劇痛,她從來不知道,心疼一個人也可以引起這麼大的生理上的反應,劇烈胸痛,渾身顫抖,以至於一下子冷汗涔涔,衣服都濕透了。

  「傻瓜,我怎麼會不回來。」尹輕湉不停地親吻雲澹煙的臉,緊緊抱住她,「我不會走的,除了有你在的地方,我哪裡也不去。」

  「無論什麼時候嗎?」雲澹煙默默流著淚,聲音低低的。

  「當然。任何時候,我都不要離開,你趕都趕不走。」尹輕湉哭著笑,吮吸她的淚,拼命吻她微涼的唇,「你是整個夜空里獨一無二最美的星星啊,我從十歲開始就在祈望你,然後我就努力地追,一直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流了很多很多的淚,終於追到你了,我才不會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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