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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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些什麼?可別說單單只是,來這裡跟我閒話這些。」

  賈赦一臉好笑,沒好氣的對著正在若有所思的忠平親王說道:「先說好,我只不過是單單的一個閒職虛爵,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就不必再提了。」

  忠平搖了搖頭,道:「何時我成了這般的人!」

  說罷,隨手坐在塌上,懶懶散散地瞅著賈赦。

  賈珍看著忠平這一番的做派,又看了看賈赦的臉色,知道現在是自己做工具人的時候了,腆著他那張俊臉,向著忠平問道:「還請王爺解惑。」

  忠平也不理會賈珍,只是看著賈赦,直把他看得全身發毛,受不了了的問道:「還請王爺解惑。」

  「嗯~」

  這一聲調子,回味尤長。

  「賈赦,可也有你這樣的時候,」忠平還想說些什麼話好炫耀一般,可惜讓賈赦冷冰冰的目光給治住了。

  「本王也不吊你們的胃口,畢竟都是一塊長大的,」說到一半,眼光掃到賈珍這小子身上,因為賈珍這兩年刻意蓄起長須,再加上賈赦這老小子哪怕是續起鬍子來,也實在是不顯老,所以一不小心,自己自動年輕了那麼十幾歲,差了輩分,見著賈赦冰冷的目光這才想起來,那麼一個悲傷的事實,自家早已不是叱吒風雲的皇子時期了。

  自覺咳嗦一聲,改了口道:「咳,賈珍這小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是,」賈珍十分狗腿子的附和了一聲。

  賈赦看著賈珍這副狗腿子的模樣,略微皺了皺眉,卻也不曾有說了些什麼。

  自己的那位賈敬,敬大哥哥,作為榮寧公府唯一出了的進士,天生的讀書種子,勛貴中的異類。

  因著先前朝堂清洗,也不知是怕連累了家人還是怎麼的,辭官讓爵,去了玄真觀尋仙問道,燒丹鍊汞,當了道士去。

  也不知是怎麼的,藏了些心事。

  每每見了他,原本意氣風發,風華絕代的進士賈敬,現如今披了那麼一身道袍,也沒張道士那般的仙風道骨,鶴髮童顏,反倒總有那麼一股子的暮氣。

  嗯,張道士,就是先榮國公賈代善的替身,現如今很是太上皇寵信的那位大幻真人。

  有那麼一股子暮氣也就罷了,畢竟經歷了好一番的大起大落,考中進士後的意氣風發,翰林院的揮指方遒,到後來的不得不棄官讓爵,更是差一點直接就抄家流族,從小到大,千嬌百寵的養著,也不怎麼經歷什麼磨難,有這麼一種失落感,任誰都能夠理解。

  可偏偏,也不知當真是修道修傻了不成,現如今,更是直接尋來了外丹之法。

  就在他那小道觀,好好地當起了道士。

  嘖,給當今跟太上皇心裡扎了好一根的刺,畢竟,自家又不是隋煬商紂,你這麼一位當朝的進士,好不容易考了出來,躲出去避世,到底是想表達著些什麼呢。

  咳,思想跑偏了。

  現在要討論的是賈珍的悲痛童年生活。

  自從賈敬,一撒手,直接走了去。

  這寧國府,和賈氏宗族的擔子就直接落在了賈珍的身上。

  若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

  畢竟當時賈珍的母親還沒死,仍就能好好的調理一番。

  可,偏偏自家的那位老太君總是自恃身份,拿捏賈珍和賈珍他娘。

  嘖,又不是去做宗婦。

  就這樣幾個代字輩兒的,有樣學樣,也跟著拿捏起來了賈珍。

  好好的,賈珍他娘就在前幾年離去。

  雖然父在母死,也就只需要守孝一年,實打實的也不過就是九個月罷了。

  可朝廷上那些官職,不能白白的等著這個人出了孝啊,更何況,賈珍當時頂著的還是個容易跑動著的官職。

  好不容易出了孝,偏偏賈家。榮國府二房裡政二老爺,喜得了一個麒麟子,嘴裡天生就銜著一塊寶玉。

  這是多大的吉兆啊。

  聖天子治世,自有聖賢來投。

  充分證明了當今來登基,是多麼順天應人的事情啊。

  賈寶玉就是活生生的一個祥瑞啊。

  當今略微漏了那麼點意思,下面的人自然領會了當今的意思。

  可偏偏這位珍大爺去跑動時,謀的又是實缺。

  眾人這麼一合計。

  不行,這祥瑞怎麼能太過眷戀於權勢呢?

  哪怕是清減家屬也不好掌控太多的東西,免得人間的污穢紅塵之氣,蒙蔽了這位祥瑞的雙眼,賈珍要這麼一個清閒的職位倒還好。

  就是可惜了,這位爺奔的都是要做大事的實缺啊,跟著那麼一群臭不溜秋,髒不拉嘰的丘八混在一起,豈不是誤了我大燕的氣運。

  祥瑞嘛,好好地供在禮部也就是了。

  當然賈珍這位勛貴爵爺的身份,自動地被這群大佬們給忽視了。

  沒有功名,勛貴,禮部,這些字眼隨便編一編,傳一傳,民間的那群舉子,豈不是要沸反盈天,直接集資到了東華門,好好的要求一下誅佞臣。

  所以眾多大佬商議的,結果傳到了賈珍這裡,賈珍自然是委婉拒絕了去,說自己先前腦袋一熱,想著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所以想要在朝廷里謀那麼個缺,現在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清貴的職位,自覺自己的學識還不夠,單單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實在是勝任不了,好一番推辭了眾位大佬們的好意,說是要好好的在家攻書,等自家有了能力,像著自家那位老爺在東華門唱了名,憑著本事再來上這些值。

  反正事情就這樣。

  好不容易頂著榮國府老太君和族人的壓力,東跑西湊,謀來的那麼一個實缺,也就這樣跟著沒了。

  等著賈寶玉抓周的時候,嘖嘖,也不知是誰,不小心往裡面放入了胭脂釵環,讓那位賈政經,好一番的責罵,將來必將酒色之徒耳。

  算是勉強把這事給壓了下去。

  可惜,等著賈珍再想去謀去的時候,已經沒有缺能夠讓他頂了。

  因此,這兩年,也就跟著賈赦賈大老爺,還有忠平親王一起浪跡於青樓楚館之中。

  以前雖然也不少去這種地方,可到底也是有那麼一番節制的。

  現如今,現如今有道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沒了這麼個念想。

  也不怎麼去做實事,奔波勞碌。

  也就徹徹底底的閒了下來。

  在這青樓楚館裡做了不少的詩詞,儘管傳唱者寥寥。

  也留下了不少的墨寶,供著那些女子,做一番個念想,畢竟有一說一,賈珍的仕女圖,在這些青樓楚館裡歷練了那麼一番,雖然談不上大家之作,可到底也是難得的珍品。

  嗯,這位賈珍儘管正經的科舉八股文章做不來,那些科舉考試的苦也受不了,可誰讓他有這麼一個爵位呢,自家抱著自家的小爵爺爵位,完全就能富貴一生。

  何苦還要摻和這些事情!

  咳咳,話題又跑偏了。

  卻說賈赦臉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賈珍的表演。

  也不知從何而起,這位珍大爺的馬屁功夫越發的成熟起來,便是筆者就都難以描述一二。

  反正就是賈珍借著這麼一個台階,對著忠平親王好好拍了一次馬屁。

  結果嘛也很明顯。

  忠平親王看著賈珍的面色,越發和善了起來。

  儘管,這位賈珍私底下也不少誇讚這位忠平親王。

  可那到底是私底下啊。

  自己家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沒少被坑過的小夥伴,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子侄,迫於生活的對著自己吹噓。

  儘管心中有著那麼一些唏噓,可在心中還是略微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滿足感的。

  「行了行了,本王也沒你說的那麼好,這點自知之明,本王還是知道的!」忠順親王一臉謙虛的擺了擺手,示意賈珍的吹噓停下來。

  畢竟眼前這位賈赦賈大老爺臉上,可實在是不好看呢。

  作為大老爺的損友,又怎麼能不好好的看這麼一番笑話。

  「忠平,到底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了,說完趕緊走人,」賈大老爺略微拂了拂袖子,指著賈珍的臉道:「順便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孽障給帶走,我眼前實在不想見了他去。」

  「嗯,」忠平親王聽著賈赦這話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家撩撥這位賈大老爺的遊戲,已經快要結束了。

  正事也該說了。

  卻不曾想,那邊又有一群的小廝,直接擁著一個人影過來。

  近一看就是那位坐著工部冷板凳,一坐就是幾十年的賈二老爺,賈政賈存周。

  從賈母處聽聞了,忠平親王來了榮國府,準確的說,是賈母讓人傳信到榮禧堂,告知的賈政。

  嗯,賈母一聽到忠平親王來了榮公府,想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這老大怎麼又把賈老二給落了下來,都是一家兄弟,怎麼這般的不好。

  我真是那個大兒子就是自家的天罡礙星,生過來就是克自己的,還讓他那婆婆養到這麼大,一天都沒有跟他親過。

  到如今,更是不友愛兄弟,認識親王招待親王,這樣的事也不拉著他的二弟賈政。

  這可怎麼好生了得。

  因此第二件事就是急巴巴的派著鴛鴦,將這信兒告訴了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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