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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跟伺候一個嬌兒一樣,幫她穿上了褲褲,挽起過長的衣袖,給她系好了腰間的腰帶。
花露不會穿古衣,就站在那兒,任他拉著臉,一雙大手給她細心整理衣服。
一個男人,給女人穿衣。
穿衣時,那認真又有點笨拙的樣子,真是有點可愛,又相當可靠。
他肯定沒給別的女人穿過衣服,手笨拙得很,腰帶正系了一半,花露就一下子就撲到他懷裡,紅唇「啾」的一下,就親了他一口,然後踮腳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上面「波波波啾啾啾啪啪」就親了幾口。
刑鴻澤有些愣住了,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熱情的親法,他也不躲,親到眼睛時,他還閉上眼睛任她親呢,沒有掙開她。
只是大手掐前她的小細腰,掐得緊緊的,骨節既用力而又克制。
昨夜,他就被這黃口小兒……不,被這撒嬌精給迷惑了,才做下那等事兒,他絕不能再被她這些「惡毒」的糖衣所迷惑。
剛這樣堅定地想過,立即又是香口送上「啵啵啵」地親了他好點。
差點親懵了。
他覺得整個心那一刻,都像泡在了溫水裡,舒暢的不得了。
竟然就沒有掙開她,讓她又親又在他懷裡打滾撒嬌,在他臂彎里作小女兒態,扭來扭去,作完,還仰起個小臉,沖他一笑。
欺負完了,再給個笑臉。
花露:把他氣得滿頭包,也是時候再給個甜棗,就像吊驢子前面胡蘿蔔。
釣著他,好對她百依百順。
刑鴻澤低頭看了半天她笑成花一樣的臉蛋。
鍾樂山厚著臉皮子,在老宅蹭了頓飯,面片湯雖然不是小娘子做的,但小娘子炒了香辣醬,用的是雞蛋和番椒炒的,還放了點胡麻、胡蘿蔔丁與蘑菇丁,又辣又香又甘,拌著面片湯也好喝。
舀上一大勺,放進白湯里,立即紅鬱郁的,寒雨天喝上一口,胃裡立即火辣辣,熱乎乎。
這醬,可真美味啊,而且百搭,無論拌米飯,還是拌粥吃,還是拌麵,或者蘸切好的白肉,哪怕拌個涼菜,都好吃得緊!
不但鍾樂山愛吃,連刑鴻澤都配面片湯吃了好幾勺。
放了筷子,摸著肚子,鍾樂山感嘆一句人間美味,還從未吃過如些香的醬汁,真是一絕。
這小娘子,他可太喜歡了!
可惜,已經是將軍的人了。
「聽說郭家死了頭牛,中午,我去割幾斤牛肉,買一壇醬,再帶買些番椒,小娘子幫我做一壇肉醬,我拿到軍里給兄弟們嘗嘗……」鍾樂山吃飽了忘乎所以,開口就道。
牛肉難得,只有誰家死了牛才有機會吃一頓,不可錯過。
直到將軍沖他瞪起眼,他才反應過來:「呵呵……樂君鎮,我和刑兄都在那邊做工,還有一群做工的兄弟,呵呵,小娘子放心,我給錢,給做醬的工錢……」
花露眼睛一轉,「好啊!」炒點肉醬,只要放一點點仙蜜就很好吃了,還能賺小錢錢,兔得刑鴻澤說她白吃飯。
果然,鍾樂山急顛顛地去買東西了。
她穿著衣服不舒服,就埋怨了一句:「這個衣服,布好粗啊,磨得我脖子疼。」她還把領子掀起來,給刑鴻澤看她衣領後面,果真,那細如脂的皮膚,都磨紅了。
花露的這個身體,是個真真的嬌千金。
從生下來起,穿得都是最好的綾羅綢緞,哪怕是最細的細棉,她也從未穿過,一直穿得都是如人的第二層皮膚一樣的絲綢。
冷不丁穿了窮苦大眾自家紡的那些粗布土布衣服,不適感立即來了,一身嫩嫩的皮膚,真是受不得半點磋磨。
果真,她一撒嬌讓他看,他就低頭仔細看了一眼,白膚上的一片淺紅,果真被磨紅了。
真是個嬌氣精!
他看了半天,才道:「又要吃糕糕,吃好吃的,又要穿好衣,我只是個給大戶做工的人,買不起綾羅綢緞給你穿,要想穿好衣服,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知道嗎。」
然後不一會兒,也不知他從哪弄來一架織布機。
「這個村子不少女子紡布為生,你也做做看,賺了錢就是你自己的,想買什麼都可以。」刑鴻澤將織布機搬過來,擺在明亮處。
她這等嬌奢的性子,必要將她扳正,雖不必要她以此為生,但也要讓她知道勞苦大眾的辛苦,只有懂得了衣食住行錢,每一樣都來之不易,才能改掉她這被嬌養出來的不顧他人死活的秉性。
花露:……
她這就成了紡布為生的織女了?
鍾樂山興沖沖地割了幾斤牛肉,買了材料,他有股子力氣,擼起衣袖把肉全剁碎了。
其它都切好了,只等花露一炒,果真,花露炒出來的醬香得鍾樂山跳手跳腳,一時間,那香味飄出了十里八村。
只怪風大,吹得遠。
肉香!太香了!
鍾家人都聞到了,結果那罈子到手還沒多久的香辣肉醬,就被鍾家人給哄了去。
中午,鍾家人簡直吃瘋了,一大鍋的蒸餅,吃了一乾二淨,醬往白色蒸餅上一抹,再挾些菜,一卷,那個美味勁兒。
奇怪的是,以往他們也會炒些醬配菜,也放了番椒,好吃是好吃,卻遠沒有這麼香辣可口。
那滋味和口感吃著上癮。
難道是因為裡面有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