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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蹲在灶火處,看著火光,溫熱且有安全感,什麼時候她覺得溫熱也是一種安全感了呢?
隨後,就聽到院外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好像不是一個人。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怯怯地叫了一聲:「相公……」
接著,就聽到外面急急的腳步聲,向廚房而來,而那個一下午沒說話的男人,立即開口回應她:「嗯,我。」
男人旁邊的鐘樂山簡直震驚,看向身邊的將軍。
有問必回,這……不、不是說仇人嗎?
然後他跟著將軍後面一踏進廚房,就見到一個身影飛撲過來,將軍眼明手快地一把將她抱住了。
以防止天黑她撞到門框上。
花露:……
那一顆小腦袋,直拱在他懷裡,看樣子嚇得不輕,眼圈都紅了,輕輕一眨,就泛起水霧,真讓人心疼。
鍾樂山張大了嘴巴,看著二人。
刑鴻澤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任她拱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手卻放在她頭髮上,久久沒放開。
「咳!」鍾樂山忍不住開了嗓,「咳咳」了兩聲,咳完見將軍倏然看向自己,面色不渝,他忙低頭道:「嗓子癢,嗓子癢……」
花露這才扭過臉,眼睛含著淚,看向旁邊鍾樂山,她臉貼在刑鴻澤胸前,那怯生生的模樣,絕美又純真。
尤其夜晚光線下。
鮮眉亮眼得有些驚心動魄。
鍾樂山立即捂胸口:哎呀,他死了死了,他死了。
為何如此美人,不是我的?
若能得此美,他死也足矣。
鍾樂山臉忍不住也跟著湊上前。
花露立即面露驚慌的把臉往刑鴻澤胸前一埋。
就聽到刑鴻澤吐出一個字「滾!」
鍾樂山:……
大人平時也不是護食的人啊,錢財東西都會分給兄弟,沒想到,現在一臉護食警惕地看著他,不知大人自己有沒有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啊,就跟護著自己羽翼下的崽兒一樣的,不肯讓人碰一下。
但他的大人,卻毫無所覺。
當然,他鍾樂山滾是不可能滾了,聞到香氣,他怎麼可能走,娶是娶不到這個美人了,難道他還不能吃口美人做的飯嗎,厚著臉皮也要吃上一口。
晚上花露等刑鴻澤回來時,在廚房隨意做了點吃的,中午的饅頭都吃光了,那刑官人,一口一大半,差點沒一口一個給吞了,花露就吃著一個,最後他伸手去饅頭盤裡拿,他還拿了個空,也不知道心裡有沒有後悔,送出去那五個。
晚上她做得清淡,沒有肉菜。
只做了一道翡翠玉帶蝦仁,下午有人送過來一些蝦,此地離水近些,魚蝦豐盛。
花露就用紅配綠,配了一道菜,紅和綠搭在一起,討人喜歡可不容易,但是粉紅和嫩綠那就很配啦,十分小清新,清炒翡翠玉帶蝦仁,翡翠玉帶就是翠綠的黃瓜,切成指厚,將粉紅蝦仁塞黃瓜中間,紅配綠,一點也不俗氣,反而讓人看著很有食慾。
還有一道簡單的蝦仁蒸水蛋,有人還拿過來一籃子雞蛋,她就加了點仙蜜,蒸了幾個蛋,嫩黃嫩黃的,上面擺放了五個蝦仁點綴,再撒了一點綠色蔥花,紅黃綠,依然美得很。
她用面和仙蜜,最後擀出薄餅,切了細細的麵條,配了新鮮的香菇,綠菜,下了一大碗香菇面。
還炒了香辣醬,放上面一勺,美味極了。
她剛才已經吃了一小碗,還剩下一大碗。
等端上桌子,分得那一碗素麵,已經快被鍾樂山吃完了。
蝦仁蒸水蛋他一挾一大塊,吞嘴裡:「好吃!好吃!」
刑將軍拿回來油紙包的切牛肉與雞腿肉,被他挾著放進面里,加上花露炒著拌麵的香辣醬,一攪拌,味道絕了,那是甜中帶香,香中帶辣,辣中又爽,各種滋味在嘴裡回味無窮。
鍾樂山都快哭了,這小娘子長得美就算了,做的東西咋這麼好咧?舌頭都能吞掉了。
露則在將軍身邊,為將軍調製醬汁,面也被她從一大碗,分成兩碗,其中一碗給鍾樂山。
另一碗自然給男主。
為他挾菜,為他取筷,極是溫柔小意。
鍾樂山心裡酸,他和將軍本來都是光棍無妻室,但現在將軍有女人了。
他邊吃邊看向老宅的堂廳。
這有女人和沒女人就是不一樣。
之前將軍說搬過來,他還來幫忙打掃,那屋子倒也不是不能住人,但破舊又小,兩個男人能打掃多乾淨,也就眼睛過得去,黑漆漆,不是什麼舒服地方。
瞧瞧,這女人才來了一下午,這張破桌子,居然擦得這麼幹淨,都露出木紋了,桌上還放了一個碎了邊角的一隻灰色陶製小酒罈子,裡面插著一大把野花。
就是院子裡雜草裡面的野菊,遍山漫野都是,被摘了一大束,有金色、紫色、白色,三色花,插在壇中,平時沒注意路邊這種小花,可這會吃飯,那花竟然有香氣,悠悠的花香味,還挺好聞,挺清新,吃飯看著,蠻舒暢,別看這麼一束簡單的花,把整個灰暗破舊的屋子一下子點亮了,仿佛有了生氣,有了人氣兒。
女人就是這麼神奇的生物,沒有女人,全是男兵的隊伍,平時個個落寞空虛又無精打采,但有了女人,個個眼睛發光,不落寞不空虛也不無精打采,打仗都有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