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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錦衣衛似的,動不動就抄你全家的眼神,正銳利如刀地看著她。
花露一怔。
就聽到他說:「……怎麼賣,一斗米夠不夠。」然後越過她,看向她身後賣奴隸的人。
花露聽到一斗米,她腦子裡還算了算,一斗米多少錢?不對,這個人……
「系統出來,他是男主嗎?」不是她不能確定,而是,男主好像還沒有這種冷酷無情的類型呢,他那眼神,那眼神……
很不善啊。
系統:「是的,宿主,男主已經出現了,這個世界,男主的名字叫刑鴻澤。」
花露:「哦。」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她看向他頭髮,束得高高的,非常整齊,沒有發冠,只是黑髮帶繞綁。
濃眉利眼,鼻樑高挺,薄唇,極其英俊,但面容有些陰鷙,顯得冷酷無情,身上穿著深色麻衣,腰間繫著黑色腰帶,顯得腰非常精廋有力,袖子也用黑色布帶纏繞,衣著普通,氣勢倒很足。
後面的人走了過來。
然後花露就看到,那個叫刑鴻澤的人與那人說了幾句話,就從懷裡掏出了……十五文錢。
十五文錢?
他將錢遞給了後面的男人。
那人掂了掂手裡的銅板,笑著說:「行,你帶走吧。」
旁邊一眾奴隸瞪大了眼睛,他們這裡面最便宜的也沒有賣十五個銅子的,還不夠一日三餐的費用呢。
花露……
「十五個銅板兒?」這年代的錢這麼耐花嗎?她疑惑。
她懵神間,就見刑鴻澤目光不善地看著她,從腰間取出了一團麻繩。
花露從沒怕過男主,但是,繩子?她也盯著那繩子看,這是要幹嘛?
然後就看他抻開了繩子,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抬起來,嚇了她一跳,她的袖子是寬袖,一抬起來袖子就落下去了,只見手腕和臉不同,臉上黑灰一道道,但露出來的手臂,皮膚卻晶瑩剔透,白若羊脂。
摸起來又嫩又滑。
手腕上還有一道綁過的青紫,三天了還沒有消。
刑鴻澤看了一眼,鬆開她的腕,目光陰沉地看著她,然後走近她面前,花露微微有些不安地眼睛左右看看,不明白他要幹嘛,又抬頭用那如露水一樣清澈乾淨,毫無絲毫地防備的眼睛看著他。
如嬰兒般的純真,如孩童般的信任。
刑鴻澤陰沉地看了她半晌,移開了視線,伸手直接將繩子捆在了她那纖纖一握的細腰上。
那雙手掌有繭子的手,就在她腰前擺弄繩子。
花露不安地動了動,他捆得太緊了,她伸手想撥開他的手,不讓他勒緊,結果他一下子就把她手甩開了。
花露生氣了,還沒有男主對她這樣過呢,上個世界,楚寒對她百依百順,她都被養嬌了,她立即沖他理所當然地喊了一聲,「疼!」
這一聲疼,嬌聲中帶著委屈,還有點責備任性般的親近,沖他一喊完。
那雙要勒緊的大手停了下來。
刑鴻澤抬起了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還知道疼?走!」他沒有再勒緊她,但是卻將她一拽,就像拉了頭小驢子,他在前面走,牽著她。
花露:……
這怎麼回事啊?
她雙手握著腰前的那根繩子,跟著他走出人群。
往後一望,身後一群奴隸震驚地看著她,她就這樣,看著他們,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那買她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腳步,回身看她,直到她回過頭,他冷聲說了句:「看著路。」說完又牽著她這條小毛驢向前走。
她疑惑地問系統:「這個男主,他好像不喜歡我……」
系統:……這肯定是你的錯覺。
而那個被小姐叮囑的管家,匆匆趕來買人的時候,發現小姐說的那個女奴被賣了,這才轉眼一會兒的工夫,他們才走出這條巷,小姐一說完,他就返回來,就前後腳,這人……就被買走了。
管家只好回府,誰知剛回到府里,就聽到何婉柔房內傳來一聲尖叫,「啊!那我臉!」
她那引以為傲的長相,不見,鵝蛋臉微微變了形,成了豬腰子臉,顏色也沒有以前好看,美貌十不存五。
……
中午還陽光高照,下午兩點就陰雲密布,這天兒就像嬰兒的臉,說變就變。
男人拉著她,一言不發離開了街巷,越走越偏僻,竟然走上了山路。
花露一路上都不太開心,她本來還很想楚寒,期待看到他,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男主,牽著她就像牽著驢兒一樣,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冷冰冰的。
她眼眶一紅,一發不可收拾,這什麼狗屁世界,又是奴隸又是捆著走,她在後面抽抽答答地哭泣,特意哭得聲音很大。
一邊哭一邊眼睛溜到前面的人身上。
結果就看他本來很快的腳步微微慢了下來。
但就是沒有回頭,脊背直挺挺的,任她哭,花露一邊哭一邊越走越慢,然後就感覺好像有水珠落在她額頭上,抬頭一看,媽呀,太慘了,怪不得男主腳程那麼快,要下雨了,不,已經下了。
她可不想在雨里趕路,她直接眼珠一轉,一下子就趴倒在地上。
結果倒得太快,山路本就乾燥,一趴地,就撲起一股黃塵,嗆得她「咳」地一聲,趕緊屏住呼吸,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