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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宗門率先落座,劍宗掌門吃了槐生送的藥臉色好了很多,他穿了隆重的道袍,除守門長老外剩下四位長老跟在掌門身後落座。

  台下,一個外門弟子戳戳南山,問道:「你看,那位是不是陸真人?」

  陸衍跟拂衣坐在一起,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孩,他與那日天塹感悟時不一樣,穿了神造化宗親傳弟子才能穿的黑色道袍,南山喃喃道:「好像……真的是。」

  拂衣依舊一襲紅衣,劍宗弟子都認得,如今拂衣跟陸真人坐在一起,是不是意味著陸真人,就是傳說中兩年前以身鎮魔的陸不破?

  一聲鼓響,台下弟子頓時鴉雀無聲,

  劍宗掌門和眾人站起,他看著劍宗的弟子們,緩緩說道:「劍宗,以劍入道,劍本是道,今,一年之約已到,我邀眾宗門觀禮,擇同風、扶搖其中一人交付掌門令,天地與眾宗門道友見證,以劍論道,贏者,則承擔劍宗日後榮辱。」

  段同風和宋扶搖分居兩邊,

  說道:「尊掌門之命!」

  劍宗掌門雙指併攏,劃出一道劍氣,落於二人中間:「開始!」

  段同風的劍名字叫做北冥,跟鯤鵬不同,他的劍比尋常劍窄兩分,從劍柄到劍身到劍鞘通體銀白,在光下泛著紫意,他輕輕抽出劍來,眼皮微抬,掩飾住其中的諷刺,他說道:「師妹,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宋扶搖的回答是,拔劍!

  比試開始,陸衍的眼睛中便覆蓋上一層靈氣,說道:「扶搖師姐每日揮劍三千的益處來了。」

  宋扶搖基礎紮實,每日揮劍讓她能夠靜得下心,連續兩個月填鴨式的劍譜訓練讓她能夠快速應對段同風的每一次攻擊。

  對於劍修來說,劍就是人,就是道。

  相反,陸衍看不出段同風的劍意。

  段同風的劍很標準,上次他跟應三兩比試也一樣,標準得如同劍譜復刻,沒有一絲自己的風格,讓陸衍不得不想起他做的傀儡。

  「我小時候慣愛跟段同風比劍,」拂衣扔了一顆炒豆子在嘴裡,順便餵了阿涼一顆,「我靜不下心,他比我入門晚,卻能完完整整練完一套劍法,這廝越長大越缺德,劍法倒是自始至終的好,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道心與境界不匹配,擱誰誰也得懷疑。

  陸衍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他一邊想,一邊回答道:「如果他是凡人,劍法好能得個功名,可惜他是修士。」

  劍鳴在耳邊錚錚響起,段同風出劍越來越快,宋扶搖如海納百川一般,將段同風凌冽的攻擊悉數收下,一來一返,借力打力,又不失靈巧之處。

  拂衣挑眉,炒豆子咬得咯嘣咯嘣響:「段同風急了,扶搖便穩了。」

  真有那麼容易穩嗎?

  若是如此,應三兩當日也不會……

  等等,應三兩是怎麼受傷的?

  陸衍仔細回想,按照他的神識和記憶力,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忘卻,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蒙蔽他!

  無聲無息的劍氣在段同風周身聚集,引得宋扶搖手中的鯤鵬劍發出尖銳的劍鳴。

  轉瞬之間,同為元嬰的兩個人劍氣交錯,對了數百招。

  陸衍目光看到左手手背上一道輕微的白痕,淡淡的橫在手背上,神識中,廢墟、劍氣、劃痕、封印、突破……所有事件連成一條線,陸衍覆蓋靈氣的眸子中閃出一道濃烈的紫意!

  鋪天蓋地的殺氣從段同風身上迸發!

  無數劍氣不散而化成的罡風斬斷段同風束髮的玉冠,一頭烏髮四散,完全超出元嬰的威壓落在宋扶搖的身上,他手臂輕展,北冥劍層層疊加,成百上千的北冥劍密密麻麻指向宋扶搖,段同風仿佛在一剎那變得巨大,他俯視宋扶搖,如同俯視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宋師妹,師兄最後問你一次,認輸否?」

  宋扶搖狠狠將鯤鵬劍插入地下,以極小的幅度震顫成一個由劍氣組合而成的結界,來抵禦段同風帶來的壓力,她嘶聲道:「休想!」

  拂衣「唰」的一下站起來:「朝起暮沉。」

  以劍鳴作為結界,是拂衣「朝起暮沉」中最最基礎的一招,宋扶搖和鯤鵬劍講究大開大合,如此細微的控制根本無法領會,誰能想到關鍵時候,宋扶搖竟然開竅了。

  「呵——」段同風揮手,無數北冥劍在控制下刺向宋扶搖,「師妹找死,日後可怪不得師兄不留情面。」

  五長老一雙手捏得死緊,他旁邊的六長老死死拉住他:「五師兄,相信扶搖。」

  三長老比劍宗掌門還要志得意滿:「師弟節哀。」

  ——只不過他看見陸衍的身影就自動說短句的毛病大概是改不了了。

  陸衍眼中,北冥劍化出的每一道劍影都帶著微小的紫意,成百上千的劍影組合在一起,紫意如雨一般,匯成浩瀚山河。

  阿涼手中的炒豆子一顆一顆滾落下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北冥劍,眼底劃出一抹暗紅。

  「讓我出來……」

  「把身體給我……」

  「我們明明可以共存,不是嗎?」

  不、不!

  阿涼想尖叫,想怒吼,想打破無形的束縛,可他連咬舌頭使自己清醒一點都做不到。

  如果阿涼麵前有鏡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一隻眼睛瀰漫暗紅,另外一隻眼睛滿是驚慌。

  玉娘身為半魔之體,對魔氣的感知非同一般,她不由自主看向陸衍,好像是要透過陸衍看到他懷裡的阿涼。玉娘傳音道:「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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