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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珩看他目光中有躲閃,雖然有懷疑, 卻也不好多問,只點了點頭:「你的病還沒好,不能再過於操勞了,先睡會兒,不管有什麼麻煩,都等明日再說。」

  岑栩親了親她, 語氣溫和:「好,你也早點睡。」

  迷迷糊糊之中,岑栩又進入了那場夢境。而這一次,他全然成了旁觀者……

  * * …… * * …… * * …… * *

  「將軍,不要,快,快停下來!」一間黯淡的幾乎看不到多少光亮的房間裡,一男一女在榻上交織纏|綿,上演著一場顛鸞倒鳳的戲碼。

  男女的相貌看不太清楚,可女子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卻和成為被子後的邵珩一般無二。確切來說,這是喬第的聲音。

  岑栩壓不住心上的好奇,一點點走上前去,想要去看看那兩個人究竟是誰。

  然而他還未看清楚時,突然畫面一轉,卻到了塞北的暴將軍府。

  圓月高懸,夜色撩人。一片盛開的木槿花樹下,喬第一身素雅的長裙翩然而立,外面披了件藍色大氅,孱弱的身子被風一吹,顯得越發單薄。

  丫頭從外面拿了幾支紅色的桃花進來:「姨娘快看,這花真好看,還有香味兒呢,姨娘經常喝藥,放在屋裡可以祛祛藥味兒。」

  喬第走上前聞了聞,眸中閃著靈動的笑意:「好香啊,沒想到在塞北還能看到這麼美的花兒來。」這地方比長安要冷,縱使春天也穿得極厚,倒真是很少見到有花兒能在此處開放。

  丫鬟笑道:「這是將軍親自培育的呢,在放著炭火的屋裡養著。將軍對姨娘可真好,花這樣大的心思逗您開心。」

  喬第苦笑,暴雲霆的確是對她不錯,不過每晚的需求也不少,她這身子哪裡禁得住。如今讓人送了這珍貴的花兒來,只怕今晚又難消停了。

  她擺了擺手:「擱屋裡去吧。」

  丫鬟想了想:「這麼好看的花,得找個好看的花瓶插起來才行。對了,今日晌午將軍不是讓人送來了一箱東西嗎,裡面肯定有好看的花瓶。」

  喬第凝眉:「將軍又送東西來了?」

  丫鬟有些納悶兒,晌午姨娘不是也在嗎?將軍親自讓人送過來的,姨娘還用自己的一副山水畫做了交換?

  喬第有些心虛,笑著揉了揉額頭:「瞧我,怕是藥喝多了,總忘事情,還真是有點記不起來了。」

  丫鬟道:「沒關係,可能真是姨娘吃的藥有問題,姨娘自從十三歲開始一到晚上就容易把白天的事給忘了。到了白天,晚上的事又不太記得。不過也不打緊,都不算什麼重要的事。」

  喬第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你方才不是說這花兒禁不得凍嗎,趕快放屋裡吧。」

  丫鬟應聲進了屋。

  外面突然起了風,呼呼吹得身子有些發冷。喬第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準備往屋裡去。

  剛到門口,背後聽到有人喚她:「喬第!」

  喬第停下步子扭頭一看,卻是喬箬。她一身寶藍色襦裙,上身罩了件銀線勾邊撒花夾襖,外面披著紅色狐裘,髮髻梳的一絲不苟。霧鬢雲環,寶釵珠翠,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

  喬第上前緩緩曲膝行禮:「給夫人請安,這麼晚了,夫人怎麼突然過來了。」

  喬箬高高在上看著她,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嫉妒:「喬第,你不過是一個妾氏,闔該記著自己的身份。你以為將軍如今寵你又如何,你若妄想在我之前誕下子嗣,我告訴你,沒門兒!」

  喬第毫不畏懼地笑了笑,倒是一臉大度:「夫人說的是,喬第也在此恭祝夫人早日得到貴子,為暴家開枝散葉。」

  喬箬恨恨地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說的好聽,有她在,將軍夜夜留宿在此,她怎麼生下嫡長子?

  「好啊,既然如此,你今晚務必讓將軍去我那裡,從今日起,只要我未誕下子嗣,你就不能與將軍同房!」喬箬說的理直氣壯。她從小就因為自己是嫡女的身份壓喬第一頭,喬第也從不敢表示什麼不滿。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她才同意讓喬第跟著自己嫁過來的。

  姐妹共侍一夫在大夏到底不多見,但也是有過前例的。原以為嫁過來以後,她為大喬第做小,日子必然也是如在家一般舒舒服服的。

  誰曾想,自從洞房花燭夜她鬼迷心竅在合巹酒里放了藥,結果讓喬第逃了便宜,到如今,將軍夜夜留宿在此處,連初一十五都不肯去看她一眼。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喬第卻只是莞爾一笑:「夫人可真是抬舉我了,將軍想去哪裡夫人都做不得住,何況妾身呢?」

  「你!」喬箬氣的一個巴掌揮過去,打算給她一個教訓。

  一旁看著的岑栩待一看到喬箬的動機便想上去阻止,卻發現自己仿若成了空氣,根本觸碰不到她。

  正待他震驚之時暴雲霆不知何時趕了過來,此時正緊緊抓著喬箬的那隻手,她手腕的關節卡卡作響,疼得臉色蒼白,額上漸漸起了一層細汗。

  暴雲霆目光陰騖,面容肅穆,周身散發著寒氣,叫人望而生畏。連喬第,都跟著有些怕了。

  岑栩驚詫地看著從小便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覺得,這世上若說誰最了解暴雲霆這個人,必然非他莫屬。可如今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讓他既陌生又熟悉,但怎麼都不像暴雲霆這個人。

  可分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如今又在暴將軍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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