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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也道:「安樂說得對,後宮裡的事也要你操心,哪能累垮了?」

  邵珩仍舊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岑栩,見他只是溫和地沖自己笑笑,點頭示意自己沒事。邵珩長舒一口氣:「那好吧,我去歇著。」

  岑栩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望了許久,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仍是不捨得移開。剛從那場莫名其妙的夢裡醒來,他此時此刻最渴望的莫過於能夠陪她好好說說話,不過看她那樣憔悴他自然是不忍得。

  岑栩失神的目光被太皇太后看在眼裡,忍不住笑了:「就在這宮裡頭,還怕一時半會兒的見不到?」

  岑栩不好意思的笑笑:「勞皇祖母掛心了。」

  太皇太后嘆息一聲,拉著孫兒的手:「潯陽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你也知道,哀家最是中意她這個孫媳婦兒。原本哀家覺得潯陽這丫頭心思單純,對男女的心思不開竅,你又恰巧說讓她入宮做女官,哀家也認為你們倆多接觸是好事。如今看你們越來越好了,哀家這心裡自然是很高興的。」

  「皇祖母的意思是……」岑栩見太皇太后突然說這些,有些不太能理解。

  太皇太后無奈地搖搖頭,道:「你昏睡的這段日子都是潯陽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雖是女官卻不是你御前侍奉的,宮中上下可都看著呢,陛下的意思總該再明朗一些才是。」

  岑栩心裡微微有些激動,面上卻沒什麼表示:「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笑道:「自然是該給你們訂親的,選個好日子,昭告天下。」

  難以言喻的欣喜在心上蔓延,臉上終於綻放燦爛的笑意:「謝謝皇祖母。」

  太皇太后笑著拍拍他的手背:「你們倆若都兩廂情願,哀家自然也開心。」

  一直候在一旁的安樂郡主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手中的帕子握的緊緊的,面色有些發白,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太皇太后和岑栩也都在為方才的話題高興著,都沒發現她的一樣。唯有一直站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喬笙無意間掃了一眼,若有所思。

  「行了,你既然醒了,有什麼需要便讓安樂幫你,哀家年紀大了,在這裡待久了也受不住,便先回去了。」太皇太后道。

  岑栩對著太皇太后點頭應著:「皇祖母要當心自己的身體,好生休息。」

  「那可不,哀家還等著抱曾孫呢。」太皇太后笑說著,逕自出了御書房。

  太皇太后一去,跟著她來的喬笙和沈墨瑤自然也跟著走了,這御書房裡頓時便只剩下岑栩和安樂郡主兩個人。

  想著方才那漫長而又不可思議的夢境,岑栩覺得腦袋有些疼痛,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額頭,眉頭緊蹙著,心裡的感覺很微妙。

  安樂郡主以為他是哪裡不舒服了,上前幾步關切地詢問:「表哥,你怎麼了,是頭疼了嗎?」

  岑栩這才想起她來,平靜的話語中有著少許關懷:「沒什麼,你不必在此守著,朕沒事,你也去歇著吧。」

  安樂郡主搖頭:「安樂因為幼年體弱,從小到大都被寄養在山野之家,後來養父母家中出了事,我四處流落,多年來從沒有什麼親人。如今多虧了表哥接我入宮。對我來說,表哥就是我的親人,親人生了病,我自然應該照顧著。」

  說著這些,她不自覺落下兩行清淚來。

  岑栩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心知他怕是想到了以前那些不幸,安慰道:「朕知道,你在這十多年裡吃了不少苦。你放心,如今既然回來了,朕自然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安樂郡主雙目瑩瑩閃動著淚花,楚楚可憐,我見猶憐:「謝謝表哥。」

  岑栩又問:「對了,這些日子在宮裡住的可還習慣?下人們侍候的如何?」

  安樂郡主點頭:「我有表哥罩著,下人們待我自然尊敬,何況還有潯陽姐姐,她每天都會去看我,我能想到的的、不能想到的都給我準備妥當我在這兒很好呢。」

  見她說起潯陽岑栩難得有了笑意:「潯陽從小就得太皇太后和先帝的寵愛,隔三差五的就會入宮來,若非朕回到長安做了皇帝,或許還沒她在這宮裡待的時間久呢。若說這裡是她的家,那也是不為過的。如今後宮又由她打理,她多替朕照顧你也是應當的。」

  岑栩這話讓安樂郡主聽來很不是味兒,明明她是表哥的妹妹,為什麼由一個與皇室沒什麼血緣的郡主照顧理所應當?而且,他方才說替他照顧自己,潯陽郡主憑什麼替他?

  她苦了十幾年,漂泊了十幾年,在外面的那些年她真的好恨。明明自己是勛貴之家,卻為何如此命運多舛。

  如今好容易入宮來,她的家族枉死,皇帝表哥必然心中有愧。這對她來說是多好的機會,只差一步她就有可能飛上枝頭了。可偏偏有個潯陽郡主被太皇太后寵著,還是表哥的心尖兒人,甚至掌管著皇后的鳳印。

  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你費勁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是觸手可及。

  她高貴端莊,美貌出眾,還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宮中上下無不尊敬。而她呢,雖是侯府嫡女,可到底是在民間養大,自然沒有那些勛貴之家的談吐和教養。雖然入了宮以後她很努力的在學,儘量在人前不惹出什麼笑話來,卻終究比不了她。

  在邵珩面前,她感覺自己卑微的像個粗鄙的鄉野之人,就像狗尾巴草和牡丹花的差距。這又讓她如何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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