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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還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就不要再生此妄想。」佟嬤嬤說罷,聽到身後傳來遠去的腳步聲,她痛苦的閉了閉眼。

  阿湛,是娘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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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放過這個孩子吧,她是無辜的,奴婢求求你了,奴婢保證,這件事不會被任何人知道的,包括安福公主,奴婢也絕對不會說的。」佟迎跌坐在地上,望著太監手裡端著的一碗紅花,她死死護著自己的肚子,面上透著絕望。

  而離她幾步之遠的地方,宣和帝岑璋冷冷的站在那裡,眸中帶著一絲殺意:「那個晚上本就是一場意外,卻讓你懷下龍子,你是阿寧的貼身宮女,她若知道了該如何想朕?這孩子決不能留!」

  「陛下!」佟迎雙膝蹭著地板來到他的腳下,伸手扯著他的衣角乞求,「奴婢知道陛下對公主情深義重,可奴婢肚子裡懷的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啊。你可以不認他,卻又怎麼可以狠心殺了他?

  求陛下饒了他的性命,奴婢一定不會讓公主知道的。奴婢,奴婢就說自己是與侍衛私通,一定不會提起陛下的,求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啊!」

  她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破了皮囊滲出血來,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卻仍不覺疼痛,只一味的求著。

  終於,宣和帝軟下了心腸:「罷了,既如此,朕便留下這孩子的性命,不過,你要以你腹中的孩子發誓,今生今世都不得讓他出將入相,更不得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若有違誓言,你和你的孩子都將不得好死!」

  他一字一句,冰冷無情的話擊打在她的心上,蝕骨的冰寒。

  她伸手撫著自己腹中的骨肉,暗自咬牙應下:「奴婢以腹中的骨肉發誓,今生今世都不會讓他入朝為官,更不會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有違此事,我們母子二人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宣和帝見她發了誓,總算滿意下來,點了點頭:「你走吧,明日是阿寧出嫁的日子,你自幼伴在她身邊,她此刻應當很想找你說說話。」

  佟迎艱難的爬起來,落寞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殿。

  長樂宮西側的落櫻閣里,安福公主蕭漪寧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親自過來攙扶住她:「阿迎,你跑哪兒去了,額頭怎麼還流血了?」

  佟迎顫了顫雙唇,突然跪了下去:「公主,奴婢……」

  「阿迎,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奴婢有了身孕。」

  蕭漪寧扶她的手略微一滯,情不自禁後退一步,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你……孩子是誰的?」

  「……一個侍衛,不過,他已經死了。」

  蕭漪寧面上閃過一絲心痛,難以置信的搖頭:「你可知道,宮女與侍衛私通,是死罪!」

  「奴婢知道,公主,奴婢知錯了,奴婢也是一時糊塗,你救救奴婢吧,求求你了!」

  蕭漪寧看著這個自幼伴在自己身側的姑娘,突然生了一絲疼惜。她嘆息一聲將佟迎攙扶起來:「好了,你起來吧,自我入宮以來多虧了有你相伴,我又怎麼會不管你呢。左右明日我便出嫁,你跟我出了宮就不會有人追究你的罪責了。」

  「謝公主,謝公主!」她跪倒在蕭漪寧的腳下,一次又一次的叩首謝恩。

  蕭漪寧慌忙將她扶起來,眸中閃著狐疑:「你額頭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侍衛……又是怎麼死的?」

  佟迎擦了擦模糊了視線的血珠,哭著道:「公主,求您別問了……」

  蕭漪寧嘆息一聲:「罷了,先不說這個了,我先幫你清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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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迴轉,佟嬤嬤眼中一陣酸澀,抬手擦了擦臉頰上滑落的淚水。

  世人談及先皇對長公主的情誼,都說他是這世間最深情之人;可於旁的女人來說,他卻是這世間最無情之人。

  有時候她甚至在想,若非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她這輩子會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好些?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佟湛的身世,這裡有必要說一下,他是先皇的兒子不假,但沒有相似到讓人看幾眼就心生懷疑的地步。佟嬤嬤不讓他當官只是因為發了毒誓,沒有怕別人認出來一說。(結合現實,同父同母的兄弟也未必能讓人一眼看得出來的。)

  第33章

  弦月如鉤, 寧靜夜色如水。

  岑栩坐在龍案前批著摺子,時不時望一眼榻上的蠶絲被,深邃的目光顯得有些黯淡。

  康順守在一旁, 看他時不時的往龍榻上看, 小心翼翼地詢問:「陛下可是困了?早些歇息吧。」

  岑栩默了一會兒:「也好, 你且退下吧。」

  待康順離開,他起身來到榻前,伸手撫了撫那毫無動靜的蠶絲被, 口中呢喃了一句:「你還會回來嗎?」

  被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沒有聲音,也沒有那縷熟悉的清香。

  他獨自一人就那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起身掛在了屏風上, 默默去榻上睡覺。

  他一如前幾個晚上那般,尋了旁的被褥蓋在身上, 還不忘溫柔的幫那蠶絲被蓋上,緩緩闔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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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蜜棗水好好睡一覺, 這熱水狐皮袋若是涼了就讓丫頭們幫你換水, 莫要抱著涼的睡上一夜。」長公主幫邵珩掖了掖被褥, 柔聲提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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