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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孩童,是兒時的他。

  「母后!」小岑栩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抱住了婦人的大腿,臉上洋溢著笑意,「母后你看,瓊花開了,每年瓊花盛放之時,父皇總喜歡來看望母親。」

  婦人臉上的笑意霎時間淡了下去,眸中閃過一抹自嘲:「這滿園瓊花是他為阿寧所種,他來此所看望的從來都不是我……」

  她口中的阿寧是長公主蕭漪寧,那個明媚動人、國色天香的女子,他一生的摯愛。

  小岑栩的神色也黯了下來:「寧姑姑生了個女兒,不過三日父皇便封她為潯陽郡主,還說等皇兄將來做了皇帝,要立寧姑姑的女兒做皇后。母后,兒臣不喜歡寧姑姑,也不喜歡那個潯陽郡主。」

  婦人將兒子抱在懷裡,輕輕安撫著他的後背:「阿栩,這不是你寧姑姑的錯,她把你父皇讓給了我,我卻沒本事得到你父皇的心。不要記恨你寧姑姑,否則,母后這輩子欠她的怎麼也還不清了。」

  「母后……」小岑栩趴在婦人的懷裡,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後來,岑栩又看到了很多事,舅舅被陷害,皇兄被桎梏,母后臨死前那期盼而又絕望的眼神,以及長公主如母親一般對他的關懷……

  岑栩的眼眶有些濕潤了,突然疾呼一聲:「母后!」緊跟著便從龍榻上坐了起來,額上汗珠細密如雨。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身上的被子也順勢滑落到了他腰部以下,邵珩瞬間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貼在了他較為尷尬的部位,她頓時一陣惡寒,下意識的就想用手去捂自己的臉,然而卻是絲毫不能動彈,只能這般僵硬地趴在他的身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愁眉苦臉的閉了眼睛,心裡將岑栩這個大色魔狠狠地罵了一頓。

  然而,這一切岑栩並不知情。

  「順子!」他揉了揉眉心,對著外面喚了一聲。

  內殿的門被人推開,拿著燈燭的大內總管康順疾步走進來,繞過屏風來到榻前:「陛下,可是這外面的雷聲擾了您休息?」

  他說著將岑栩床頭的燈罩取下來,用手裡的燭火將其點燃,又轉而去將那被風吹開的窗子重新關上。

  岑栩心情煩躁,神色瞧上去有些陰鶩,說出的話卻格外嘶啞:「去倒杯茶水來。」

  康順應聲去倒了茶水遞上去,看到岑栩滿頭的汗又忙拿了巾帕過來:「陛下出這麼多汗,臉色也不好,可是又做噩夢了?」

  這康順自岑栩離宮鎮守西北便一直侍奉在他身邊,自一年前那場宮變之後陛下時常噩夢纏身,他自然知情。陛下,也是個可憐的。

  岑栩飲了茶水又接過巾帕揩了揩額上的細汗,抬眸對著康順淡淡吩咐:「今日白天又新進了水晶丸,朕聽皇祖母說潯陽郡主愛吃,明日你讓人備一些送去丞相府。」

  大半夜的,陛下卻突然想起這麼一出,康順一時間有些沒大看明白,不過卻也不敢推脫,忙應了下來。

  岑栩點了點頭,斜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下去吧。」

  看辛和帝這陰鶩的臉色康順也不敢多話,應了聲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邵珩正羞憤無比的在心底將岑栩罵了一百遍不止,旋即聽到他竟然說明日要給自己送水晶丸,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這辛和帝素來瞧上去冷冰冰的,又愛肅著一張臉嚇唬人,沒想到大半夜醒來還能想起給她送好吃的,看來還是個熱心腸的。

  正兀自得意著,她覺得自己的「臉」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頂了一下,隔著薄薄的一層綾羅還帶著一絲灼燙,邵珩這才想起自己的臉還埋在那個地方,蹬時又是一陣惡寒:岑栩這個畜生!

  岑栩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起了反應,只覺得下面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給覆蓋住了,讓他心底一陣燥/熱難/耐。

  他強忍住那份不適掀開被褥下了床榻,大步走至窗邊將康順剛關上的窗子又打開少許,外面的清風夾雜細雨順著縫隙呼呼地吹進來,透著絲絲涼意,他身體裡的那份異樣方才稍稍緩和了些。

  此時沒了睡意,他索性將床頭的燭火拿至一旁的龍案前,披了件玄色刺金繡龍外袍坐在案前看奏摺。

  外面的風吹個沒完,雨也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岑栩披著衣裳倒不覺得如何,可邵珩卻慘了。她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涼意襲來,凍得她心都揪在了一起。她越發納悶兒了,如今都成了被子竟還會覺得冷嗎?

  少頃,外面突然吹來一道更猛烈的風,勁道十足,使得那半掩的窗子「啪」的一聲開得很大,龍案前的燈燭被吹得搖曳不定,看著怕是早晚要被這風給吹滅了。

  岑栩也覺得有些涼了,他看了看外面那無休無止的大雨,將手裡的摺子放下,重新起身去睡覺。

  剛躺在榻上蓋上被褥,他便隱隱覺得身上的被子好似在抖,他揉了揉腦門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阿嚏!」邵珩適時地打了一個噴嚏,天上剛響過一聲悶雷,此時大殿裡格外寂靜,因而這聲噴嚏顯得極為響亮。

  岑栩的臉色頓時變了,因為他除了聽到噴嚏聲之外,還感到頸間有了細細的濕意,就好像那噴嚏是噴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

  「是誰?」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便從榻上跳了下來,一臉嫌惡的直接拿床幔擦了擦脖頸的地方,汗毛都要立起來了。他素來愛潔,是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天子的脖子上打噴嚏?簡直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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