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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珩擺擺手:「胃裡有些不舒服,不礙事的。」

  朱雀倒了茶水遞給她,不免有些發愁:「郡主把藥全吐出來了,這病怎麼會好呢?」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

  其實邵珩也有些搞不明白這兩日怎麼突然敏感起來了,她在這具身子裡已經帶了不少時日,前些日子一直在榻上躺著,丫鬟們餵的藥她也全都喝下去了,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獨獨這兩日,她只要一聞到那藥味兒就渾身打顫,胃裡作嘔。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興許是因為我的病已經好了,所以受不得這藥吧。我身子既無大礙,便不必將此事讓母親知曉了,你們只當沒看到,知道嗎?」邵珩說這話時頗具威嚴,明顯是命令的口氣。

  朱雀和雪鳶互望了一眼,無奈點頭應下來。

  邵珩拿帕子揩了揩嘴,重新在昭君榻上坐下來,心中思忖著莫不是她的靈魂與邵珩的身子不甚相符,這才起了這等反應?

  青鶴端了一盤子鮮艷欲滴的荔枝走進來,邵珩瞧見了頗為新鮮:「哪裡來的荔枝?」

  青鶴道:「是太皇太后賞下來的,說郡主愛吃這個。」

  邵珩捻起一個瞧了瞧,不由有些驚訝,竟是有著「荔枝之王」之稱的水晶丸。據說這種荔枝很是名貴,大都進貢給了宮裡,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她以前為喬第時,汝陽王妃賞了喬箬幾顆,她也只是瞧過,並不曾親嘗。

  如今太皇太后竟然一下子賞了她整整一盤的水晶丸,可見她這潯陽郡主當真是極得太皇太后恩寵了。

  這水晶丸是用冰塊鎮過的,此時拿在手裡冰冰涼涼,撥開外面薄薄的荔枝皮,乳白色的果肉晶瑩剔透,煞是誘人。邵珩櫻唇微啟,將那通透的果肉包裹其中,口感嫩滑,香甜甘美,又冰冰涼涼的,極為消暑,方才湯藥帶來的不適也一掃而光。

  她連著吃了三顆便有些不捨得吃了,這樣的好東西她實在不忍心一下子吃完了。剛一抬頭,卻發現青鶴那小丫頭如今正巴巴地望著自己,一雙杏眼裡都要冒星星了。

  九歲的小丫頭,比邵瑾還要小上一歲,看到吃的難免把持不住,邵珩笑著拿了一顆給她:「快嘗嘗。」

  青鶴頓時有些感激涕零,慌忙用手捧著,對著邵珩千恩萬謝,隨後便迫不及待地剝開了吃起來。

  邵珩想了想,又抓了三顆遞給一旁站著的朱雀和雪鳶:「這些你們去找了紅鸚姐姐一起分了吃,然後再拿個盤子將剩下的分一半兒給阿瑾送過去,讓她嘗嘗新鮮。」

  到底是稀罕物,朱雀和雪鳶一人得了一顆也很是高興,忙捧著荔枝去外面找紅鸚一起吃了。

  分了屋裡的四個丫頭,又分給阿瑾一大半兒,邵珩數著自己盤子裡餘下的荔枝,還有七顆,心中盤算著:今晚上三顆,明兒早上和明兒晚上各兩顆,剛剛好。

  她美滋滋地將那七顆荔枝讓人收起來,繼續研究起了自己下了一半兒的棋局。

  而這盤棋一下,便直接到了午後。

  雪鳶坐在小茶几旁,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案幾感嘆:「郡主和六姑娘是親姐妹,這性情可真是兩個極端了。」

  「怎麼說?」邵珩剛落了一枚白子,聽到這話饒有興味地抬頭看著她。

  雪鳶道:「郡主你是個急性子,對什麼事都一刻鐘熱度,平日裡再沒有比瘋著玩兒更讓你著迷的了;可咱們六姑娘呢,才十歲便跟個小大人兒似的,對什麼都沒見有什麼興致,就愛一樣……書!」

  想到邵瑾方才勸自己喝藥那模樣,邵珩搖頭笑了笑:「那丫頭還真像是個書呆子。」不過,雪鳶這丫頭說她一刻鐘熱度,莫不是在說她下棋這事兒不會持久?

  彼時朱雀端了雪松糕進來,雪鳶眼尖忙上前接過來討好地給邵珩端過去:「要奴婢說,郡主愛玩兒的性子才是最好的呢,若像六姑娘那樣好生沒趣兒。何況,長公主不是也說了嗎,今後再不逼著郡主做那不喜歡的事兒了,郡主又何必還勉強自己看那等惹人頭疼的東西?」

  邵珩聽出她話中的意味兒,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下她的腦袋:「鬼丫頭,你是自己在屋裡悶了吧,倒來教唆起我來了,哪個又告訴你本郡主是不愛瞧這些來著?」

  雪鳶可憐巴巴地揉著被邵珩戳紅的腦袋,嘴裡嘟囔著:「明明郡主您自個兒說琴棋書畫這四個字你一聽就頭疼的嘛。」

  邵珩神色微怔,隨即挑眉看她:「我有說過嗎?可我現在覺得這下棋也挺有意思的。」

  雪鳶頓時有些悻悻,逕自拿了塊雪松糕啃著重新去案几旁坐著,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這日子……好無聊啊!她突然有些懷念以前郡主帶著她們幾個丫頭玩玩鬧鬧的日子了。

  朱雀則是一臉認真地凝視著邵珩那還顯稚嫩的俏臉兒,似要從那張精緻的臉蛋兒里瞧出別的什麼來。她家郡主近日來的變化,實在是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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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又入了夜,想到昨晚上那個比現實還要真實的夢境,邵珩突然有些不敢去睡覺了。

  嬌俏的身板兒窩在昭君榻上,榻上依舊擺了張小炕桌,上面的燭火輕輕搖曳,昏黃的燭光映襯著她那認真看著書卷的一張可人臉兒,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別有一番閨閣少女的溫婉與嫻靜。

  朱雀和紅鸚候在一旁,望著外面愈發黯淡的天色有些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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