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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斐也早已提了一顆心,如今瑤琴和瑾兒都在他的手裡,當真是讓他進退艱難。扭頭瞥了眼通往瑤台頂端的台階,早已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看來,高束根本就沒想過活著走下來。這一次,他早已是破釜沉舟,連絲毫的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徹底的瘋了。

  黎王身穿鎧甲,渾身散發著帝王的霸氣,他眸光冷冽,抬頭對著上面的高束大喝:「高束,你身為太子,卻行弒君篡位之事,簡直天理不容。且又私通蠻夷,投敵賣國,更是我大齊的敗類,罪加一等,人人得而誅之!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和嬰孩做要挾,你的心裡,可還有一絲一毫的悔過之意?」

  瑤台上的高束眸中閃過一抹陰冷,嗜血的冷笑道:「高燁,成王敗寇,你又何苦在此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說我弒君篡位,你有何證據,我如今只看到你身為親王竟然帶兵打入皇宮,企圖謀反篡位。若說弒君篡位,那也是你高燁!朕乃堂堂天子,一國之君,又豈會向你俯首稱臣?簡直痴人說夢!」

  黎王道:「先帝之前身體雖說不好,但宮裡的御醫也說過,三兩年內根本不會有大礙,然而本王剛離京出征,先帝便突然暴病而亡。且先帝病重的那段日子裡,只有你和掌握禁衛軍的統領張憲在場,張憲本就是你的人,朝中上下誰人不知?僅憑你們二人的一面之詞,又能證明什麼?」

  高束道:「若說不信,那也是你一人不信,朝中上下除了你高燁,人人還不是尊我為皇?」他說著,展開雙臂,任冷冽的狂風吹拂得衣袂翻飛,閉目享受著內心奔涌著的自豪感,對著下面的眾人大喝,「朕是天子,是天命所歸,爾等公然反叛,便是有違天道,上天必遣之!」

  黎王勾唇冷笑:「當初你逼宮謀反,朝中大臣的家眷盡在你手,他們誰還敢說一個不字?他們尊你為皇,不過是迫於形勢所逼,此等彌天大謊,你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本王!更騙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捫心自問,你自己做出此等叛逆不肖的事情來,將來又有和面目面對先皇,面對我高家的列祖列宗?」

  高束面色越發陰沉起來,眸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狠辣與怒火:「我無顏面對先祖,莫非你高燁就有顏面了嗎?這些年為了得到那至高無上的帝王寶座,你背地裡做了什麼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著,突然轉身走至瑤琴的身邊,伸手毫不留情地握住她那光滑新嫩的脖頸,滿目的陰狠毒辣,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渾身發寒的笑意:「鳳雀樓里的花魁娘子,鐘樓前樓主的親生女兒,這幾年來,鳳雀樓可是給你搜集了不少的情報,幫了你大忙了!」

  他的手猛然收緊幾分,瑤琴頓時被卡的喘不過氣來,面色也越發蒼白了。她懷裡的孩子好似受到了驚嚇一般,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孩子的哭聲很大,聽得下面的徐硯琪和朱斐一陣心揪,同時也為此時的瑤琴捏了把汗。

  朱斐面色一凜,對著瑤台之上的高束大喝道:「高束,你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如今竟然要挾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和嬰兒來保全自己,簡直不知羞恥!」

  「哈哈!」高束仰天大笑,目光如一把彎刀直直射向瑤台下長身玉立的朱斐,眼眸微微眯起,「朱斐,朕還不曾定你的欺君之罪,你倒是先教訓起朕這個皇帝來了。」

  他說著扭頭去看仍被自己捏著脖子的瑤琴,繼續道:「這女人的父親,前鐘樓的樓主岳中是你的師父,岳中死後把整個鐘樓交給了你。試問,若你真的自幼是個痴傻之人,岳中會把自己多年來的心血交給你?這些年你背地裡做了多少事,與星宿閣閣主安木淳勾結,訓練玄甲鐵衛,暗中聯絡黎王行謀反之事,甚至娶了富甲一方的徐宗益的妹妹為妻,你這些所作所為,難道就堪稱君子所為?」

  朱斐冷笑:「若非你和先帝心胸狹窄,將整個懷寧侯府逼得無路可退,我又何至於此?從我懂事開始,朝廷暗中派出的殺手便不計其數,我所做的一切均為自保,你會有今日之惡果,均是你自作自受,又如何怪得了別人?若非你苦苦相逼,誰又願意挑起戰亂,險黎民於水火?」

  高束道:「事到如今,我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既然我今日難免一死,就不防讓她們兩個來為我陪葬!這兩個,一個是你敬愛的師傅之女,一個是你的骨肉至親,想必都是極有分量的吧?」

  「瑾兒!」徐硯琪嚇得面色慘白,眼神一動不動地望著高束漸漸從瑤琴手中奪過依舊哇哇大哭的孩子,她只覺得一顆心都要碎了。身子也越發站不穩了,踉蹌著就要往後倒。

  朱斐一驚,慌忙上前扶住她,抬眸看向瑤台之上的高束,眼光似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出口:「你敢!」

  這兩個字,他似乎用了極強的內力,震得周圍的將士們都覺得耳膜一陣劇烈的疼痛。上面的高束心頭一跳,身子險些沒有站穩。然而面上卻並未表露多少害怕,事到如今,他早已破罐子破摔,還有何可怕的?

  「那你看我敢不敢!」他說著伸手拎起嬰孩的襁褓口懸掛於欄杆外,整個孩子在他手上搖搖欲墜,哭聲從不曾停歇。

  接著,他對身後的侍衛使了使顏色,那兩名侍衛忙將瑤琴捆綁起來,也跟著懸掛起來,那繩子看上去並不結實,仿佛只要稍稍一動,整個人就會從那極高的瑤台之上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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