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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葭拿了手絹幫他擦著汗:「這樣也好,如今天熱,早些幹完了省事。原本我打算在月季家做飯呢,既然這裡人多,就還是在自己家吧,待會兒給月季盛一碗送過去。」

  她說著,便去雜貨屋裡取了圍裙系在身上去灶房了。

  *****

  忙碌了一天,直到太陽落了西山,幹活的人方才一起吃了飯散了去。

  侯遠山洗了澡,沈葭正要拿他換下來的衣服放進盆里,等著明日去幫他洗,誰知剛碰到便被他搶先拿走了:「汗味太重,還是我自己洗吧。剛好如今熱的睡不著,去河邊吹吹風。」

  沈葭堅持道:「你今日都忙了一天了,我一直閒著沒事,如今衣服自然是我洗了。何況平日遠山哥的衣服也有汗味的,我還不是照樣洗了?」

  沈葭覺得侯遠山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時候還學會跟她搶著洗衣服了。

  侯遠山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解釋的理由,又尋思著這會兒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此時拿去洗應當是看不見衣服上的血漬的。於是便道:「如此也好,現在溪邊定然很是涼爽,我陪你去洗如何?」

  「可是……如果現在洗,晚上衣服晾在何處呢?」這裡的人們都是不允許夜裡在院子裡晾衣服的,怕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了身。

  侯遠山道:「不礙事的,待會兒洗完了拿回家去晾在屋裡,明日一早就該幹了。」

  沈葭想想覺得也有道理,而且兩人因著昨晚的事也一直沒有好好說過話,便點頭應了下來。

  二人同隔壁屋裡的高耀和月季夫妻二人打了招呼,便端著盆子去了溪邊。

  高耀家離溪邊很近,不過幾步路的功夫也便到了。

  此時因為天氣悶熱的原因,溪邊的人並不少,大家幾個人聚在一起吹著風,討論些家常理短的話。

  侯遠山和沈葭過去時同大家打了個招呼,兩人便去了溪邊開始洗衣服。

  「遠山哥昨晚上做什麼了,那麼晚才回去睡覺?」沈葭憋了一天,如今的場合里總算是問了出來。

  「把家裡收拾了一下,臥房裡的東西也全都挪進了雜貨屋,地方寬敞,今日砌牆的時候才方便。」侯遠山回答的不急不緩。

  沈葭心裡總感覺怪怪的,可他的回答又讓她抓不住錯處,索性不再說話,只拿了棒槌捶打著石頭上的衣服。

  許是太過走神,結果竟一不留神敲在了手上,沈葭頓時「啊」了一聲,手裡的棒槌順勢落進了水裡,在朦朧的夜色里順著溪流向著遠處飄走了。

  侯遠山聽到叫聲心上一顫,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瞧:「怎麼了,傷到哪裡了,快讓我瞧瞧。」

  聽著他話語中毫不掩飾的著急,沈葭忍不住一陣懊惱,遠山哥明明對自己這麼好,她這又是在懷疑什麼呢?遠山哥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事情瞞著不說呢?何況,他以前做過殺手的事都願意跟她說,又有什麼會刻意隱瞞呢?

  她覺得自己最近定然是魔怔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只是碰到了指尖,沒什麼大礙的。」

  雖聽她這麼說,侯遠山仍是不太放心,抓著她的手瞧了瞧:「這裡太黑了,看不出傷勢如何,我們回去,我幫你上藥。」

  「真的不嚴重的……」沈葭還想再說什麼,整個人已被人架著腋窩強迫站了起來。

  沈葭無奈,只好隨他回了家。

  月季聽說沈葭砸傷了手,急急忙忙點了煤油燈來到沈葭住的西屋,用煤油燈在她跟前照了照,頓時顏色大變:「都腫成這模樣了還說沒事,我看啊,你這怕是要歇上好幾天才能好。」

  「只中指的一個指尖而已,真沒那麼要緊。」或許是疼得麻木了,沈葭覺得如今不碰它反倒也沒那麼疼了。就是手指還有些發熱。

  月季睇她一眼:「你也是的,哪有大晚上的去洗衣服,什麼也看不見能洗出個什麼來?如今可好,專往自己手指上砸。」

  侯遠山頓時也有些愧疚,原也是怪他,為了怕沈葭發現他受傷的事,這才出了這等餿主意。

  「劉勇那裡有上好的傷藥,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取些過來。」侯遠山對著沈葭說著,火急火燎的走了。

  月季嘆道:「你瞧瞧,你自己受點子傷,遠山哥比你還急。洗個衣服怎麼也不注意著點兒,害的人擔心。」

  沈葭這會子手指頭又開始疼了,她忍不住甩甩左手,疼得齜牙咧嘴,額角也冒著汗,很是委屈地看著她:「我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數落我。」

  「好好好,不說你了,先忍一忍,遠山哥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月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沈葭疼得皺著眉頭,卻也不再說什麼話。自己心不在焉,結果挨了一棒槌,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不過侯遠山的速度的確快的驚人,感覺才剛出去的樣子,如今竟已拿了藥膏回來了。

  「劉勇說這個抹在手指上冰冰涼涼的,能夠消炎止痛,先試試看效果怎樣。」

  他說著,慌忙打開錦盒,裡面是乳白色的膏狀物。因為怕別人不知輕重,沈葭便自己動手塗抹上去。

  那藥膏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做的,剛一抹在手指上,便有股清涼酥麻的感覺傳來,倒像是有麻醉的效果一般。

  「感覺可好些了?」侯遠山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指瞧,一句話也不說,忍不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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