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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瑤神色變了變:「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從記事起就被師父養在身邊了,若不是師父,恐怕我早已餓死街頭。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天,是我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主人。何況,本就是因為那個冷心無情的瞬元帝,才將師父變成了如今這般樣子不是嗎?他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既然我們志不同,我自不會強求你們,就當我只是回來看望你們吧,現如今朝中局勢不穩,我也不能在此就留,也該回去了。」

  她說完,語重心長地看著二人:「或許,我的確不該來這一趟。既然決定就此歸隱,就好好過日子吧,那些我想做卻一輩子都不可能做的事,希望你們可以幫我體會。」

  「師姐……」木珂頓時有些動容,伸手拉住木瑤的手,「如果師姐何時改變主意了,我和師兄隨時歡迎師姐回到這裡,咱們一起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木瑤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回她。

  送木瑤和木珂離開後,侯遠山便直接去了房裡找沈葭。到如今,有些事,也是時候讓她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殺手~( ̄▽ ̄~)~

  第37章

  侯遠山推門進屋的時候, 見沈葭正躺在床上用被子將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他快步上前將她身上的被子扯下來:「大夏天的怎麼蓋這麼嚴實, 看你這一身的汗。」

  他說著拿起床頭的巾帕溫柔地幫她擦拭著額頭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沈葭卻顧不得這些,突然握住他給自己擦汗的右手順勢從床上坐起來, 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定睛望著他。

  沉默良久,她才惴惴不安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懷疑:「遠山哥,你是鐘樓的人嗎?」

  她也是方才突然想起來的,她以前曾認真看過這個時代的一些史書, 說鐘樓本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背後的力量不容小覷,且好幾代都參與朝堂政事,自古至今都是朝廷的一大隱患。

  家裡的牆壁隔音效果並不是太好, 剛剛那屋裡遠山哥和木瑤、木珂他們的談話沈葭聽到了一些, 本就對遠山哥的身份有所懷疑。後來又憶起剛剛劉勇說『我是官,你是賊』這句話,再聯想到遠山哥那一身的疤痕,她覺得事情的真相很可能便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侯遠山原本就不打算再隱瞞,如今見她自己已經猜出了大概,便也點頭承認了,那些他不願回首的過去也一點點自腦海中隱現出來……

  *****

  烈日灼灼的夏季, 正午的太陽好似發了瘋一般炙烤著,周圍的綠樹耷拉著腦袋,靜悄悄的,毫無生氣。

  十四歲的侯遠山光著膀子赤足走在荒無人煙的小路上。腳下的土地曬得灼燙,他覺得自己的腳掌都要被那巨大的火爐烤出熟肉的氣味兒來, 前胸和後背也被那毒辣的日光照得發紅,火辣辣的痛著。許久不曾喝水,他的嘴巴乾涸的蛻了皮,還掛著已經幹掉的血跡。

  他的意識早已變得不太清晰,眼前的小路也時不時地分散出好幾條道兒來,使得他必須停下來搖晃幾下腦袋,方能看得清前進的路。

  長久不曾填飽肚子,他本就消瘦的身板兒此刻越發瘦骨嶙峋,走路時顫巍巍的,好似稍一不慎便要歪倒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自從出了杏花村,他曾想過去飯館裡做個夥計,可人家嫌他太瘦弱沒什麼力氣,根本不肯要。後來想把自己賣進有錢人家打雜,卻又因為心眼兒太實,不會奉承人而備受欺凌。前後去了五家,最後都因一些莫須有的錯事被上面的人趕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能去哪裡,也不知自己還能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上多久,只知道他渾身的力氣和水分都已經被抽盡了。

  他甚至開始想,或許是時候去另一個地方見見爹娘了。

  那裡一定會有一片綠洲,裡面的水甘甜而清冽,讓他美美的喝個夠。那裡一定還有香噴噴的肉包子,或者哪怕只有玉米窩窩和野菜湯都是可以的。

  他這般想著,好似真的有清涼的水一滴滴落在他乾裂到快要不能張開的唇瓣上。下意識的,他舔了舔嘴唇,清涼的泉水帶著絲絲甘甜,和他方才想到的一樣美好。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到了一片水流湍急的小溪邊,溪水歡快的流淌著,發出潺潺的水聲,好似在為見到他而高興。他欣喜若狂地捧起溪水大口大口地喝著,求生的本能漸漸變得強烈。

  當他恢復意識,漸漸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自己竟盤腿坐在陰涼的大樹之下,對面一位長著鬍鬚的中年男人正與他掌心相對。他感覺有一股清爽的感覺自那人的掌心傳入了他的體內,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

  那人見他醒來,方才收了手,稍一運氣抬眸看向他:「現在感覺如何了?」

  侯遠山只覺自己渾身清爽,連之前的乏力感都隨之消散了。

  出門在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好人,他的目光中帶著真誠與感動,突然跪了下去,對著那人叩首道謝:「謝恩人相救,多謝恩人!」

  男人伸手將他扶起,臉上掛著慈善的笑:「我救你不過舉手之勞,何足言謝?不過……」

  他說著捋了捋鬍鬚,在侯遠山身上打量片刻:「我瞧你骨骼奇佳,倒是個練武的材料,雖說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但我倒是很有自信能把你訓練成一位武藝高強之人。若我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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